1第1章 风雨交加送你上路(1/2)

寒风凛凛,雨雪交加。

北翼国度,翼城外,入目皆是一片荒凉冷涩,一辆马车飞驰在风雨中,一名妙龄少女,披头散发的躺在马车内,在马车的奔驰颠簸下,她却没有丝毫意识,显然是昏迷状态。

“快追...”一队黑衣人,个个手持锋利刺眼的长剑,策马奔驰在马车后。

“驾...驾...”奔驰的马儿,如闪电般飞驰,小厮还是不停的挥鞭在马儿身上,一声声马儿的嘶鸣,回荡在风雨交加中,将危险拉距的更加接近。

后面的一队黑衣人,穷追不休,个个都是扬鞭驾马,眼看就要追到前面的马车,他们更是如雷击赶般飞驰追逐。

骏马飞驰,突然,马儿前蹄半悬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

只见马儿止步在悬崖边,雨雾中,那悬崖深不见底,只闻咆哮的寒风,刺骨渗心。

“啊!”

女孩被摔出马车的女孩,趴在泥水中,缓缓醒来,泥渍沾污了她一张小脸,风雨沐浴着她的凌乱的乌发,寒风拂起单薄的罗纱裙,她猛的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的命可真大,连我下的百年草都没能毒死你。”

只见一名女子从驾马走来,头戴斗笠,轻纱遮面,虽然看不到她表情,但是充满厉冷的语气,堪比此时的温度。

女孩看着面前的一队黑衣人,她抱着纤弱的双肩,一双含水动人的双眸,被恐惧侵蚀,她唯唯诺诺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女子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笠,只见一张同样是风华绝代的脸庞,勾勒着她嘴角那抹浅浅的弧度,一双美瞳中噙着讥诮的冷意。

“灵云?”带着充满的惊疑的语气,跌坐在泥渍中的女孩,双瞳中欣然露出一抹惊喜。

女孩亦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相府一位痴傻小姐“千颂儿”。

千颂儿跌跌撞撞的跑在灵云的脚下,没有注意到她的话,而是一张小脸上,布满诧异和喜悦的说道:“灵云,你怎么在这?”

被雨水洗刷过的脸庞,肤如凝脂,面如凌波,双瞳剪水,远山黛眉,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灵云扬着尖翘的下颚,一脸冷沉,厉目瞟了眼狼狈不堪的千颂儿,曾经的金枝玉叶,竟也有今天,她嘴角那抹讥嘲的弧度,越加的肆意勾画着。

“当然是来送大小姐一程。”灵云不削冷笑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千颂儿扬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在凄凄漓漓的雨水中,分辨着灵云那张绝美的脸部表情。

灵云神情不屑,讥笑的嘴角,嗤之轻‘哼’了一声,她扯着清脆的悦耳的音声,却说出一句冷血无情的话,“更确切的说,是你那位丞相老爹要杀你。”

女孩大惊失色,她连连摇头,并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的,爹爹他最疼颂儿了,爹爹不会杀颂儿的。”

灵云娇容中,骤然拂过一抹阴冷的笑意,她叹息着道:“你我主仆多年,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灵云神情一冷,那威严凛凛的寒意,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女孩身上,可她偏偏将那冷凛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独占相府小姐的位置多年,将你那位丞相老爹的美誉,荣辱尽致,他岂能任由你葬送他一世英名。”灵云又不屑讥讽道。

“不...不会的...你在骗我...”千颂儿不可思议的连连摇头,一张绝美的脸上是惊悚,一对美瞳中是诧异。

灵云一脚踢的够劲,将千颂儿踢飞在两米开外,越是看着她卑微无助,她越加得意洋洋的冷嘲道:“说好让你死个明白,我不妨再告诉你。皇上已经下旨,将在下个月全城选秀,我便是替代丞相府小姐参选的人选,有你那位丞相老爹,还有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小情郎辅佐,相信不久的北翼,便是会坐拥在我千灵云脚下。”

“你骗我...爹爹最疼颂儿了...你骗我...”千颂儿激动喊道。满面泪珠,她已经分不清,脸颊的是泪水多一点,还是雨水多一点。

突然,灵云仰头猖狂大笑两声,笑声刺耳,渗骨的阴寒,旋即,她叹息道:“相爷当然最疼大小姐,否则又怎会冒着寒风暴雨来追杀大小姐呢!”

话毕,灵云仰头‘哈哈..’大笑,转身之际,只留下她讥讽的笑声,回荡在寒风中,胜过咆哮刺耳的寒风。

几名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逼近在千颂儿面前,她抱着娇小身体,退缩在泥水中,颤颤沥沥的说道:“不要...不要...”

“啊...”

一声凄惨的惊叫声,回荡在无底的悬崖中。那一抹绝望的眼神,沉寂在漆黑的悬崖中,恍然间,一缕刺眼的光线,划开乌云笼罩的天际。寒风凛凛,雨雪交加。

北翼国度,翼城外,入目皆是一片荒凉冷涩,一辆马车飞驰在风雨中,一名妙龄少女,披头散发的躺在马车内,在马车的奔驰颠簸下,她却没有丝毫意识,显然是昏迷状态。

“快追...”一队黑衣人,个个手持锋利刺眼的长剑,策马奔驰在马车后。

“驾...驾...”奔驰的马儿,如闪电般飞驰,小厮还是不停的挥鞭在马儿身上,一声声马儿的嘶鸣,回荡在风雨交加中,将危险拉距的更加接近。

后面的一队黑衣人,穷追不休,个个都是扬鞭驾马,眼看就要追到前面的马车,他们更是如雷击赶般飞驰追逐。

骏马飞驰,突然,马儿前蹄半悬空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嘶鸣。

只见马儿止步在悬崖边,雨雾中,那悬崖深不见底,只闻咆哮的寒风,刺骨渗心。

“啊!”

女孩被摔出马车的女孩,趴在泥水中,缓缓醒来,泥渍沾污了她一张小脸,风雨沐浴着她的凌乱的乌发,寒风拂起单薄的罗纱裙,她猛的打了个寒颤。

“大小姐的命可真大,连我下的百年草都没能毒死你。”

只见一名女子从驾马走来,头戴斗笠,轻纱遮面,虽然看不到她表情,但是充满厉冷的语气,堪比此时的温度。

女孩看着面前的一队黑衣人,她抱着纤弱的双肩,一双含水动人的双眸,被恐惧侵蚀,她唯唯诺诺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那女子抬手摘下头上的斗笠,只见一张同样是风华绝代的脸庞,勾勒着她嘴角那抹浅浅的弧度,一双美瞳中噙着讥诮的冷意。

“灵云?”带着充满的惊疑的语气,跌坐在泥渍中的女孩,双瞳中欣然露出一抹惊喜。

女孩亦不是旁人,正是当今相府一位痴傻小姐“千颂儿”。

千颂儿跌跌撞撞的跑在灵云的脚下,没有注意到她的话,而是一张小脸上,布满诧异和喜悦的说道:“灵云,你怎么在这?”

被雨水洗刷过的脸庞,肤如凝脂,面如凌波,双瞳剪水,远山黛眉,可以说是倾国倾城,举世无双。

灵云扬着尖翘的下颚,一脸冷沉,厉目瞟了眼狼狈不堪的千颂儿,曾经的金枝玉叶,竟也有今天,她嘴角那抹讥嘲的弧度,越加的肆意勾画着。

“当然是来送大小姐一程。”灵云不削冷笑道。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千颂儿扬着一张稚嫩的小脸,在凄凄漓漓的雨水中,分辨着灵云那张绝美的脸部表情。

灵云神情不屑,讥笑的嘴角,嗤之轻‘哼’了一声,她扯着清脆的悦耳的音声,却说出一句冷血无情的话,“更确切的说,是你那位丞相老爹要杀你。”

女孩大惊失色,她连连摇头,并斩钉截铁的说道:“不会的,爹爹他最疼颂儿了,爹爹不会杀颂儿的。”

灵云娇容中,骤然拂过一抹阴冷的笑意,她叹息着道:“你我主仆多年,看在你对我还不错的份上,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白。”

灵云神情一冷,那威严凛凛的寒意,本不该出现在一个女孩身上,可她偏偏将那冷凛展现的淋漓尽致。

“你一个疯疯癫癫的傻子,独占相府小姐的位置多年,将你那位丞相老爹的美誉,荣辱尽致,他岂能任由你葬送他一世英名。”灵云又不屑讥讽道。

“不...不会的...你在骗我...”千颂儿不可思议的连连摇头,一张绝美的脸上是惊悚,一对美瞳中是诧异。

灵云一脚踢的够劲,将千颂儿踢飞在两米开外,越是看着她卑微无助,她越加得意洋洋的冷嘲道:“说好让你死个明白,我不妨再告诉你。皇上已经下旨,将在下个月全城选秀,我便是替代丞相府小姐参选的人选,有你那位丞相老爹,还有你那位青梅竹马的小情郎辅佐,相信不久的北翼,便是会坐拥在我千灵云脚下。”

“你骗我...爹爹最疼颂儿了...你骗我...”千颂儿激动喊道。满面泪珠,她已经分不清,脸颊的是泪水多一点,还是雨水多一点。

突然,灵云仰头猖狂大笑两声,笑声刺耳,渗骨的阴寒,旋即,她叹息道:“相爷当然最疼大小姐,否则又怎会冒着寒风暴雨来追杀大小姐呢!”

话毕,灵云仰头‘哈哈..’大笑,转身之际,只留下她讥讽的笑声,回荡在寒风中,胜过咆哮刺耳的寒风。

几名黑衣人,个个凶神恶煞的逼近在千颂儿面前,她抱着娇小身体,退缩在泥水中,颤颤沥沥的说道:“不要...不要...”

“啊...”

一声凄惨的惊叫声,回荡在无底的悬崖中。那一抹绝望的眼神,沉寂在漆黑的悬崖中,恍然间,一缕刺眼的光线,划开乌云笼罩的天际。

次年八月。

翼城千府,便是当朝宰相府邸。正红色的朱漆大门,描绘精致的门楣,一连八阶的台阶,以及精雕细琢的上马石,无一不彰显着千相的地位和威仪。

府内繁花似锦,亭台交互,既不失宰相府的贵气,又显庭院的雅致

“你们可都藏好了,我可要去找你们咯。”一个带着一丝俏皮的声音从庭院一处传来。一名一身身着白衣的妙龄女子,正蒙着双眼,从树丛后转身而来。

宛如凝脂白玉一般的纤细双手微微探出,一点点的摸索这前方。一头如墨般长发垂至身后,更显得原本瘦弱的纤腰更是盈盈不足一握。

听见女子说话,躲藏在四周的几个下人纷纷从躲藏的地方探出头看看女子,又赶紧缩了回去。

千颂儿?她不是千颂儿,真正的千颂儿早已经被人打入无底悬崖,再无生还,而她不过是借尸还魂,重生而已。

死而复生,载着前主人的记忆,她整整修养了十个月。这十个月来,“千颂儿”的记忆和临死前那清醒的恨意无时不刻的折磨着她。

随着身体与灵魂的切合,她不仅继承了她的身体,更是承接了她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和恨意。

在翼城,在千府,她想要要活下来,她就要装痴、卖傻。不过,从现在开始,她会让一切都慢慢的改变。

寂静了许久,千颂儿摘下蒙在眼睛上的黑布,环顾四周,眼波流转,一双宛若深井一般的双眸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又恢复了天真天真明媚。避过众人躲避的位置,转身向另一端轻轻走去……

长廊的尽头是便是宰相千寻南的另一个书房。

千寻南为人谨慎,长廊尽头无出口,一般是没有人会从书房路过或靠近。是以,此处也是他与人密谈的最佳去处。

今日门窗紧闭,房内人却是没能留心到,长廊外倚靠这一个白色的身影。

“相爷,您还在担心大小姐的事?”说话的年轻男子,剑眉微扬,一双丹凤眼中流露出一抹深沉。

此人便是当朝少将军——赵飞扬。

“要知道她竟会醒过来,就该派人在她昏迷的时候杀了她。”千寻南此刻一脸寒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和遗憾。

“现在解决还来得及,只看相爷的安排了。”赵飞扬凤眸细眯看向千寻南。

听见赵飞扬的话,千寻南思索一番,抬眼看向赵飞扬道:“红枫节即将到来,正是不错的机会,此番,不——容——有——失!”

千寻南话中透出决绝的意味,原本布满寒意的脸上,更添几分杀意。

“末将领命。”赵飞扬拱手示意。

“还有,千万不能让洛羽发觉任何异常。”千寻南顿了顿,又说道。

“相爷大可放心,洛羽这边不是问题,况且灵云已经成功接近陛下,如今不会有任何人成为咱们计划中的障碍。”眼前浮现出千颂儿的绝色姿容,赵飞扬心中涌起一丝遗憾,“只是,可惜了大小姐……”

“小姐,您怎么在这?”

书房门外忽然传来说话声,打断了赵飞扬的话,确是惊得两人不由的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哦……我抓到你了!抓到你咯……”千颂儿一把抱住说话家丁的胳膊的胳膊,开心的叫道。

“什么事如此嘈嘈?”千寻南打开房门怒斥道。

千颂儿暗自平复了一下心跳,快速放开家丁的胳膊,蹦跳着跑到千寻南身边,拉着他的袖子兴奋的说:“爹,快看我抓到他了,我抓到他了。”

千寻南眉头一蹙,看着整日里疯疯癫癫的千颂儿,心中便是恨意。若非怕落人口实,辱没了他良相之名,他恨不得亲手杀了这个让他蒙羞的女儿。

而现在,但是他更关心的是,方才千颂儿是否又偷听到他们的对话。

“颂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千寻南沉声问道。

“我……我在捉迷藏啊……有好多好多人在捉迷藏。”千颂儿稚嫩甜美的音声,一双天真无邪的眼,将无知淋漓尽致的流露在别人视线中,甚至还展开双臂,比划出一个大大夸张姿态。

千寻南耐着性子,他缓和了严厉的语气,较为慈和的说道:“捉迷藏怎么捉到爹爹的书房里来了?”

千颂儿委屈的撅着小嘴,看了眼那名家丁,她唯唯诺诺的说道:“是他非要躲在这里,颂儿找了好久才找到呢!”

