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风悠辰和雨浓共同存在的地方,无庸置疑的,定有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晚膳时刻也不例外。“过来。”充满命令意味的霸气口吻针对雨浓而来,风悠辰朝她伸出手。雨浓充耳不闻,视若