千寻南横眼瞟了眼一旁的家丁,吓得那名家丁顿时跪倒在地,颤颤瑟瑟不敢抬头。

“颂儿,那你方才可听见了,爹爹和你飞扬哥哥在聊天了吗?”将目光转移在千颂儿身上的千寻南,已经恢复一张慈父的温和。

千颂儿瑟瑟的向后缩了缩,怯怯的说道:“颂儿不敢说。”

“颂儿乖,有爹爹和你飞扬哥哥在,你不用怕。只管说来听听,看看颂儿说的对不对。”千寻南抓过千颂儿的手道。

“颂儿听见……听见……听见爹爹说要杀人。"千颂儿蹙着小眉头,有些胆怯的看向千寻南。心里却是一阵好笑,这只老狐狸想套她的话?还装的和蔼可亲。

千寻南面色一僵,他瞟了眼赵飞扬,恰好二人不约而同的相视,各自神情中都带着诧异和不安。

千颂儿暗自打量着两个人的神情,心中一片冷然。千寻南啊千寻南,就算你可以呼风唤雨又如何?你怎么都不会想到我根本不是你的傻女儿千颂儿。刚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试探,你们便是这样,看来复仇的难度也不过如此。

“爹,你……你不会是要杀我吧?”千颂儿打断两人的思考,骤然间紧紧抓着千寻南,一双美眸瞪着惊恐和胆怯的看着他。

千寻南面色冷沉下来。此刻他真的怀疑,千颂儿是不是醒来以后不再傻了。或者说,她真的不记得那场对她的暗杀。

赵飞扬压下心里的震惊,一脸和善的笑道:“大小姐,相爷视您如掌上明珠,又怎会舍得杀您呢,您听错了。”

“真的不会吗?”千颂儿可怜兮兮的又转头看向赵飞扬。

“当然是真的,刚才相爷是说杀只鸡为大小姐您好好补补,瞧您瘦的都不成样子了。”赵飞扬继续安抚的说道。

千颂儿嘟起小嘴“哦”了一声,又仰起脸大声说道:“爹爹对颂儿最好了,以后谁要杀害爹爹和颂儿,颂儿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千寻南心里咯噔一颤,原本阴沉的脸此刻更是几乎快要滴下水来。

赵飞扬的面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比起千寻南,他更加在意,千颂儿稚嫩的话语中,究竟是否存在其它用意。

火红耀眼的一片红枫,印染了半片天际,山清水秀的翼城,迎来了又一个热闹的红枫节。

“颂儿。”一名玉树临风的男子,在房内环视四周,又扬声说道:“可以出发了,再迟就来不及了。”

此人正是对千颂儿疼爱如宝的哥哥“千洛羽”。

“哥,快看我好看吗?”千颂儿从里屋几个漂亮的旋转,华丽的转在千洛羽面前。

白衫飘飘,一抹女子身影,一身男子妆扮,千洛羽上下打量着她的装束,眉眼攀爬上一丝不明和困惑。

“颂儿,你...你为何打扮成这样?”

不男不女的装扮走出去,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千颂儿很是满意的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装束,沾沾自喜的说道:“我长得这么好看,万一被人拐走了可怎么得了。”

“你呀!真是拿你没辙。”千洛羽宠溺的在她小脑袋上绕了绕,随即又说道:“赶紧走吧,爹还在等着我们呢。”

“哥哥,我不想跟爹爹一起,我要跟你一起走。”千颂儿拉着千洛羽的袖摆,撅着小嘴,双瞳剪水,一脸可怜兮兮看着他。

明知道千寻南在这次出行中,有预谋要杀她,她当然要处处防备着,好在千洛羽对她呵护有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选。

如果运气好的话,遇见那个传说中的帝王,那么她的今后的安危,不定就有保障了。

火焰般的红枫,在秋分中舞动着妖娆的身姿,挥洒中火辣的热情,全而不顾秋意在人们心中的凄美。

“哇~好美啊。”千颂儿展开双臂,热情的拥抱着眼前一片火红的光景,撇开了千洛羽,她终于可以无拘无束的融入这个全新的开始中。

“小姐...少爷说您不能乱走…您还是别到处乱跑了…”月儿在旁转来无奈的劝说声。

“月儿,你快看呀,咱们像不像在一团火焰里。”千颂儿悠然自得的旋转在火红的艳丽中,宛如一道惊鸿,不食人间烟火。

这时又传来月儿可怜兮兮的说道:“小姐...您就行行好,跟奴婢回去吧。”

千颂儿不但没有理会小丫鬟的劝说,依旧是玩弄着手中的一片枫叶,上面记载着她对重生的向往。

“你放心吧,有我在,不会...”千颂儿几个悠然自得的旋转,恰好在一名男子面前,如若不是她及时止步,恐怕这会已经撞击在男子身上。

当她看清男子的美貌,她立马后悔,为什么没有撞上去。

男子的俊颜中,还流露着被惊扰的冷意,一头乌发束顶,一张翩若惊鸿的风华绝色,剑眉如画下是浓密卷翘的睫羽,一双深邃如灵的星眸,宛如世间最深的墨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抿,精致到轮廓中,带着一种与生俱来冷凛,浑然天成的王者霸气。

他就是北翼少年帝“百里星辰”。

身着黑色锦服,裙摆金丝刺绣着刺绣着一条飞龙,衣着的边角,都是以金丝綉边,处处尽显着尊贵和那与众不同的英姿。

千颂儿瞪着乌溜溜的美眸,一张殷桃小嘴,半张着足足能塞进半个鸡蛋,她一个现代女孩,在新世纪中,可以说是什么样的美男子,她都见识过,但是在落后的古代,没有整容手术,没有玻尿酸,竟然能出现这么完美的基因。

“哇~真好看。”千颂儿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男子,甚至在不经意中,她已经流露着一脸花痴的表情。

这时月儿走了过来,看着这位傻小姐,竟还直勾勾的盯着人家,这种不雅的行为,哪里是一个女子做得出来的举动,所以月儿扯了一把千颂儿,并低声提醒了两声,“小姐...小姐...”

千颂儿终于回了回神,她转眼看了月儿一眼,随即又转脸对百里星辰热情的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可以交个朋友吗?”

百里星辰剑眉微蹙,俊颜更深冷了几分。无奇不有,唯独没有见过,一个妙龄少女,不但打扮的一身男子装束,且还可以毫不检点的做出这种出阁行为。

千颂儿心里美滋滋的幻想着,如果能和这样一位英俊到无法形容的男子相识一场,也算是她穿越重生来的的合了他们的意愿,不动声色,千寻南冷言说道:“红枫节上已经失手一次,本相不想再看到同样的结果。”

赵飞扬斩钉截铁的说道:“末将此次若再失手,甘愿受一切重罚。”

千寻南还没有来得及应答,突然门外传来一声“砰!”

“什么人?”赵飞扬极为阴冷紧张质问,话毕,他已经冲出门外。

“少将军饶命...少将军饶命...奴婢什么都没有听到...什么都没有听到...”月儿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

“你!给我进来。”赵飞扬像揪小鸡一样,一把将月儿拖进书房里。

“少将军饶命...少将军饶命...”月儿吓得瑟瑟发抖,看到千寻南威严凛凛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更是大惊失色的连连叩首,“相爷饶命...相爷饶命...”

“月儿,你在府上伺候多年,本相实在是不忍对你下手。”千寻南稍作停顿了一下,“你一向做事严谨,万不该犯这等错误。”

月儿哭哭啼啼的说道:“相爷饶命,奴婢真的什么都没有听到,求相爷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若识相点,本相赏你个痛快,否则...”千寻南一脸阴沉的瞟了月儿一眼,那厉目中的寒意,足以渗透心骨。

“不...不...奴婢不想死...奴婢真的不想死...”月儿双眸瞪着对死亡的恐惧,她跌坐在地,唯唯诺诺的连连后退。

这时赵飞扬上去说道:“相爷,末将有个两全之策。”

“说。”千寻南低沉的音声中,布满一种独具的威严。

“月儿伺候大小姐多年,相信大小姐一定对她深信不疑,不如就把事情交给月儿去完成,全当是她将功赎罪。”

赵飞扬揣测着,千颂儿对月儿无话不说,且月儿是千颂儿身边最亲近的丫鬟,想必千颂儿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如若利用她除掉千颂儿,想必要事半功倍。

千寻南低眉垂眸,心里暗自高兴,赵飞扬不愧是诡计多端,这种善于利用的手段,也算是高明中的精明。

千寻南的对于赞同的事情,向来都是以默认为表态,赵飞扬又走至在月儿面前,厉目冷言道:“眼下相爷给你两个选择,一是为自己选择一杯毒酒,白绫或匕首,二是选择寻找生机,当然就必须有人替你去死,你自己选择吧。”

月儿一对充满惊悚不安的杏眸,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但她内心并不糊涂,刚才她听的很清楚,他们密谋要杀千颂儿,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这件事可这件事可能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这里有一包乾容散,无色无味,入口便死,没有任何痛苦,是自己留着,还是给你主子留着,你自己看着办,不过...”赵飞扬揪起地上的月儿,欺身在她面前,以警告的口吻说道:“本将军提醒你,你若敢有任何不良念头,本将军不惜送你全家归西。”

月儿一脸惊恐的瑟瑟发抖,面临自己酿下的祸端,她没有理由牵累全家,所以她没有其它选择。

赵飞扬随手将她甩在地上,也将手里的拿个小纸包丢在月儿面前,他料定,月儿不至于拿全家人的性命冒险揭穿他们的诡计。

月儿拿着那包沉甸甸的毒药,精神恍惚的回到颂歌阁。

“月儿,你回来了。”千颂儿在月儿刚进院,她便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

月儿大惊,她惊慌的收起手中的药包,也走上去说道:“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千颂儿一副不以为然的说道:“我一天没看到你,所以起来就起来看看。”

月儿心里抽痛万分,可是她不能有任何异常,所以她又暗淡低沉的说道:“小姐找奴婢可有事?”

“没事啊,就是想你了。”千颂儿傻乎乎的笑了笑。

月儿一时控制不住内心的无助,千颂儿给了她太多感动,她在千府多年,也只有千颂儿视她如姐妹,如今要她对她下毒手,可她还对她这么好。

千颂儿发觉月儿不太正常,所以她又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奴婢方才去给小姐熬药,被熏着了。”月儿赶紧忙的拭去眼眶中的泪水,强装出一丝笑颜。

千颂儿若有所思的点头“哦”了一声,月儿虽然有点异常,好在她比较可信。

晚间时分,又到了千颂儿服药的时间,月儿对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纠结了许久,还是不能将手中的毒药放进去。

“好舒服呀~”千颂儿从门外走了进来,刚洗好澡的她,一身睡袍,乌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宛如一朵出水芙蓉。

月儿将手中的毒药,惊慌的倒进药碗里,不然错过今晚这个机会,她全家可能都面临险境。

“小姐,您这么快就洗好了。”月儿收起多余的情绪,迎了上去。

千颂儿一进来就发现月儿在发呆,所以她好奇的问道:“月儿,你今天好像神思不定的,没事吧?”

月儿勉强一笑,也颇为淡和的说道:“没事,奴婢一个小丫鬟,能有什么事。”

千颂儿拉着月儿的手,一脸俏皮可爱的笑道:“你虽然是下人,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好姐妹,如果你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

月儿心里猛地抽痛了一下,她不敢再拖延下去,否则她真怕自己会露出马脚。

“小姐,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月儿将一旁的药碗端了过来。

千颂儿笑了笑,伸手去接药碗时,她发现月儿的手在颤颤发抖,她新奇的说道:“月儿,你的手好像在打颤啊。”

“奴婢受了点凉,不碍事。”月儿一脸担惊的表情中,掺杂着牵强的笑意,原本不是天生的撒谎者,所以内心的心虚总是会不知不觉的攀爬出来。

“哎呀!”千颂儿突然一惊,“我腰带洗澡落下了。”

月儿温和的说道:“小姐别急,奴婢这就去帮您找回来。”

千颂儿撅着小嘴,一脸感动的说道:“那就太谢谢你了月儿。”

“小姐客气,奴婢去去就来。”月儿说着便转身,不过刚走出一步,她又转身提醒道:“小姐别忘了趁热服药。”

“知道了,你快去快回。”

千颂儿目送着月儿离开,她看了眼手中的药汁,又赶紧忙端着药汁,匆促的来到后院里,将药汁倒掉。

千寻南处处想除掉她,这些药汁都是他吩咐人熬制,她不得不防备着。

次日一大早,天色才蒙蒙发亮,千颂儿在隐约的哭啼中被惊醒。

循音,她摸索到隐秘的后院,朦胧中,一堆火焰照着熟悉的月儿,她不明其详,月儿怎么这个时候跪在那里伤心。

“小姐,您就安心去吧,奴婢在这给您烧纸钱了。”月儿跪在一堆火焰前,伤心的往火焰中投纸钱。

“您若是下了阴曹地府,您可千万不能怪奴婢,奴婢也是没有办法,相爷做事向来凶狠毒辣,奴婢若不毒死您,奴婢的全家就得死,小姐您千万不能怪奴婢。”

月儿抽抽噎噎的呢喃着,心里吐诉着悲痛的和无助。

千颂儿大惊,难怪月儿昨天一直心神不定,行为举止异常,原来是受千寻南要挟来毒死她。

天色大亮,千寻南和赵飞扬一同来到颂歌阁,亲自证实月儿带来的好消息。

“人呢?”赵飞扬冷言问道。

候在院内的月儿,一脸憔悴苍白,看来是一夜没睡,想到千颂儿被自己毒死,她黯淡低沉的说道:“在房里。”

千寻南和赵飞扬相视一眼,随即朝屋内走去,赵飞扬伸手去推门,门却突然被打开。

只见千颂儿双眸一瞪,一脸欣喜若狂的说道:“爹,飞扬哥哥,你们怎么来了?”

千寻南和赵飞扬脸色瞬间煞白,愣是被吓得连连跌退了数步。原本想来证实千颂儿已死,却不想被她活泼乱跳吓了一惊。

看着千寻南和赵飞扬都面如白纸,千颂儿心里暗喜,恐怕他们都没想到,完全出乎意料的结果,他们如此心切来证实她是否已死,可想他们多么心急置她于死地。

“小...小...小姐...您...您...您怎么醒了?”月儿结结巴巴,一脸惊悚的说道。昨晚她明明看见,那碗药只剩下一个空碗,怎么千颂儿却安然无恙?

千颂儿双瞳圆双瞳圆瞪,一脸无知饱满的说道:“难道我不该醒来吗?”

月儿愣是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她唯唯诺诺的看向千寻南,生怕千寻南误解是她没有对千颂儿投毒。

千寻南从惊诧中缓过神来,千颂儿活着已经是事实,他又洋装关心的说道:“颂儿,你怎么起来了?不是伤势还没好嘛。”

“我已经好了,以后不用在服药了。”千颂儿一脸可爱的笑脸,她就是故意要提醒千寻南,不要再妄想在投毒害她。

“那真是太好了。”千寻南话虽这么说,但是一对星眸中,流露着恍惚,眼底洇上一丝阴冷。

“小姐,您昨晚的药...?”月儿不得不当着千寻南的面,证实自己确实已经把毒投在千颂儿的药里,不然他肯定怀疑是她做了手脚。

“对了,我想起来了。”千颂儿折回屋里,抱着一盆盆景匆匆的又跑了回来。

“你们看这个。”千颂儿将一盆已经枯死的盆景递在他们眼前。

月儿蹙眉,一脸困惑不明的说道:“这盆兰花,昨天奴婢还看到开的茂盛,这一夜之间怎么就枯死了呢?”

千颂儿难得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不知道,昨晚我见它干渴的很,我就想帮她浇点水,没想到到处都没有找到水,然后我就把我药给它浇灌了,哪知我一觉睡醒,它就变成这样了。”

千颂儿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是一脸困惑不明的表情,也不知道千寻南和赵飞扬此时此刻的心理,是不是恨不得一把掐死她。

千寻南本就一脸冷沉如冰,这下更是青一阵白一阵,他堂堂当朝辅佐丞相,就连百里星辰都要让着他几分,没想到被一个傻子玩弄,他心理可谓是气不打一处蹿升上来。

“兰花本就不好养,爹改天给你换盆芍药过来。”千寻南一时根本没有合适的表情对待,所以他显得有些冷淡。

“那不会再出现这种状况吧?”千颂儿撅着小嘴,微蹙小眉头,一脸怯怯的看着千寻南。

千寻南压制暴怒,依旧耐心的说道:“放心吧,爹会派人给你时刻看着。”

“那就谢谢爹爹啦,还是爹爹最疼颂儿。”千颂儿娇滴滴的挽着千寻南手臂,一张傻乎乎的笑颜中,掩藏着若隐若现的秘密。

千寻南和赵飞扬没有等来想要的结果,随即以各种理由离开。

看着千寻南和赵飞扬灰头土脸的离开,千颂儿得意一笑,只是今后的暗战,恐怕是要越演越烈。

“你们快来追我呀,快来...快来...”千颂儿一手拉着飘在天空的风筝,一手还不时的回头招呼追在后面的仆人。

一身随意的白衫,宽松的几乎可以塞进两个人,光洁的脚丫,已经被泥土沾污,披散的乌发,随风飞舞在空中,蓬松显得有点凌乱,没有任何发饰点缀,依旧不失她绝美的姿容。

饱满光洁的额头,眉目清秀,微翘的樱唇,总是勾勒着似有似无的笑颜,在无拘无束的释放中,宛如一个童真的孩子。

“颂儿...颂儿...”千洛羽送一旁的小路走了过来。

“哥哥。”千颂儿开心的跑了过去,她拉着千洛羽又开心的说道:“哥哥,你来陪我一起玩,他们都不理我。”

千颂儿撅着小嘴,一脸楚楚可怜的样子,她自己都想象不到,生在二十一世纪的她,也算是一个窈窕淑女,虽然也天真,但是不至于痴傻,可偏偏要装疯卖傻,有时她自己都受不了自己的做作。

千洛羽笑了笑,他宠溺的轻抚着千颂儿凌乱的乌发,也很是温柔的说道:“颂儿乖,你的伤势还没痊愈,哥哥等会陪你一起玩,现在父亲有话跟你说,哥哥是来接你过去的。”

“我不要。”千颂儿鼓着腮帮子,稚气的说道:“我不要看他那副凶巴巴的样子。”

对于这位对她尽显疼爱的哥哥,她倒是没有多少影响,不过那位阴险狡猾的狐狸老爹,她就算忘了自己,也不会忘了灵云在她死前告知的真相。

“颂儿。”千洛羽故作训斥的绷着个脸,随即他又温和的说道:“他是我们的父亲,你不可以这么说他老人家,父亲听了会伤心的。”

千洛羽也承认千寻南的严厉,但是对于千颂儿,他几乎是可以说是百依百顺,就因为上次红枫节,千寻南坚决不让千颂儿一起去,甚至大发雷霆,所以千颂儿只记得他那次的凶狠,他那里知道,眼前的这个千颂儿,只是原本那个千颂儿的附体。

千颂儿还气呼呼的说道:“本来就是嘛,我又没有说错。”

千洛羽又很是温和耐心的说道:“好了,乖,不许在耍性子了,快回去收拾一下,哥哥在这里等你。”

千颂儿鼓着娇小的脸颊,很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好吧。”

“乖。”千洛羽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小脑袋,随即他转眼已经是一脸严厉的说道:“还不带小姐回去更衣。”

一旁站着的仆人,都战战兢兢地的颔首应了一声“诺。”有人接过千颂儿手中的风筝,有人搀扶她离开,总之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成了千颂儿无时无刻的生活方式。

经过投毒那件事之后,千寻南那边,一直还算平静,只是这次传她见面,不知又是耍什么诡计。

千颂儿本想去会会千寻南的奸诈,哪想他一个劲的对她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大道理,看似正人君子的讲说,让千颂儿却是厌恶无比。

千颂儿已经盘腿在软榻上瞌睡了起来,小脑袋一点一晃,看着极为可爱。

千寻南从眼底斜视了一眼瞌睡的千颂儿,他是一肚子恼怒,愣是发泄不出来,要不是担心她痴傻惹出差错,他才懒得跟她说这些生存之道。

千洛羽轻轻的推了推千颂儿,通常在千寻南交代事情时,任何人都不敢插话,但是,但是看着父亲这般焦虑不安,他也是心有不忍。

千寻南又低沉的说道:“颂儿,不久的今后,你便是我北翼的国母,万人之上的皇后,你可要好好把握这份上苍赐予的荣耀。”

“什么?皇后?”千颂儿像被触电般突然跳了起来,原本她就是在装睡,哪想听到最后,竟然听到这么突然的噩耗,她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听觉。

千寻南和千洛羽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下,各自的表情中,几乎都带着明显的忧重,讲了半天,千颂儿几乎根本没有丝毫的改进。

但是千寻南还是耐心的说道:“颂儿,皇上已经下旨,赐封你为北翼国母,也就是当今的皇后,两个月后,会正式举行册封大典,所以在此期间,你一定要用心学习宫中的各种礼数,万不能给咱们千家丢脸。”

“我不要。”千颂儿几乎想都没想,她便坚定的说道:“我才不要做什么国母皇后,我只要我的小蝴蝶,小风筝,还有好多好多小鱼儿,其它我什么都不要。”

千颂儿美滋滋的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但是她的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原本计划先摸透千寻南的野心,然后再找机会报仇,哪敢想一道圣旨,实现了她复仇的心愿,看来百里星辰还真是守信用。

但是千寻南的交代,也不无道理,那个现实黑暗的深宫,勾心斗角,不择手段,几乎迈出的每一步,都要步步为营,所以她担心自己根本不能够驾驭。

“颂儿不可胡说。”千寻南突然变得极度严厉,吓得千颂儿也不敢骄纵的去顶撞他。

千洛羽适时的说道:“父亲您消消气,颂儿只是一时口无遮拦,您就别跟她一个孩子计较了。”

千洛羽又转向千颂儿,温柔的哄说道:“颂儿,快向父亲认错,就说你错了。”

千颂儿哪里能这么轻易认错,不然也就凸显不了她痴傻的本质,所以她还是气冲冲的说道:“我不要,我就是不要做皇后,就不做。”

“你...”千寻南差点又发怒,可是他还是制止了自己的暴躁,毕竟他也不过就是想试探一下,千颂儿对这件事的反应。

千洛羽也担心会惹怒千寻南,要知道他这位父亲,可是一身火爆脾气,而且被人奉承惯了,一时哪里受得了千颂儿这般怄气,所以他又好声好气的说道:“父亲,您先别生气,让孩儿再跟颂儿说说吧。”

“你自己好自为之。”千寻南怒‘哼’了一声,随即便拂袖离开,要不是事情来得突然,他又怎会让千颂儿坐拥这个国母宝座。

千颂儿也气呼呼的冲着千寻南的背影,凑鼻子重重的怒‘哼’了一声,千寻南的忍耐,好像已经到了顶峰,但是她清楚的知道,他恼怒的不是因为她的稚气,而是因为这么好的事情,偏偏瘫在她头上,如若是那个灵云被晋封皇后,千寻南保证一百个高兴。

回到自己的院里的千颂儿,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发呆,她已经意识到,进宫为后,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她原本应该为自己成功的取义,或添油加醋。

凤冥殿里,千颂儿裹着被褥,窝在软榻上昏昏欲睡,不知道为什么,这段时间她总是嗜睡,她想打起精神,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娘娘,该服药了。”紫珠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走了过来。

千颂儿眉头一蹙,她稚气转向里侧,为了逃避服药,她假装睡着的样子。

紫珠暗笑摇头,又耐心的说道:“娘娘,您就别装了,奴婢知道您没睡着,您还是乖乖服药吧。”

“我不想喝这个墨汁,苦死了。”千颂儿猛地坐起身来,还是撅着小嘴,一脸苦闷的表情,她终于领会到,古代人的矫情,那可不是电影的放的,也绝对不是虚构的,而是真真切切就是如此。

紫珠认认真真的说道:“杨太保可是吩咐了,这药娘娘必须每天按时服用,不然娘娘会一直这样昏睡下去,到那时,娘娘岂不是成了贪睡皇后了。”

每天为了劝说,这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傻皇后,紫珠几乎都要劝说上半个时辰,好话说尽,再拿恐怖的话吓唬,反正磨蹭到最后,千颂儿还是会乖乖服药。

千颂儿理直气壮的说道:“你懂什么,这叫睡美人,我们那很有名的人物。”

“啊?”紫珠一脸无知不明瞪着一双大眼睛。

千颂儿一时口误,所以她又随口说道:“我是说,以前很有名的人物。”

紫珠倒是没有多问,对于这位特殊皇后的每一言一语,一举一动,这里没有人比较敢当真,所以基本上都是马虎即过。

“娘娘快服药吧,不然药凉了就没有效果了。”紫珠将药碗递了过去。

千颂儿看着黑漆漆的药汁,她眉头又锁紧了一下,面露一脸厌恶的表情,想到杨沐郎莫名其妙的给她开了一副药方,她想想就来气,他也没有替她把脉,也没有询问她病情,回去就给她开了一大包药回来服用。

要不是担心杨沐郎怀疑她,为什么放着能治愈痴傻,她却不去治疗,她也不至于去活受罪,不过她已经坚持了一段时间,如果就此不在喝药,想必也不会有人怀疑她,不想治愈痴傻。

千颂儿端着小碗,她突然又半信半疑的说道:“你说,杨沐郎不会想毒死我吧?”

&r/>紫珠眉头也一紧,这位娘娘的思维,还是真是特别另类,居然能想出这种结论,“娘娘您想哪去了,杨太保一心想医治您的病症,您可不能驳了人家一番美意啊。”

千颂儿蹙着小眉头,一副有气无力的说道:“可我自从喝他开的药,我就一直昏昏欲睡,浑身提不起一丝力气,难道他的药不值得怀疑嘛?”

千颂儿在担心,要是杨沐郎借用帮她治病为借口,其实是想报复,那天她的不雅之举,害的他遭人误会,所以他好趁机在她药里动手脚。

“杨太保说了,娘娘只需将一个疗程的药物服完,娘娘所有的不适,保准药到病除。”紫珠没有丝毫的质疑,就算杨沐郎胆子再大,他也不敢堂而皇之的给堂堂皇后下毒。

“他说的好听。”千颂儿却凶巴巴的说道:“万一他的药喝完了,我也死翘翘了,那还有谁去找他报仇啊!”

紫珠有点无奈的说道:“娘娘,您就别再多疑了,奴婢保证杨太保不会毒害娘娘。”

“他是亲戚?还是情郎?你凭什么保证他不会害我?”千颂儿扬眉看着紫珠,眼神中还带着满满的质疑。

紫珠哆嗦着小嘴,愣是驳不出一句话来,她暗叹了一声,又劝说道:“娘娘,您就饶了奴婢吧,奴婢身份低贱,哪里敢高攀人家太保之位,况且奴婢一心伺候您终老,您就别取笑奴婢了。”

千颂儿见紫珠认真起来,她也不好过分打趣,“那好吧,看在你忠心耿耿的份上,我就喝了这碗药,不过明天别再让我喝了,不然我请你吃冰块。”

想到最近宫里不少人,被千颂儿罚吃冰块,紫珠一脸战兢的压低了脸,她可不想把自己吃的天天蹲茅坑。

紫珠回过神来,千颂儿已经咕噜咕噜把一碗药喝了下去,她紧忙的递了一块蜜饯在她嘴里,忽然她嗅了一下,“对了娘娘,您身上的奇香,最近好像淡了不少,是不是那莲香粉真的管用?”

“应该是吧,我也觉得那香味淡了许多。”提到那刺鼻的奇香,千颂儿就不知道气该往哪发泄,自从她在杨莲心哪里被打翻的香粉,喷溅的满身香粉,她回来后,那香味就驱散不尽。

她每天即便泡在水池里,只要出了水池,那香味莫名其妙的又会散发出来,一开始闻着还不错,可天天闻着,也腻歪的很,这不半个月过去了,香味依旧存在。

“不过莲香粉可不能用多了,据说对人体不大好。”

千颂儿有点气恼的说道:“那也比被香粉熏死要好。”

“娘娘言重了,自古香粉都是无害之物,不会熏死人的。”

千颂儿倒也相信,古代的香粉,应该总好过现代的香水吧,香水都不死人,香粉估计要是能死人,她应该早就被熏死了。

“对了,你把我那件衣服哪去洗了,不然一直放着就忘了。”

“等娘娘出去透气时,奴婢再去拿出来,不然又熏得娘娘嗜睡了。”

千颂儿恍然一惊,她好像忽略了,自从她被香粉困扰,也就出现嗜睡,再者就是杨沐郎给她开了药方,这两者之中,说不定就有一种,促使她嗜睡的原因。

“皇上驾到~”一声尖细的嗓音扬声传来。

千颂儿没精打采的样子,根本没有力气去跟百里星辰决斗,所以她软榻上一倒,拉着被褥蒙头之前,她说道:“去告诉他,就说我睡了。”

紫珠张合这嘴巴,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千颂儿蒙头,这会百里星辰已经走了进来,她只能迎上去欠身说道:“参见皇上。”

“你们主子在哪?”百里星辰一边用他专有的音声询问,一边威严凛凛的走了进来。

紫珠不敢去直视百里星辰的独有的威信,而是怯怯地说道:“娘娘说她睡了。”

千颂儿闻言,她从软榻上暴跳起来,且还怒气冲冲的说道:“你就不能不这么诚实吗?”

紫珠吓一跳,刚才还昏昏欲睡,这会怎么就精神抖擞了,不过她言误,纯属她本质行为,因为她天生就不会撒谎。

百里星辰冷沉的面容,就差拧下水来,看着千颂儿还站在高高的软榻上,衣衫不整,披头散发,丝毫没有形象可言。

“你给我下来。”百里星辰气急,一把将她从软榻上拖了下来。

“啊...”千颂儿因为没有准备,被他这么一拽,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你干嘛?”千颂儿气冲冲的喊道:“就不能轻一点嘛?”

千颂儿揉着被磕破的手腕,和麻木的屁股,眉头紧紧的深锁着,心里堵满了怨气,难道古代男人,都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谁让你重罚周丽人的?”百里星辰一把将千颂儿从地上揪了起来,他贴近在她眼前,咄咄逼人的怒道:“谁给你这个权利?”

千颂儿吓得瑟瑟发抖,刚才还埋怨古代男人不懂怜香惜玉,百里星辰倒是变本加厉了,看来那些古代温雅如玉,仗义勇为的男人,肯定不属于这个史无记载的朝代。

千颂儿越想越气,所以她丝毫没有示弱,而且也是直勾勾的怒视着百里星辰,气冲冲的说道:“我是皇后,我就有权力打她们,有本事你把我休了。”

“你...”百里星辰一时气急,看着千颂儿不仅没有畏惧,且还傲气的扬了一下下颚,他恨不得一掌劈了她,但是被一个傻子将军,他一个万人之上的帝王,又怎能罢休。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紫珠兢兢战战的匍匐在地,“娘娘只是一时冲动,绝非有意冲撞皇上,还望皇上看在娘娘无知的份上,饶娘娘一次吧。”

百里星辰依旧是揪着千颂儿,直勾勾的怒视着她,好像要用他阴冷如寒的目光,将她融化在怒意中,他发誓不会轻易放了千颂儿,而且要她生不如死。

千颂儿即便勇气再足,也不敢去直视百里星辰那酷冷的目光,她还真是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的冲动,他可是万人之上的帝王,万一他一气之下,真的把她砍了,那她岂不是白穿越一场。

百里星辰始终相信,再强势的女人,心底都有软弱的一面,比如千颂儿惊闪的眼神,即便回避了他的目光,但依旧是掩饰不了她内心的胆怯。

“朕告诉你,朕不会让你轻易去死,朕会让你痛不能生,生不能死。”百里星辰阴冷的语气,随手把她甩在地上,扬着他威严凛凛的独尊,拂袖而去。

千颂儿怔怔的趴在地上,眼前还浮现着百里星辰那阴冷的眼神,以及他无情的警告,她心里莫名的抽痛了一下,没有痛的源点,只是那么一下下。

紫珠拿着千颂儿那件沾满香粉的宫服,匆匆忙忙的朝洗衣间送去,因为那香味确实扑鼻,而且香气特别重,所以经过她身边的宫人,都好奇的回头看着她。

千颂儿生性敏感,为了不影响到她,紫珠将衣服送到外面的洗衣间去清洗,但还是由她亲自清洗。

“有劳太保亲自来一趟,老奴实在是感激不尽。”只见一位鬓发沧桑的老嬷嬷,正对杨沐郎连连颔首致谢。

杨沐郎搀扶着老人,他颇为谦和的说道:“闫嬷嬷客气了,您是宫里的老人,沐郎自小还是您照顾长大,现今您身子不好,沐郎理应过来看看。”

“太保还记得当年的事,老奴万般欣慰。”闫嬷嬷布满桑仓细纹的脸上,流露着慈祥的感动。

看着年迈的老人,杨沐郎一时竟回忆不起,那个曾经貌美温柔的闫嬷嬷,那时她还是姑姑级别,由于年事已高,她早已过了伺候人的年龄,所以就别安排在洗衣间里,看看凉洗的衣物,她的一生,也就在此了去。

杨沐郎又很是关心的说道:“闫嬷嬷身子不大好,还是赶紧回屋歇息吧,沐郎改日再来看望您。”

闫嬷嬷带着一味自叹的说道:“老奴这种脏污的地方,怎敢让太保常来,只要太保有心,老奴死也无憾了。”

“嬷嬷别这么说,在沐郎心中,人无贵贱,只要嬷嬷开心,沐郎便常来看您。”也许对于这个年纪的老人来说,一句微不足道的关心,便是他做晚辈,所能尽的孝道,虽然他们曾也只是主仆关系。

闫嬷嬷握着杨沐郎的手,热泪盈眶的说道:“太保有心了。”

杨沐郎浅浅的勾勒一下嘴角,“沐郎还有事务在身,就不陪嬷嬷多聊了,嬷嬷保重。”

“太保慢走。”闫嬷嬷桑仓的眼眸中,浑浊带着一丝不舍。

杨沐郎颔首转身离开,他走到院门口,发现紫珠怔怔的看着他这边,原本他没有理会,但是被她身上散发的一股奇香吸引,因为这个香味,那么熟悉,也可以说是陌生。

熟悉是因为他在千颂儿身上闻到过,陌生是因为他对这个香粉用料的奇异,他精通医道二十年。从小开始配置香料,采掘各种草药,熟背医术,有些香粉,他几乎稍有嗅觉,便能分辨是什么香料合成,可唯独这种奇香,他却分辨不出其中的全部香型。

紫珠这时也回神,她见杨沐郎在面前,她赶紧忙欠身说道:“参见太保。”

“这衣服是你的?”杨沐郎瞟了眼她手中的衣服。

紫珠还一厢情愿的以为杨沐郎在看她,哪知他关心的只是一件衣物,“哦,这是皇后娘娘的宫服,因为染了香粉,奴婢拿来洗清一下。”

“这香味奇异,恐怕并非水迹可以清除,如若紫珠姑娘信得过杨某,杨某可以驱除娘娘衣物上的奇香。”杨沐郎想要查明香粉中的全部成分,他必须拿到实质性的粉末,当然这件衣服,最有可能存在他所要的线索。

“区区小事,怎敢有劳太保,娘娘若是知道了,岂不是怪罪奴婢,太保好意,奴婢只能心领了。”紫珠颔首示意了一下,杨沐郎好歹也是太保,她可不敢麻烦人家,况且一件宫服,实在驱除不掉香味,大不了就扔了。

杨沐郎明媚一笑,“不瞒紫珠姑娘,杨某人并非全是想帮娘娘驱除香气,杨某对其香粉颇为钟爱,所以想取其中粉末,研究一下此香的原料,还望紫珠姑娘赠一份成人之美。”

“太保想研究此香,说一声就是了,何必这般客气。”紫珠也颇为客气的说道:“只是有劳太保为娘娘清洗衣服,实在是有劳太保了。”

杨沐郎心里一喜,只要能研究出香粉的原料,他也不惜一切,谁叫他天生就是个医迷,“紫珠姑娘能成全杨某,杨某已是感激不尽,区区清洗一件衣物又算什么。”

紫珠温和一笑,“那就有劳太保,奴婢三日后,前去太医院取回衣服,以免给太保带来不便。”

“三日恐怕不行。”杨沐郎没有确切的把握,所以他最好尽量给自己争取时间,不过紫珠好像还在等他接下来的期限,于是他又说道:“不如这样,杨某驱除香气后,亲自将衣物送回紫珠姑娘手中,不知这样如何。”

“那怎么还敢劳烦太保亲自送回呢。”紫珠实在是不敢妄想,一位堂堂太保,竟可以这么无微不至。

“与人方便,便是与己方便。”杨沐郎浅浅勾勒一下嘴角,几乎完美的俊颜,被迷人的笑意侵占,惹得洗衣间的小宫女,都投来爱慕的眼神。

芳心过于热情,此地不宜久留,杨沐郎在简单的道别后,行色匆匆的离开了洗衣间,许是他过于匆促,而紫珠又沉迷在他迷人的笑颜中,所以都忽视了无形中的一道视线。

“小主子,好消息,好消息。”夕香殿外,远远的传来宫女的喜切的音声。

周氏好不容易从重伤中走出,这会正在殿内清闲的琢磨棋艺,哪想被慌慌张张跑进来的小宫女惊扰了好兴致。

“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真是越发不懂规矩。”周氏很是气恼的将手中的棋子扔在桌子上。

那小宫女畏畏缩缩的颔首说道:“小主子赎罪,奴婢有急事禀报。”

周氏依旧是冷冰冰的说道:“如此慌张,可是外面的天塌下了?”

小宫女僵硬一笑,“虽不比天塌,但小主子一定会感兴会感兴趣。”

周氏慵懒的坐正了身子,且懒懒的说道:“那就说来听听吧。”

小宫女神神秘秘的说道:“方才奴婢去洗衣间给小主子收衣物,小主子猜奴婢看到谁?”

周氏冷色一沉,“难不成看到鬼了。”

小宫女表情又僵硬在脸上,原本准备可以调调主子的胃口,哪想她这个态度,要不是想日子好过一点,她才懒得汇报这种事情。

小宫女又强颜笑道:“小主子可真会说笑,这大白天的,哪来的鬼啊,不过奴婢看见了那位杨太保。”

周氏还以为,真的能从小宫女口中收获点什么,原来就是看到个让她更生气的人,所以她又气冲冲的说道:“看见他有什么稀奇的,不提他,本宫倒还不来气。”

“主子您听奴婢把话说完,奴婢看到杨太保和凤冥殿的小宫女在一起,而且还拿走了皇后娘娘的宫服,您看这奇不奇怪?”小宫女挤眉弄眼的样子,纯属一个煽风点火的火引子。

“你说什么?”周氏立马来劲,她还有点不可置信的说道:“他拿走了皇后娘娘的宫服?”

小宫女总算是看到了周氏的一点反应,于是她坚定的说道:“千真万确。”

周氏若有所思的思索了一下,这种事,她已经吃过一次亏,她可不敢在大意,于是她严厉的说道:“你可要看清楚了,诬陷国母和要臣,那可是诛九族的重罪。”

小宫女胸有成竹的说道:“主子放心,奴婢还没活到不耐烦的时候,又怎敢拿这种事开玩笑。”

周氏想想也是,一个小宫女和千颂儿无冤无仇,也没必要以这种事陷害她,所以她勾勒起嘴角,若有所思的杏眸中,流露着阴冷的奸笑。

冰泉宫,杨莲心靠在软榻上,却丝毫没有慵懒的迹象,聚精会神的钻研着心里算术,优雅大方的举止,完全一副贵族的典范。

“娘娘,夕香殿周丽人求见。”红心走进来淡淡的汇报。

杨莲心没有收起手中的书,却对着书页深思了一下,才短短半个多月,没想到周氏伤势恢复还挺快,看得出她的心切,还算比较好驯服。

“让她进来吧。”杨莲心收起手中的书,端庄的坐直了身体,甚至还不忘疏松一下脸部的僵硬。

这会周氏急匆匆的走了进来,正好杨莲心也迎了出来,且满颜喜色的说道:“周妹妹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不能让宫人代劳的。”

周氏更为热情的说道:“臣妾多日不见娘娘,倒是挂念的很,多亏娘娘送的玉肌膏,简直就是神药,臣妾擦了几次,伤势便愈合了很多,这不刚刚好一点,臣妾就迫不及待来向娘娘您谢恩了。”

“都是自家姐妹,还言什么谢恩,快,快,快,里面请。”杨莲心虽不那么热情,但是温婉恬静的性子,让人极为舒服。

周氏哪里敢由长自己好几个等级的人招呼,所以她客套的说道:“娘娘客气了,您先请。”

杨莲心倒也不拘礼,毕竟这也是最基本的礼数,于是她走在前面先坐下,赶忙又招呼周氏坐下,“妹妹快别站着了,小心动了伤势。”

“谢谢娘娘厚爱。”周氏颔首示意了一下,随即便在杨莲心下座坐下,但是臀部的伤势较重,坐着还是有点困难,所以她只能尽量用双腿支撑。

“来人,看茶。”杨莲心吩咐了一声,又转身对周氏笑道:“看妹妹的样子,貌似伤势已经好多了,可真是老天眷顾。”

“与其说是老天眷顾,何不说是娘娘您垂爱,不然臣妾恐怕死活还不定呢。”周氏秀美微蹙,一脸娇颜自怜的感伤。

“妹妹千万别这么说,本宫也只是尽自己所能罢了。”杨莲心好人装到底,这会人都救了,她自然更要处处关心到位,于是她又颇为好奇的说道:“对了,妹妹这么晚来,可是有什么事?”

杨莲心第一眼就意识到,周氏不论是走姿,还是刚才坐下,她都显得小心翼翼,显然是伤势没有痊愈,在这种情况,她亲自来找她,想必绝不会只是来表达谢意。

周氏笑颜满满的脸上,稍有点僵硬了一下,她看了眼殿内的宫人,貌似有点警惕的意味。

杨莲心不傻,生在后宫这么多年,又怎么会这点暗示都看不出来,于是她仰头说道:“本宫今晚庆祝周丽人伤势康复,你们都去帮忙备些上好的晚膳,留红心伺候即可。”

“奴婢等告退。”众人也都纷纷颔首退了下去。

这个时候,能留下的人,不用多疑也知道都是可靠的人,所以周氏也别无顾忌。

“臣妾此次前来,确实有一事想向娘娘禀告。”周氏有点怯怯的说道:“当然,更确切的说,是求娘娘为臣妾指点做主,还望娘娘成全。”

杨莲心温雅一笑,谦和近人的说道:“做主本宫倒是不敢当,不过给点意见,本宫倒是乐意恭听。”

周氏笑了笑,心里也有了个底,“关于太医院杨太保和皇后娘娘关系不清的传言,娘娘也大致知晓了一点,据臣妾所知,这件事绝非是谣传,而是确有此事。”

“哦?此话怎讲?”杨莲心的惊讶,完全发自于她内心最本能的反应。

“娘娘有所不知,臣妾派人查知,听说杨太保日日为皇后娘娘配药,虽说是调理身子,但是他所配的药方,却极为奇特,据知情人所说,杨太保所配的药方,都是些解散气味的原料,您说这可不可疑?”

杨莲心垂眸眼底闪过一道冷光,不过她淡然一笑,掩去了她神情中所有杂念,“这点倒也不稀奇,皇后娘娘自幼便是智障,如今服用一些怪药,也非可疑,说不定娘娘还想着治愈自己的病症,若是也能恢复常人,那便自然甚好。”

周氏嗤之了一声说道:“就她那副凶巴巴素质,没教养,没才华,没容貌,就算恢复一个常人,也是个人人唾弃的泼弃的泼妇。”

能在她面前,把一个堂堂皇后诋毁的一败涂地,可想周氏对她没有丝毫的戒心,杨莲心所要的效果,正是如此,她娇美一笑,温柔的劝慰道:“好了,妹妹何必跟一个智障之人一般见识,有损妹妹的贤淑。”

周氏想想也对,那些辱骂的词汇,要是能消褪她心头的恨意,恐怕她再多的怒恨,早已经随着辱骂烟消云散,所以她又说道:“对了,回归正题,娘娘对这件事怎么看?”

杨莲心稍作犹豫了一下,她想做到两面得好,自然不能轻易表态,不过周氏热情满满的来求她,若是她并给出点意见,貌似也不太合适。

当然,她需要把事情,弄得清清楚楚,否则一旦查起来,自己岂不是难道罪责,于是她有点为难的说道:“这种事,可不能乱言,皇后娘娘初进皇宫,可以说是对宫里全而陌生,又怎会和太医院的太保有所勾搭,妹妹心切报仇,可不能造谣生事,万一被查出实情,那可是要灭族的大罪。”

周氏有点急切的说道:“臣妾没有造言生事,臣妾是有确凿的证据的。”

杨莲心杏眸一闪,深邃而惊奇的问道:“哦?那妹妹的证据何在?”

周氏自行满满的说道:“在杨太保手里?”

杨莲心脸色一冷,但瞬间又被浅笑覆盖,因为她内心惊了一下,却被周氏不明不白的回答,大落冷谷中,“本宫就不明了,既是妹妹的证据,又怎会在杨太保手里?”

“娘娘不知,臣妾身边的小宫女,前去洗衣间收衣的时候,正巧撞见杨太保从凤冥殿小宫女手中拿走皇后娘娘的宫服,这点应该不合乎常理了吧?”

“竟然有这种事?”杨莲心貌似还有点质疑的口吻,不过她内心早已盘算着,这件事若是属实,倒是可以从中挑点是非出来,不过她的关心的,却并不全是千颂儿个杨沐郎的关系,而是杨沐郎给千颂儿配置的药物。

如果真的是驱散气味的药物,那么肯定是杨沐郎发现了,千颂儿身上的残留的香粉味,因为事发那天,正巧是千颂儿在这里,带着浓重的香粉离开。

而她也有发现,这种奇异的香粉,可以在身体汗毛空中,逗留很久,哪怕是清洗,也洗不净,除非是用药物驱散,要么就是男女同房,每同房一次,香气会淡化一点,但是每次同房,对男女阴阳都有极大的损害。

周氏在杨莲心的指点下,她次日一早,又马不停蹄的来到吴氏这里,虽然她对吴氏也有怨恨,但是她的目标首先是千颂儿,其次才是吴氏。

不过了为了找个人联手,她不得不先放下对吴氏的报复,因为她绝对是个和她志同道合的人。

得知周氏到来,吴氏心虚的有点不敢去面对,可周氏毫无征兆的杵到她门口,她又怎好不见,于是她主动热情的迎了出去,且还喜出望外的说道:“哎呀,本宫听说是周妹妹来了,本宫还以为是自己在做梦呢!”

“瞧姐姐这话说的,臣妾也不过才数日不来给姐姐请安,姐姐这会都快把妹妹视为梦中人了。”周氏也不失吴氏的热情,这种表里不一的演绎,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竟可以演示的这么逼真。

“妹妹莫要见怪,姐姐近来身子不适,老是容易产生幻觉,妹妹别笑话了姐姐。”吴氏自怀心虚,再比起周氏的伪装,她明显甘拜下风,不过也不影响她的敷衍。

“妹妹哪敢笑话姐姐,这不伤势刚好一点,便第一个前来看望姐姐您了嘛。”

吴氏笑颜一沉,总算是看出了周氏的虚伪,她可是大摇大摆的去看望了杨莲心,这会又说第一个来看望的是她,分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

“快,快,快,妹妹里面请,万不能在伤了妹妹贵体。”吴氏搀扶着周氏,热情奋发的招呼着。

吴氏仰头吩咐道:“来人,快给周小主沏杯上好的茶来。”

“姐姐无需客气。”周氏紧忙的阻止,“实不相瞒,妹妹此次来,是有件事想跟姐姐商量一下。”

吴氏心中更是有愧,经过上次,她拒绝替周氏受罚,原本以为姐妹情分就此破裂,没想到周氏还能事事都找她商量。

“妹妹如此意中姐姐,姐姐实在是惭愧。”吴氏深锁秀眉,一副难过内疚的说道:“上次如若不是姐姐身体不适,别说是几个板子,就是上刀山,姐姐也会替妹妹去走一趟,妹妹可千万不能怪姐姐啊。”

“姐姐说的哪里的话,妹妹昔日栽在她手中,也算是妹妹的不幸,这个仇,也该是时候报了。”周氏犀利的眼神中,划过一道阴狠的光度,白皙的肌肤下,青筋爆粗,可想她对千颂儿的恨意。

吴氏万万没想到,区区的二十个板子,竟让周氏对千颂儿如此仇恨,看着此时完全陌生的周氏,她暗自有种不寒而栗的胆怯。

“好困啊~”千颂儿坐在殿内的软榻上,放着宽大舒适的软榻,她却愣是不敢去靠。

紫珠走过来帮她按摩着肩膀,一边说道:“娘娘,是在熬不住,您就睡会吧,何必这样为难自己。”

千颂儿忽然坐直了身体,又清醒了几分说道:“不行,我一定要坚持。”

紫珠无奈的摇了摇头,一天到晚,几乎什么事都没有,困的两眼都快沾起来了,却非逼着自己清醒,真不知道这位奇葩皇后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不如奴婢赔娘娘出去走走,说不定能清醒一点。”

千颂儿犹豫了一下,出去倒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外面太冷,而且难免会遇见什么人,这种状况下的她,还是不要去招惹是非比较好。

“哎哟~撑不住了。”千颂儿又慵懒的倒在软榻上,因为嗜睡的习惯,还是没有见好,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不去贪睡,万一真睡成个傻子怎么办。

紫珠看她难受煎熬的样子,也心有不忍,于是她又说道:“要不娘娘你睡一小会,奴婢保证把您叫醒。”

“你哪一次不是说保证把我叫醒了?”千颂儿苦恼的说道:“可你哪一次真的一次真的做到了?”

紫珠眉头一蹙,每次叫她醒来时,她都是跟猪一样的状态,她哪里看硬来,所以她抱怨的说道:“那也是娘娘您不愿醒来,奴婢总不能把您拖起来吧!”

千颂儿又坐起身来,她信誓旦旦的说道:“以后你们要是叫不醒我,你们就想方设法把我叫醒,我保证不会怪罪你们的,最多请你们吃冰块。”

提到吃冰块,紫珠吞了一大口口水,“那还是算了,奴婢不想吃冰块。”

千颂儿不乐意的说道:“冰块怎么了?只有这个季节才能吃到的东西,你们应该庆幸才对。”

紫珠勉强一笑,“奴婢没这个习惯,娘娘留着自己品味吧。”

“坐下。”千颂儿命令的口吻。

紫珠一脸为难的说道:“娘娘您就别为难奴婢了,奴婢怎敢跟娘娘您同坐。”

“我让你坐下,你就坐下。”千颂儿一把将紫珠拉在身边坐下,她又说道:“帮我揉一下,据说可以提神的。”

紫珠还以为她这么好,看她站了一天,让她坐下来歇会,原来是叫她帮她按摩,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是和主子同坐。

千颂儿本来就是拿吃冰块逗她们玩,哪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服冰水,所以只要吃冰块,准拉肚子。

殿内陷入一阵安静,不知不觉中,千颂儿进入自己的沉思中,莫名的长长叹息出声。

紫珠倒是好奇,看着无拘无束,整天大大咧咧的千颂儿,居然也有感叹的时候,所以她好奇的问道:“娘娘怎么了?怎么还叹气了呢?”

千颂儿不知自己的叹息在哪,但是她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脑海里在回忆和百里星辰相遇的那一幕,那时的他,眉眼间有她可以安抚的惆怅,神情中也有她看的穿的情丝,那么一个多情而感性的一个男人,她原以为会成为她心底一道抹不去的惊鸿,可惜再见,抹不去的已经是她对他的陌生,和那些她完全看不懂的冷漠。

她低笑,他昂首,那瞬间的感觉,永远都会驻留在她心底,她竟笑了,笑的那么恍惚而真实。

紫珠第一次从千颂儿眼神中,看到那么真实的情愫,这一刻,她不敢确定,倒是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千颂儿,是此时这个多情惆怅的纯女子,还是那个疯疯癫癫的傻皇后。

千颂儿不知道什么因素,竟能把她从回忆中拉出来,但是她发现紫珠好像在发愣,所以她轻轻的踢了紫珠一下,“喂!你发什么愣啊?”

紫珠收回神情,她却没精打采的说道:“娘娘,您说皇上会不会真的,从此不来咱们这里啊?”

“他不来正好,我倒是巴不得。”千颂儿脱口而出,好像话出口,她才发现,自己内心并非这么想。

紫珠瞄了她一眼,以一副质疑的问道:“娘娘真这么想?”

“当然了。”千颂儿还是一副无谓姿态,但是随即,她却一脸黯淡低沉的说道:“他冷比冰块还冰,凶的比豹子还狠,我可不想被他折磨的痛不能生,生不能死。”

紫珠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鼓起勇气说道:“娘娘,您的性子也太火爆了点,哪有女儿家像您这般对待皇上的,要知道,皇上可是万人之上的天子,万物苍生都得顺着皇上,就您偏偏总是跟皇上对着干。”

紫珠真是不懂,不知多少人,一生都在费尽心思想接近这个天子,有人侥幸实现了愿望,也有人终生都在苦苦等候,可唯独千颂儿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却偏偏不知道珍惜。

千颂儿理直气壮的说道:“那是他不讲道理,又不是我胡搅蛮缠。”

其实,更多的时候,千颂儿也不想跟百里星辰对着干,但是她明明受人欺辱,他却没有任何表态,反而还听信被人的谣言,也怀疑她,这叫她怎么能忍。

紫珠反正是开了头,她索性劝说到底,总比没有提醒千颂儿要好,于是她又低沉的说道:“其实在帝王之中,皇上已经算是仁君了,娘娘您也别跟皇上总是杠着,皇上每天日理万机,已经很疲惫了,哪还有心思跟娘娘您斗嘴。”

千颂儿厉目朝紫珠一瞪,立马火冒三丈的扬声说道:“你到底是谁人的啊?怎么还反过来帮他了?”

但是她虽然生气,反过来想想,紫珠说的也不无道理,每天面对那么多事情,还要应付后宫一张张形形色色的面孔,换做是她,估计早就崩溃了,再找个傻皇后给他添乱,他不气才怪。

紫珠一脸认真的说道:“奴婢只是站在公平的角度对待,绝没有偏向谁的心理。”

千颂儿小眉头一蹙,撅着小嘴一脸不甘屈服的说道:“照你这么说,都是我不对咯?”

紫珠有点怯怯地说道:“当然也不全是娘娘您不对,只是您不该对皇上这么苛刻。”

“我苛刻?”千颂儿震惊的顿时态度大变,她不满的道:“是他处处跟我过不去,你看到他对别人,也像对我那么粗暴了吗?”

紫珠只感觉脸上像似被细雨般沐浴着,她连连后仰身子,避开了千颂儿的口水满天飞,等她稍微冷静了一点,她才又说道:“正是因为皇上对娘娘严厉,所以才证明皇上他在乎娘娘您啊。”

千颂儿不屑一顾嗤笑了一下,以慵懒的语气说道:“少来了,他这种在乎,我宁可不要。”

但是紫珠的这句话,有点触动了千颂儿的心弦,或者说,她一直在等有人能告诉她这点,可想到这里,她自己都把自己的这个想法,直接击退了回去,因为她从来都看不到,百里星辰对她有过任何情丝,甚至记不清,他什么时候,真正的看过她一眼。

“那娘娘是希望,皇上也像对其它娘娘一样,以虚情假意待您吗?”

千颂儿犹豫了一下,如果百里星辰都一视同仁,兴许还是会有矛盾,比如那些后宫的女人,不是一样不停在为争宠而处心积虑的算计,所以她宁可做一个独一无二的自己。

“当然也不是。”千颂儿鼓着腮帮子,有点消沉恍惚的说道:“我只是希望,他能给我一份完整的未来。”

紫珠比较希望此时的千颂的千颂儿,才是真正的她,带着一味小女人的柔情,还有一点小女人的萌动,如果她也能以这样的一面对百里星辰,想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抗拒。

紫珠也低低沉沉的说道:“其实娘娘还是在意皇上的不是吗?”

“我哪有。”千颂儿还死不承认,嘴硬的说道:“我只是在没有选择中选择罢了。”

“狡辩。”紫珠低声的自语,却不想声音稍过了一点。

千颂儿斜视着紫珠,扯着粗重的嗓音,低冷的说道:“你说什么?”

紫珠憨皮笑脸的笑道:“奴婢说娘娘真的好无辜啊,天下间这么多好男人,偏偏遇上皇上这么个...”紫珠眉头一蹙,她总不能说百里星辰不好,但是一时也找不出话语来搪塞,所以她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偏偏咱们皇上不懂娘娘您的好,真是委屈了娘娘您。”

千颂儿明知道紫珠是忽悠她,但她还是气呼呼的说道:“这还差不多。”

不知不觉,千颂儿的思维,已经离不开百里星辰,她竟然莫名的希望,能和他有个完整的未来,这个恐怖的念头,是什么时候偷袭在她意念中,她竟全然不知。

千颂儿突然又问道:“对了紫珠,你在进宫多久了?”

紫珠翻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奴婢十二岁进宫,至今也有六年了吧。”

“这么久?”千颂儿惊讶的脱口而出,没想到古代的人,真的这么早熟,十二岁就进宫,一待就是这么多年,她又好奇的说道:“那你岂不是很早就认识皇上了?”

紫珠难为情的笑道:“娘娘您就别取笑奴婢了,奴婢身份低贱,哪里能有幸跟皇上认识。”

千颂儿发现自己的问话有问题,所以她又说道:“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早就见过以前的皇上?”

紫珠敛眉仔细一想,“见是见过,但是很少。”

“为什么?”千颂儿又是脱口的好奇问道。

“少年时的皇上,几乎都是驻守在边关战场,有时一年才能回城一次,直到先帝龙体抱恙,皇上才回城接任皇位,奴婢记得,那时皇上才刚满二十岁。”

千颂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一个刚满二十岁的君王,应该算是少年帝。以北翼现今的发展,百里星辰还算是个明君,起码没有灾难,没有特大战事,这就是一个国家的兴旺。

“对了,你们皇上叫什么名字?”千颂儿好像还不知道百里星辰的名字,当然她也有问过千寻南,只是每次都被拒绝了。

紫珠惊诧的看了她一眼,北翼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她们国家帝王的名字,想必也就千颂儿一个了。不过帝王的名字,又岂是她们这些人敢说的,所以她怯怯地说道:“皇上的名讳,奴婢可不敢乱说。”

千颂儿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就我一个人,你有什么好怕的。”

紫珠指了指上面,又附在千颂儿耳边,低吟了一句,“小心隔墙有耳。”

千颂儿捂着小嘴,一双如灵的美眸,瞪着乌溜溜的圆滑,她滚动了一下眼眸,像似想到了什么。

“这样子,你写在纸上。”千颂儿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笔和纸过来。

“一定要写吗?”紫珠一脸苦恼的蹙着小眉头。

千颂儿强势的说道:“必须写。”

紫珠眉头一蹙,以千颂儿的好奇心理,恐怕不写她是不会轻易放过她,于是她只能接过笔,千颂儿已经铺好纸等着她。

紫珠手着纤细的竹笔,在墨汁中轻轻沾了一下,在不大的纸上,轻描淡写的写了四个字。

千颂儿拿过来一看,因为字迹和现代字差不了多少,所以她上下左右,仔细看了一下,最后一字一板的念道:“百、里、里、辰。”

紫珠顿时大惊的看向千颂儿,她明明写的是百里星辰,怎么千颂儿琢磨了半天,却变成百里里辰了,难道是她写错了?她又看了眼纸上的字迹,对啊!没错!明明就是百里星辰啊。

这边还在琢磨的那几个字的千颂儿,又自喃的说道:“好奇怪的名字。”

紫珠想去纠正吧,她又不敢直呼百里星辰的名讳,估计千颂儿又得要她从新写,索性她也就被雷到了,反正千颂儿也不至于无知的去直呼百里星辰的名字。

“还有紫珠。”千颂儿又开口,紫珠立马在心底抱怨,这位皇后今天哪来这么多话。

千颂儿倒是不觉,她又新奇的问道:“你知不知道,百里里辰有没有特别喜欢的女子啊?”

紫珠苦笑皆非,她刚刚还在以为,没想到千颂儿就这么若无其事的,把帝王的名讳直呼出来,虽然是错的,但是她必须有所制止,不然迟早又是祸端。

“娘娘,您不能直呼皇上的名讳,万一被人听见,那可是要杀头的。”

千颂儿看了看殿内,“这会不就我跟你两个人嘛!”

紫珠又指了指上面,千颂儿这才想起那句隔墙有耳,所以她大悟的点了点头。

紫珠这会才敢轻言轻语的说道:“有关皇上的情史,倒是很少听闻,只是多年前,听说皇上心仪一个女子,但好像没有人见过那个神秘女子,后来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千颂儿有点小激动的说道:“什么叫不了了之了?”

“就是没有后来,不过皇上好像消沉了好一阵,差点连皇位都不保。”紫珠比较严肃认真的态度。

千颂儿更加兴致勃勃的问道:“那后来呢?”

紫珠摇了摇头,“没有后来。”

其实这件事,何尝不是人们心底的困惑,只是在时间中被沉淀,这件事又被禁封,所以也没有人敢提起。

千颂儿正当起劲,居然就没了后来,她被挑起的好奇,还没有得到满足,所以她又问道:“那你见过那个神秘女子吗?她长得好不好看?有没有我好看?”

紫珠囧神斜视了一眼千颂儿,居颂儿,居然还有这样问话的,她是说没有她好看呢,还是说比她好看呢,不过幸好,她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神秘女子。

“奴婢根本就没见过那个神秘女子,但是据说是美过天仙,至于真假,奴婢就不得而知了。”

千颂儿心底一沉,本来是信心十足,听说有这么一位劲敌,她士气顿时消褪大半,所以她不服气的说道:“比天仙还美,那不就是妖孽了。”

紫珠听着话味,怎么觉得那么不对劲呢?她一脸俏皮的说道:“娘娘您吃醋啊?”

千颂儿眼神一垂,掩去了神情中的异样,“我有什么好吃醋的,他后宫美人几千个,我要是个个都吃醋,我还不早就被酸死啦。”

“娘娘能这么想,自然最好了,不过万一哪天您被酸倒了,您可要提前告诉奴婢一声,不然奴婢还以为您得什么疑难杂症呢。”紫珠噗呲一笑,惹得千颂儿面胀痛红。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敢嘲笑我,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千颂儿伸手就朝紫珠扑去,还好紫珠躲闪的较快。

紫珠逃过一劫,见千颂儿没有罢休,她便连忙求道:“娘娘,奴婢错了,您就饶了奴婢这次吧,奴婢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千颂儿双手掐腰,气呼呼的说道:“看你以后还敢乱说。”

紫珠逃离了千颂儿的距离,她又调侃道:“奴婢可没有乱说,娘娘明明喜欢皇上,干嘛还不敢承认,这可不是您的风格啊。”

“你还敢说,看我怎么收拾你。”千颂儿恼羞成怒的朝紫珠扑去,哪想紫珠狡猾一溜,她满满的一个拥抱,抱在从门外走进的百里星辰身上,感觉到温度不对,她仰头看了他一眼,许是惊的连退了两步。

“怎么是你?”千颂儿大惊失色的说道:“你不会在偷听我们说话吧?”

百里星辰听到紫珠的话,心里原本暖了一下,再看向千颂儿一脸怀疑的眼神,以及她没有丝毫端庄的样子,他面色又是一沉,心底的那丝暖意,也立马烟消云散。

紫珠在千颂儿身旁偷偷的扯了她一下,千颂儿不明的看向她,只见紫珠用口示提醒她一句‘温柔’。

千颂儿眨巴着无知的双眼,愣了一下后,在紫珠的耐心指导下,她好像是恍然大悟,所以她牵强的妩媚一笑,那笑颜可谓是比哭还要难看。

“百里里辰,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我了?”千颂儿亲昵的挽着百里星辰的臂膀,一副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他身边,柔婉娇滴滴的嗓音,让人不禁有种酥酥麻麻的感觉。

千颂儿的表现,虽然太过于虚假,但是还算勉强过得去,可哪想到她偏偏吐出这百里里辰,那是让紫珠在旁是苦笑皆非。

百里星辰只感觉浑身汗毛直立,他不用去看向千颂儿,也遐想得到她脸上的虚伪,不过他更加在意的是,千颂儿口中的那个称呼。

百里星辰面色依旧是冷沉,他转眼冷言的问道:“你刚才叫朕什么?”

千颂儿随手拿来桌上那张纸,对着纸上的四个字,她手指着字迹,又一字一板的说道:“百-里-里-辰。”

百里星辰看着纸上的字迹,他眉头一锁,只是简单的几个字,唯独千颂儿不识得,她直呼的不是他的名讳,他自然不好罚她,但明知道,她口中的称呼就是在叫他,他又怎能任由她直呼帝王的名讳。

就在百里星辰找理由治罪千颂儿时,紫珠也顾不得什么礼数,她紧忙的上前说道:“皇上,方才娘娘正在练习写字,所以无意中写了这几个字,还望皇上息怒。”

百里星辰嘴角一勾,一个痴傻之人,不会写字,也倒是正常,但是纸上的字迹工整,根本就不像出自初学之人的手,所以紫珠的话,很明显是在替千颂儿圆滑。

“皇后如此勤奋好学,那么这几个字,就赏给皇后练习,每天抄写五百遍,直到皇后牢记这几个字为止。”百里星辰索性从这里开始,首先让她牢记他,然后在一步步的收服她,最后才是他的冷血的折磨。

紫珠半张着小嘴,一脸不可思议的瞄了眼,还有些迟钝的千颂儿,看着她美眸定神了一下,紫珠真不敢想象,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以她下意识的退缩了一步。

千颂儿将一脸质疑的目光投向百里星辰,为了确定自己的听觉,她很是认真的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五百遍,还每天?”

百里星辰用余光瞟了一眼千颂儿,她一脸质疑的瞪着乌溜溜的美眸,样子极为夸张搞笑,要不是及时收回深情,他估计真的会失笑出声。

百里星辰酝酿了一下冷意,又冷冰冰的说道:“如果皇后嫌少,那就一千遍,朕不介意皇后心念于朕。”

“你...你...你有没有搞错,你知不知道五百遍是什么概念?”千颂儿因为又气又急,所以才会导致结巴不连。

百里星辰斜视着千颂儿,低低的说道:“皇后嫌少?”

千颂儿嘴巴刚张启,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言语,以百里星辰的架势,想必定然不会轻易松口,索性她来个示弱,看看百里星辰到底吃软还是吃硬。

“百里里辰~哦不,是朕~”千颂儿嗲嗲的低吟,她挽着百里星辰,蹙眉噘嘴,一双清澈如灵的美眸,楚楚怜人的说道:“你看我才刚学写字,而且还不太熟练,你一下子让我写这么多,一定会累坏我的,万一你把我累死了,你可就没有皇后了。”

百里星辰嘴角一勾,终于失笑出声,但他是以嗤之以鼻发出一声讥嘲,不愧是痴傻之人,这天下,会为他担心没有皇后的人,恐怕也就千颂儿一人莫属。

千颂儿见百里星辰脸上那不屑的讥笑,她心里是熊熊冒火,但为了说服他,她也算是老脸豁出去了。

“百里里辰,朕~”千颂儿轻轻的摇着百里星辰的臂膀,更加娇嗲的说道:“你就行行好,放过我这次吧,我可不忍心你这么年轻就独守空房。”

百里星辰脸色一沉,凛凛的目光,斜视着千颂儿,吓得千颂儿撅着小嘴,愣是不敢去看他。

“皇后如果不想抄写一千遍,就最好闭嘴,否则嘴,否则朕成全皇后一心练字的意向。”

“喂!”千颂儿一把推开他,终于气冲冲的说道:“你不要太过分,我已经够忍让你了,你犯得着这么苛刻嘛,况且这字又不是我写的,凭什么让我每天写?”

“要谢拿去让紫珠写。”千颂儿随手将那张纸扔在紫珠勉强,这会又把紫珠吓得扑通跪在地上。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紫珠战战兢兢地叩首说道:“奴婢只是写来告知娘娘您的名讳,绝非是有意冒犯圣颜,求皇上赎罪。”

直呼帝王名讳,重则可以灭九族,轻则也是杀头,写帝王的名讳,虽然要轻一点,但是也不会逃过死罪。

“来人。”百里星辰仰头吩咐道:“把她带下去,双手斩断,送去苦役坊自生自灭。”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紫珠惊惶的哀求,她又转向千颂儿哭诉的求道:“娘娘,求您救救奴婢,奴婢不想去受人折磨。”

这时两名小公公,已经凶巴巴的拖着紫珠,千颂儿急切的说道:“等一下。”

千颂儿好歹也是个硬脾气,她怎能因为自己一时好奇,而害紫珠受难,所以她气呼呼的说道:“你不过就是看我不顺眼,大不了我抄写就是了,这样刁难一个小宫女,算什么君子!”

百里星辰俊美的脸上,冷沉的宛如外面的冰寒气温,千颂儿一次次触犯他的底线,他也一次次在隐忍,他不知道自己能忍耐到什么时候,不过他就是故意刁难千颂儿的目的已经达到,所以他也懒得跟她蛮缠。

百里星辰拂袖离开,留下千颂儿还不能消气的杵着,无意间瞟见地上的那张纸,她狠狠的在纸上跺了几下,心里还嘀咕着‘踹死你,我踹死你。’

“娘娘,太后召见您过去一趟。”这时一名小宫人进来汇报。

“太后?”千颂儿很是惊讶的问道:“她又找我干嘛?”

在她心情不佳的时候,对于她而言,任何事都不会是好事,况且太后那张老奸巨猾的样子,她也懒得去应付。

小宫人勉强一笑,心里暗自嘀咕,他哪里会知道太后找她干嘛,“这个奴才不知,娘娘还是早点过去吧,这会其它娘娘都已经过去了。”

“很多人吗?”千颂儿眉头一挑,从小宫人的口中,其实不难听出还有其他人。

“据说是商量操办年宴的事。”

“年宴关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千颂儿好像无辜疏松了一口气,她本还以为会是因为她打周氏的事,看来是她多想了。

小宫人无语在旁,他瞄了眼一旁紫珠,像似在求救,这时紫珠又说道:“娘娘,您是后宫之主,您就算不亲自操办,起码也该监督别人操办,谁让您是这后宫的主人呢。”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走吧。”千颂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反正迟早要面对,躲得了初一,也躲不了十五。

景阳宫,一名年长的宫人走进来说道:“太后,皇后娘娘来了。”

穆太后低低的‘嗯’了一声,那音声略显慵懒,却也流露着渗人的冷意。

千颂儿提着裙摆,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依旧是浓妆艳抹,一身素净的衣着,将她脸上的妆容,凸显的更加浓艳。

殿内除了穆太后,杨莲心、沈碧雪,周氏、吴氏都在,千颂儿刚走进,便感觉到一股渗人的寒意,以这般排场,肯定不止是商量年宴这么简单。

“参见太后。”千颂儿懒散的颔首示意了一下,没有丝毫的端庄的气质,亦没有一点皇后的魄力。

穆太后用她最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千颂儿,她扯着不高不低的嗓音说道:“皇后好像繁忙的很,不知哀家可耽误皇后忙碌了?”

“没有。”千颂儿不以为然的说道:“除了吃睡,我基本上没什么事可做。”

穆太后脸色一沉,由于保养的好,所以她脸上几乎没有明显的细纹,也将她那威严凛凛,流露的倍加明显。

沈碧雪勾了一下嘴角,不愧是一个傻子,穆太后明显是变向不满她迟到这么久,她不但听不出其中的意味,且还能回答的这么干脆无谓。

沈碧雪当然要替穆太后不平,于是她挑着她怪里怪气的音声说道:“哟~娘娘这么说,您这是有意把咱们晾在这啊!”

“你们明明就是有说有笑,怎么能说是被晾着呢?况且也没有那么粗的绳子,晾你们这么多人。”千颂儿蹙着小眉头,煽动着一双无知的美眸,一脸无辜的说道。

要不是气愤沉闷的让人喘不过气,她怕真会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下,又轮到沈碧雪俊脸一沉,看来对付这个傻子,还要找一套准备应付她的方式,不然怕是要吃她不少哑巴亏。

“来人,给皇后拿张垫子来。”穆太后又扬声着不高的音声吩咐。

宫人随即拿了一张薄薄的垫子,再看看其它用的垫子,都是厚实的毛绒垫,千颂儿不明的说道:“为什么只有我的垫子是席垫?”

沈碧雪扬着下颚,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娘娘怕是有所不知,凡是太后召见,一律不得迟到半柱香,否则可视为无视皇尊,而娘娘您足足让太后等了半个时辰,按理是要在外罚跪半日,长至一天,眼下太后只是罚娘娘跪个薄席,娘娘您就知足吧。”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个规矩?”千颂儿转脸看了眼随来的紫珠,有关宫里的规矩,通常都是由紫珠帮她打点,好像也没有提醒她这些。

紫珠怯怯的颔首压低着脸,表现的似乎也很是无知的样子,要知道每次她们跟着后面提醒,都会被千颂儿责骂,索性她们也不敢每次都提了。

“皇后不知道东西,何止这些,今后哀家会让皇后一一知晓。”穆太后一脸冷颜,且语气冷凛的说道。

千颂儿随口‘哦’了一声,无缘无故被罚,她心里倒是不乐意,亏得她来时,还没少做心理准备。

千颂儿在穆太后身旁跪坐下,坐下,她心里已经又开始抱怨,分明不是汉朝,偏偏坐姿是以跪着。

穆太后用眼角的余光,瞟了眼千颂儿是跪也不是,坐又不敢,她也懒得去理会她,于是她又说道:“今日把大家召集来,是想商量一下有关今年年宴的事,不知你们都有何建议?”

“太后,今年乃是皇上登基的第五个年头,这几年里,百姓安居乐业,臣妾认为,今年该好好庆贺一番。”沈碧雪急功近利,所以她先抢着说道。

穆太后轻轻点头‘嗯’了一声,她又转眼对杨莲心问道:“莲妃是宫里最早的老人,不知莲妃有何想法?”

杨莲心挺直了身姿,温柔一笑道:“臣妾虽说是宫里的老人,但有关年宴这种大事,臣妾素来都是采取众姐妹的意见,至于今年的年宴,自然非同寻常,臣妾认为,还是由皇后娘娘操办较为合适。”

千颂儿不管是痴,是傻,她毕竟还是皇后,杨莲心就算再有权势,也懂得尊长,不然又怎会体现她的胸怀。

穆太后冷冰冰的面色,终于被一抹嘴角勾勒,而改善了不少,她也颇为温和的说道:“莲妃依旧不次当年的温婉恬静,不骄不躁,不争不抢,真可谓难得。”

杨莲心加深了嘴角那抹弧度,柔和的笑意,美艳动人的娇颜,就连一个颔首的姿态,都那么优雅端庄,“太后过奖了,臣妾一心侍奉好皇上,再无他求。”

穆太后慈和一笑,收神的瞬间,她掩去了眼底的冷意。不过杨莲心的演技,她不得不承认,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整整三年苦守,也许也就造就了她如今的演技。

穆太后又扫视了一眼众人,看着她们一个个那嫉妒与仇视的目光,她严厉的说道:“你们也都学学莲妃的大度贤惠,不要整天就知道抱怨、唠叨,皇上只有一个,今晚陪着她,自然有人要被冷落,但这不代表皇上会一直冷落你们,凡是都要耐住性子,心诚则成。”

众人都纷纷颔首说道:“臣妾等谨遵太后教诲。”

穆太后斜了眼身旁的千颂儿,她已经进入昏昏欲睡的状态,本是舒缓不错的心情,顿时又蹿升一股怒意。

“皇后对今年的年宴,是否有何看法?”穆太后又扬着威严的语气。

千颂儿脑袋一点一点,已经进入瞌睡状态,一旁的紫珠偷偷的扯了她一下,从瞌睡惊醒的千颂儿,一脸无知的摇晃着脑袋,愣是不知道所有人都在看着她。

“啊?说到哪了?”千颂儿在后知后觉中,有点难为情的问道。

穆太后脸色是一阵青,一阵白,沈碧雪则是一脸嗤笑的仰头转过脸,其它人也都是幸灾乐祸的假装看不见,只有杨莲心淡然一笑道:“娘娘进宫头一年,对于年宴之事,怕是多少存在不明之处,如若娘娘不嫌弃,臣妾愿为娘娘简单讲解一些。”

千颂儿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种事,况且她也不熟悉古代过年的习俗,所以她无谓的说道:“与其你讲给我听,倒不如让你去办,这样岂不是省的麻烦了。”

“娘娘折煞臣妾了,年宴之事,素来都是由后宫之主操办,臣妾实在是惶恐。”杨莲心笑颜一僵,不过瞬间变谦虚的说道。

“那有什么,最多我让给你去做好了。”千颂儿依旧是不以为然的态度,但是她怎会听不出杨莲心的话意,她这么做,就等于把自己皇后的权利,都让给杨莲心担任,这样可以试探一下杨莲心的意向。

杨莲心又不能去顶撞千颂儿,但是她已经这么说,她当然也不好去直接回绝于她,所以她陷入为难中,只能看向穆太后求助。

千颂儿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穆太后即便不想,怕是也不好组织,于是她只能顺从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那莲妃也就无需再谦让,况且莲妃乃是后宫最具德高望重之人,对于年宴这种事,也有权代劳,哀家在此宣布,今年年宴一事,就由莲妃辅佐皇后一同操办,务必要以富从简。”

“臣妾何德何能,怎敢受此隆恩。”杨莲心颇为谦虚的犹豫了一下,又说道:“臣妾斗胆提议,沈妃入宫多年,不比臣妾资历浅薄,不如就由沈妃一同辅佐皇后娘娘操办,臣妾相信,有聪明伶俐的沈妃辅佐,今年年宴定是与众不同。”

沈碧雪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她迫不及待地说道:“太后,臣妾虽不比皇后娘娘德高望重,也不比莲妃娘娘贤淑惠德,但臣妾侍奉皇上多年,臣妾有信心操办好此次年宴,还望太后准许。”

穆太后紧咬着贝齿,进来克制面容不那么冷沉,谁都知道,沈碧雪平日和杨莲心是死对头,这会杨莲心才给她一点甜头,她便全而不知往日恩怨,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就算她有心辅佐她上位,恐怕她也没有那个本事。

穆太后酝酿着内心的情绪,她又淡和的说道:“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皇后主权,莲妃和沈妃辅佐,哀家希望看到一场非同寻常的年宴。”

“臣妾等绝不负太后所望。”杨莲心和沈碧雪答谢的举动,较为明显,而千颂儿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

不过,回过神来的千颂儿,倒是心中一喜,那个沈碧雪性情刁蛮,刻薄,平日里借着太后的权势,是嚣张跋扈惯了,而杨莲心温婉可人,但是心机却深不可测,两者碰到一起,估计又有好戏看了。

沈碧雪是一脸喜滋滋的开心,终于能大显一番身手,她当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无意中,她嗅觉中出现一股奇香,她又好奇的嗅了两下,“什么味,这么香?”

众人也都下意识的嗅了一下,吴氏位于沈碧雪下侧,也就是位于千颂儿一边,所以她也说道:“好像是皇后娘娘身上的香气,敢问娘娘用的是什么香?”

“莲香粉。”千颂儿倒是无谓的脱口而出,不过她心里知道,一定还是她身上残留的那种香气,但她要是实话实说,万一别人问她要一点,她岂不是拿不出来,反正她也用了莲香粉,所以并不算是说谎。

沈碧雪闻言,赶紧忙用锦帕捂着鼻息,谁人不知道,莲香粉对人体有损,哪怕是一点,她也不愿去闻。

穆太后毕竟仔细,这种香气,分明不全是莲香粉的味道,而莲香粉对人体有损,难道千颂儿不知?于是她问道:“皇后为何选择用莲香粉?”

&nbspp;“呃...”对香粉根本没有了解的千颂儿,倒是回答不出所以然来。

杨莲心担心她说出,那次在冰泉宫打翻香粉的事情,所以她温和笑道:“听说皇后娘娘近来睡眠不大好,据说莲香粉中加一味陌香,便可促进睡眠,附有安神的作用。”

千颂儿被解围,她连连点头说道:“对,对,对,我最近失眠的厉害,所以安神一下。”

吴氏在旁也是笑盈盈的说道:“不知这香粉对娘娘的安神效果如何?臣妾改日也用来试试。”

千颂儿认真的的说道:“好的很,没看我就差睡着了嘛。”

话出口,她眨巴着乌溜溜的眼睛,貌似自己精神抖擞的样子,出卖了她瞌睡的意向。

穆太后也无心看她们一张张虚伪的嘴脸,于是她又低沉的说道:“既然皇后凤体欠佳,今日就到此吧。”

“臣妾等告退。”众人都起身欠身,唯独千颂儿由于腿脚麻木,有点摇摇晃晃,幸好紫珠在旁及时搀扶着她。

千颂儿总感觉自己的精神状况不太好,每天都是昏昏欲睡的样子,但每次醒来,还会感觉浑身疲惫,所以这日,她信誓旦旦的来到太医院找杨沐郎算账。

“杨沐郎,你给我出来,快出来。”千颂儿气势汹汹的踹开殿门,她可不是乱闯,而是打听准确了杨沐郎住处,她才这般气冲冲的讲理。

杨沐郎在殿内专心的研究着,千颂儿那件宫服上的香气,突然殿门被踹开,他还真吓了一跳。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不知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

“你少给我废话。”

杨沐郎话未完,千颂儿直接打断他一串恭敬的言辞,还是气冲冲的说道:“你给我说清楚,你到底给我吃的什么药,为什么我越吃越困呢?”

杨沐郎看了眼院内来来往往的宫人,都投来莫名其妙的眼神,他也实在是无颜去面对,所以他恭敬的说道:“娘娘,您稍安勿躁,待微臣到里面为您讲解原由。”

“好!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千颂儿走进去,一屁股坐在殿内的软榻上。

杨沐郎也打算把实情告知千颂儿,但由于情势不便于传播,所以他随手将门掩上,反正并非他们孤男寡女。

“说吧!你到底给我吃了什么?”千颂儿盘腿大坐的样子,除了一个女汉子气场,就是一个兴师问罪的架势。

杨沐郎看她的架势,也不好对付,索性他还是按照自己的礼数,先恭敬的颔首说道:“此前,微臣可否问娘娘几个问题?”

“问吧。”千颂儿倒是颇为爽快。

“娘娘近来可有发现身上随带一股奇香?”

千颂儿不明杨沐郎的问意,所以他不以为然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那些女人谁不用香粉。”

“微臣是想知道,娘娘可知您选用的这种香粉,是哪一类香型?”杨沐郎担心以千颂儿的智商,会听不懂他的问意,于是他又说道:“比如,娘娘只是随意选了这种香粉,或者娘娘熟知这种香粉,再比如……”

“够了、够了、够了。”千颂儿很是不耐烦的摆手,“不就是一个香粉嘛,你用得着比如这么多废话嘛,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我可没有时间在这里跟你打绕圈子。”

“娘娘息怒。”杨沐郎好歹也顺着这位奇葩主子,所以他又说道:“请娘娘稍等,微臣随后就来。”

话毕,杨沐郎朝里屋走去,好奇的千颂儿歪着脑袋,试着去偷看看杨沐郎到底在搞什么鬼,可不等她看清,杨沐郎已经走了出来,而且好像还发现了她在偷看,所以她赶紧把头缩了回来。

杨沐郎手里拿着一件精美的宫服,千颂儿看着极为眼熟,骤然她惊奇的说道:“咦!这不是我的衣服嘛?怎么到你这了?”

“敢问娘娘,这件宫服上的香粉,是从何而来?”杨沐郎答非所问,因为他只想知道这个香粉的来历。

“这是……”千颂儿刚准备回答,突然殿门被人猛地踢开,结实的门板,因为被踢的幅度过大,来回撞击了好几下,才缓缓的定格。

只见门口出现一抹高大的身影,迎着明媚的光线,并看不清来人的面貌,但那身影的架势,可谓盛气凌人,威严凛凛,远远的看去,就让人不畏自惧。

即便只是光线反射下的一抹身影,依旧不影响千颂儿去分辨来者是谁,恍惚间,她好像明白了,有些人,不是你不去在意,他就不会深刻在你记忆中,而是即便你不去在意,那瞬间的感觉,却早已烙在你心底。

“朕?你怎么也来了?是生病了吗?还是……”千颂儿一边说着,也已经主动热情的迎了过来,当她去挽百里星辰的臂膀时,百里星辰挥袖把她甩了出去,还没有说完的话,变成了一声嘶痛。

“啊!”

千颂儿连连跌退了好几步,才被一扇门挡住,躲过了跌倒的狼狈,但是撞击在门边上的手腕,还是麻木的传来痛处,她真的很想发火,但是百里星辰那阴冷如霜的表情,让她实在没有底气去发怒,甚至不敢去猜测他的来意。

吴氏暗自在旁幸灾乐祸了半响,还是忍不住煽点火,带着她脸上那抹讥笑,她不屑说道:“看来咱们来的不是时候,人家可是衣服都脱了。”

“姐姐这话说的可不对。”一旁的周氏,又怎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也跟着掺和道:“如若不是皇上有寓知之明,恐怕这后宫就要被人玷污了。”

“这有没有玷污可不好说,指不定人家早已偷欢在床,只是咱们不知道罢了。”吴氏一脸讥笑的瞟了千颂儿,这次她们可以说是被捉-奸在床,看她还又什么本事嚣张。

“说的倒也是,不然这会,又怎敢当着太医院众目睽睽之下私睽之下私会。”周氏趾高气昂的带着一脸得意的笑意,两人一唱一和,把原本就熊熊的火焰,煽的熊熊蔓延。

千颂儿早就听出了所以然,总算找到机会反驳的她,怒气冲冲的说道:“你们这两个死巫婆,看来上次的板子还没让你吃够,看我今天不打的你们皮开肉绽。”

千颂儿气冲冲的挥手就要去抓吴氏的头发,但吴氏仰脸一闪,一把攥住千颂儿伸过来的手,她不但没有丝毫的敬畏,反倒是冷不丁的的说道:“娘娘最好还是先跟皇上哀求,兴许皇上还能念在娘娘您智障的份上,赏您一具全尸。”

“否则……”吴氏一脸得意的贴近在千颂儿面前,又讥嘲道:“你千家几世忠良的美誉,即将毁在一位淫-秽后宫的颂歌皇后手中。”

“你……”千颂儿一时气急,她也怒狠狠的说道:“早知道你这般毒舌,我就早该把你舌头拔下来,看你还能狂傲嚣张。”

“娘娘此言差矣。”吴氏甩开千颂儿的手,一副趾高气昂的说道:“臣妾并非嚣张,只是对于一个肮脏之人的厌恶。”

“你说谁肮脏呢?”千颂儿实在是忍无可忍,“我就算再不知检点,也比你们一群乌合之众要清名干净。”

“这话,娘娘还是跟皇上说吧。”吴氏始终带着她脸上那抹刺眼的讥笑,她甚至还不忘瞟了眼百里星辰。

千颂儿转眼看向百里星辰,原本渴望从他身上,找到一丝可以安抚她屈辱的抚慰,可是他俊朗无比的脸上,除了如霜的冷意,就差拧出冰水来。

至于他的神情,由于是压低着星眸,看不到他的神情,却丝毫不难想象,他神情中赛过面容的冷意。

杨沐郎有关自己清誉,他如果没有表态,肯定是不合适,于是他上前,单膝在百里星辰面前,郑重其事的说道:“皇上,微臣以人格保证,微臣与皇后娘娘之间,纯属清白,绝无一丝淫-秽之说,如若皇上定要微臣一个解释,微臣愿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吴氏浓妆艳抹,满脸讥讽的笑道:“为了鱼水之欢,死又有何惜之,换做任何人,想必也无憾的去了。”

杨沐郎冷色一沉,面临如此不堪入目之言,他也冷冰冰的说道:“良人说话请注意分寸,微臣贱命死不足惜,玷-污了皇后娘娘清白,微臣可担待不起。”

“杨太保还真是怜香惜玉,难怪娘娘对您是念念不忘。”吴氏不削一笑,那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足以表露她此刻的心情。

与其跟她们在这里找茬,杨沐郎所以有对百里星辰说道:“皇上,微臣有事禀告。”

太医院宫人来来往往不停,各个都不明其详的看过来,百里星辰总不能让人都杵在这,况且这件事并不光彩,所以掠过众人,自行走了进去。

吴氏和周氏经过千颂儿身边时,她们还不忘趾高气昂的瞥了千颂儿一眼,眼神中依旧是那刺眼的讥讽。

千颂儿和杨沐郎也紧跟着走了进去,依旧无言以对的千颂儿,只能等着看杨沐郎又是所为何事。

“说吧,朕希望有个满意的解释。”百里星辰一张魅惑人心的脸上,依旧是冷沉如冰,星眸低垂,却仰着那不可被侵犯的尊严。

杨沐郎拿过千颂儿那件宫服,他依旧是镇定自如的说道:“想必皇上对这件宫服应该并不陌生。”

周氏在旁接口说道:“皇后娘娘的宫服,皇上就是想陌生,恐怕也难啊。”

这件宫服,是千颂儿大婚后,前去觐见太后的宫服,百里星辰自然不陌生,况且能在宫服绣出凤图,除了国后之外,也没有人附有这个资格。

虽然百里星辰未语,但也是一种默认,杨沐郎又说道:“皇后娘娘这件宫服上,附有一味香粉,这种香粉中含多种毒害成分,所以微臣正在全力研究此香粉。”

吴氏脸上的讥笑,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褪去在脸上,这时反倒是冷冰冰的说道:“不过是区区一味香粉罢了,杨太保心切洗清背负的污名,这个借口未免也太庸拙了吧。”

“宫里香粉确实颇为多见,但是这种香粉,微臣敢保证并非出自皇宫,起码绝非是出自太医院。”杨沐郎坚定的口吻,胸有成竹的气势,无一不在流露他对这件事的肯定。

“杨太保接任太医院也不过区区几年,单凭这点,就把此香粉在宫里否决,未免难以服众。”依旧是吴氏冷冰冰的语气,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她又怎能让杨沐郎以一味香粉搅和了。

“微臣接任太医院确实不够长久,但是这几年内,微臣已把太医院所有草药,已经成品药物,全部记在在脑海中,而且微臣并非空口指认,此香粉非出自太医院,而是经微臣数日钻研,制作此香粉的原料,乃是咱们皇宫没有的原料,甚至可以说,咱们北翼都很难找到此药。”

吴氏对于医药,自然是不敢过分跟杨沐郎较劲,况且他不急不躁的态度,确实让人不敢随意去否决,她和周氏不约而同的相视了一眼,各自的眼神中,都流露着不安。

“杨太保有话不妨直言。”百里星辰的面色,在不知不觉中,也缓和了不少,至少语气不再是那么阴冷无情,他好像没有意识到,当事情不在围绕千颂儿兜转时,他的心里莫名的舒缓了不少。

“想要查明此香的来历,首先要查清此香出自于哪里,又为何出现在皇后娘娘的宫服上,只要查清香粉的主人,想必真相不难查明。”

杨沐郎原本就打算找机会,将这件事告知出去,经过这场误会,他倒是正好借机,只是事发突然,他担心会打草惊蛇。

“既然是出现在皇后娘娘身上,这香粉的主人,自然非娘娘莫属。”周氏的语气,略显缺乏底气,因为她内心的浮躁,已经让她有点不能自持,好像事发并不在她意料之中。

百里星辰横眉冷视了一眼千颂儿,面色又恢复的阴冷无比的说道:“皇后不打算解释一下此香的来历吗?”

“nbsp;“这香粉是在冰泉宫沾来的。”千颂儿并没有太大的反应,但是她心里倍感惊讶,要不是杨沐郎这么一说,她只是一味的抱怨香粉的香气持久性太高,倒是从来没有设想过,这香粉的副作用。

周氏一脸讥嘲的轻‘呵’出声,“娘娘想栽赃嫁祸,您也找个符合恶毒形象的人选,这做后宫里,谁人不知莲妃娘娘性情温婉,平易近人,您这样把污名栽赃给莲妃娘娘,怕是无人会轻信您。”

千颂儿一副昂首挺胸的走在周氏面前,她仰头轻视着周氏上下左右,半响她才说道:“我看这个恶毒形象的人,倒是跟你挺匹配,难不成这香粉你的?”

周氏花容月貌,瞬间煞白,放着把自己往火坑里送,她当然是不干,但也不屑千颂儿的压制,所以她冷不丁的的说道:“臣妾身份低贱,高攀不起这么贵重的香粉。”

千颂儿更是咄咄逼人的说道:“那你还敢在这里废话,我看你分明是在跟本宫过不去。”

周氏哪里敢明着跟一个堂堂皇后叫板,所以她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臣妾不敢。”

千颂儿瞥了周氏一眼,但是已经无心跟她拌嘴,她又转向百里星辰说道:“想要查明这个香粉的来历不难,只要去各处搜刮一遍,保证能找出香粉的所在之处。”

“就怕是有人早已有所准备。”吴氏故意瞟了千颂儿一眼,和明显是在指她。

杨沐郎倒是颇为淡定的又说道:“这种香型持久的香粉,就算是早有准备,恐怕也难将其密封,所以此法可以一试。”

百里星辰眼里绝不容半粒沙子,他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如此高明,居然可以轻而易举的得来宫外的香粉,而且还附有毒性,可想此人居心不良。

百里星辰冷言吩咐道:“来人,派人封锁各宫,务必要把此香粉查个水落石出。”

由于千颂儿所指的人是杨莲心,所以他们第一个搜查的对象,就是杨莲心的冰泉宫。

寒风凄凄,乌云笼罩。

杨莲心一身枚红色宫服,在这酷冷的寒冬,未免显得太过单薄,但是将她妙曼的身姿,包裹的严严实实,玲珑有致。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杨莲心优雅端庄的欠身说道:“臣妾不知皇上、皇后娘娘驾临,有失远迎,还望皇上,娘娘赎罪。”

杨莲心一直都是如此重视礼貌礼节,而且会将每一个欠身,颔首的姿势,都表现的优雅美观,这是她留在人们心目中的印象。

“喂!”

千颂儿直接走在杨莲心面前,毫无架势的说道:“我问你,那天你请我来冰泉宫吃饭,事后是不是打翻了一盒香粉?”

杨莲心轻笑道:“确有此事,怎么?娘娘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可是那那菀依香还受娘娘喜爱?”

“菀依香?”千颂儿一脸困惑的思索了一下,“我明明记得你说那香粉叫松依香,这会怎么就成了菀依香了?”

“娘娘莫不是记错了?”杨莲心依旧是淡定自如的说道:“臣妾从未听说过有松依香这个香粉名,难不成是太医院新研发的香粉?”

杨莲心将新奇柔美的目光转向一旁的杨沐郎,因为只有他一人属于太医院。

杨沐郎眼下是没有合适的身份说话,千颂儿又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真的听错了,所以她也不好争辩,但是此香粉是出自杨莲心之手,她可以肯定。

百里星辰的面色,并没有因为杨莲心的柔和,而减退多少冷意,这时他又冷冰冰的说道:“太医院查获一种不明香粉,凡是后宫都必须一一进行勘察,所有人等一律配合调查。”

一对宫人,纷纷涌入冰泉宫,吓得红心和冰泉宫其它宫人,都兢兢战战的在旁束手无策。

杨莲心倒是别无任何声色,看着宫人在殿内翻找,瓷器打碎的音声传来,她心里多少不痛快,但她却转眼说道:“红心,红梅,你们去协助查找,莫要动-乱了本宫那些书籍。”

“诺。”红心颔首退了下去。

千颂儿在旁观察杨莲心的一神一情,她对杨莲心不为了解,但是她镇定自如的样子,让千颂儿隐隐感到不安。

约莫半个时辰,勘察的宫人,又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其中为首的小公公,至百里星辰面前,单膝下跪汇报道:“启禀皇上,冰泉宫所有香粉全部在此,尚未发现可疑香粉。”

百里星辰瞟了眼一盒精致的盒子,又朝杨沐郎仰头示意了一下,杨沐郎会意,他拿起几个盒子,分别在鼻息下闻了一下,最终还是向百里星辰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千颂儿有点激动的说道:“那天我分明是在冰泉宫沾了满身香气,是不是你们疏漏了哪里?”

那名宫人又很是正气的说道:“回皇后娘娘,冰泉宫内,凡是可以查找的地方,已经全部被翻找,绝不会出现疏漏。”

“不行,我要自己进去找。”千颂儿说着便朝殿内走去,她不相信,这么大的宫殿,他们真的能全部搜查到位,主要那香粉,明明就是出自杨莲心之手。

杨莲心及时说道:“娘娘,您身份金贵,如若您信不过宫人,不如臣妾再陪您亲自查找一番如何?”

好歹她也是堂堂莲妃,被搜查住处,已经是对她的大不敬,如若不是百里星辰亲自带人来,她也不会如此轻易让人搜宫,所以千颂儿明显怀疑她,她又怎能任由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冒犯她。

千颂儿又怎会意识不到,杨莲心态度如此淡定,显然是有所准备,所以她进去搜查,肯定还是无果,杨莲心又主动要求陪她一起搜查,对于没有结果的搜查,岂不是对杨莲心清白的保证,况且当着杨莲心的面,她多少不方便查的明细。

百里星辰来势汹涌,对于并无结果,他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接下来的搜查,可能会困难重重,他倒是期待,那个幕后黑手到底是何许人物。

百里星辰终于收起阴冷紧绷的面容,也以最缓和的语气说道:“说道:“冰泉宫第一个被排除,朕倍感欣慰,只是让莲妃受惊了。”

杨莲心温婉一笑道:“皇上言重了,冰泉宫能被列于首位搜擦,那是臣妾的荣幸,不然臣妾又岂能第一个被洗清嫌疑。”

“莲妃向来不于争斗,乃是后宫之幸,朕还有事在身,就不在此安抚爱妃,爱妃好生歇着吧。”

“臣妾斗胆,可否提议一同参加此次香粉之事?”杨莲心低眉顺眼的颔首示意着,这场精心的好戏,她怎能错过,况且她还是戏中的幕后主导。

百里星辰并不希望多人得知此事,一来并不光彩,二来万一事情差不出结果,那么千颂儿和杨沐郎固然是逃脱不了私会的污名,他倒不全是在乎自己的颜面,当然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杨沐郎还是他的发小,至于千颂儿,他根本就是懒得去想。

杨莲心见百里星辰不语,她自然是识相,所以她又尴尬的说道:“臣妾自小钟情于各种香粉,所以才会一时兴起而忘了分寸,还望皇上赎罪。”

杨莲心已经做到这般通情达理,百里星辰又怎好拒之,“爱妃既然有兴,那就一起去看看吧。”

百里星辰留下话语,便自行先离开,杨莲心在后温和笑道:“谢皇上恩典。”

由于后宫大小宫殿数多,一时半会根本查不清,直到夜深,宫人们依旧是马不停蹄的全面搜查,杨沐郎也一直参与在其中。

深夜,百里星辰和杨莲心一同离开,丢下千颂儿一个人,独自在冷嗖嗖的夜风中。

千颂儿就是不明,杨莲心怎会有先知之明,不但把那松依香藏的严密,且还不留丝毫破绽,那么这场暗战中,她有事演示着怎样的角色。

吴氏和周氏又怎么会和百里星辰一起出现太医院,而且分明是有备而来,如果不是杨沐郎利用那宫服上的香粉做题,恐怕淫-秽后宫的污名,定是扣在他们头上。

漆黑的夜色中,寒风刺骨,月牙已经拨开乌云密布的云雾,露出点点星空。

千颂儿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只感觉寂静的一片,显得有点诡异,她看在四处毫无人烟,除了寂静中的寒风咆哮,她莫名的惊颤了一下。

此时她还真是有点后悔,不该让紫珠她们先回去,不然这会也不至于她一个人,置身在夜色中寻觅方向。

突然月光下的夜色中,一道黑影一闪即过,千颂儿本能的警觉起来,她止步,转动着如灵的美眸,觅视着四处依旧异常安静的一切,那种诡异的感觉,越加的压迫而来,让她有点恐惧起来。

站了许久,四处再无声动,她以为是自己视觉出现了问题,她也只能认为是视觉问题,于是她又鼓起勇气继续行走,虽然没有任何异常,但是她内心的警惕意识,丝毫没有减退。

“嗖!”

明显不是风声,千颂儿惊恐的转身,一个飞来之物,如闪电般划过她身边,吓得她惊悚的惊叫了一声。

“啊!”

千颂儿抱着双肩,连连退了好几步,洞察着漆黑的角落,安静的让她不安,又是夜色中那刺眼的黑影,鬼鬼祟祟的穿梭在夜色中,她本能的喊道:“什么人,别跑。”

那黑衣人并不是想想象中的那么可怕,或者说武功高强,所以她底气十足的追了过去,在这种关键时刻,任何异常行迹,都有可能关系到那个不明的香粉,她一定抓住线索,只有这样才能洗清她自己的清白。

吴氏和周氏在密谋后,两人各自回宫,虽然已是深夜,吴氏依旧是神采飞扬。

不算宽敞的伊莲殿,闪过一道刺眼的黑影,让原本神采奕奕的无视,骤然紧张起来,她一双深邃的眼眸,敏锐的扫视在周边的每一个角落,但是寂静无声了许久,使她渐渐的放松了警惕。

“喵~”

一闪而过的黑影,一声猫咪的尖叫,在这深夜,恐怕再诡异不过,吴氏又紧绷着心弦,但已经确定是夜猫惊人,她将原本的惊悚,都转化为倍涨的怒意。

“小畜生,若是让本宫抓着你,看本宫不拔了你的舌头。”吴氏怒狠狠的瞪着一双火焰般的眼眸。

“小主子,您回来了。”这时一名小宫女迎了上来。

吴氏还没有从夜猫惊吓中缓过气来,所以她又怒气冲冲的说道:“去给本宫抓那只夜猫,抓住它,把它舌头给本宫拔下来,活剥了它。”

小宫女半张着小嘴,愣是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直到吴氏横眉瞟了她一眼,她才怯怯的应了声,“诺。”

吴氏这才消气,她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还不等她闭上嘴巴,突然她瞪着惊悚的白眼,嘴巴大张,好像被定格在此,双手颤栗在眼前,被口中喷溅出来的血迹,沾的满手鲜血淋漓。

浓烈刺鼻的血腥弥漫在空气中。

吴氏终于在惊悚中倒下,一张樱桃小嘴,始终没有合并,而是血流不止,她艰难的从喉咙间发出低沉的嘶喊,看得出她的表情,极为痛苦煎熬。

小宫女才走出几步,听到扑通一声,她又转身寻看,见是吴氏到底抽缩,她惊恐的喊道:“主子...主子...”

吴氏卷缩着身体,一脸痛苦的抱着嘴巴抽缩,小宫女紧忙的扶起她,又喊道:“主子...主子...来人呐...快来人...”

小宫女扬声喊着,许是因为夜深,加上又是酷寒,所以一时间,并没有宫人前来相救,吓得她是哭哭啼啼的说道:“主子,您这是怎么了?主子...”

“喂!”气喘吁吁赶来的千颂儿喊道:“有没有看到一个黑衣人出现过?”

“皇后娘娘,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小宫女可怜兮兮的在哭诉中哀求。

“啊?”千颂儿还有些后知后觉的说道:“这个人是谁啊?她怎么睡在地上?”

由于距离较远,而且又是黑夜,所以千颂儿根本没有去注意那个人是谁,更别说置身的地方又是哪里。

小宫女吓得哭道:“娘娘,我娘娘,我们小主刚回到殿里,便遭人偷袭,求您救救我们小主子吧。”

“我现在哪有时间管你们,我还要去追那个黑衣人呢。”千颂儿说着便要侧身离开,就在无意间,她扫视到已经抬头指着她的吴氏,她顿时大惊失色。

一张花容月貌,已经被血迹沾满,一双瞪在痛苦中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只鲜血淋漓的手,也颤颤沥沥的指着她,千颂儿吓得顿时呆在原地。

这时伊莲殿的宫人终于都纷纷的赶了过来,见到地上一脸恐怖的吴氏,个个都吓得面色煞白。

当百里星辰得知吴氏出事后,他也在第一时间赶到伊莲殿,和他一起来的当然就是杨莲心,杨沐郎紧随在后赶到,只有千颂儿孤身一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

“皇上,您可要为咱们小主子做主啊!”一名小宫女伤心的匍匐在,刚进门的百里星辰面前。

百里星辰扫视了一眼,殿内都兢兢战战的在旁的宫人,无意中的一抹身影,让他定格在哪里,那就是还在惊吓中的千颂儿,以她的神态,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他到来。

百里星辰走进殿内,随手挥起裙摆,在殿内主位上坐下,一副威严凛凛,不可被侵犯的气势,让人有种不畏自俱。

“说!”百里星辰命令的说道:“朕要知道详情。”

小宫女又跪爬在百里星辰脚下说道:“回皇上,小主子方才刚回到院内,便被人暗伤倒地,幸亏奴婢发现的及时,不然...小主子这会还不知道会怎样。”

小宫女一边说着,一边已经伤心的抽涕起来,只说明了事发经过,并说明伤势状况。

百里星辰又冷言问道:“你们主子何在?可有太医前来查看伤势?”

“这会顾太医正在殿内为主子查看,想必伤势一定不轻,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不出来。”小宫女哭的眼泪汪汪,脸上还掺杂着对吴氏的担忧。

这时杨沐郎主动上前说道:“皇上,微臣请旨为吴良人看诊。”

“准。”百里星辰吐出一个字的语气,依旧不失他高贵的尊严。

约莫一盏茶的时间,杨沐郎从殿内走了出来,他一脸凝重的表情,走出的那一刻,他下意识的看了眼,还站在一旁的千颂儿。

本章节未完,点击这里继续阅读下一页(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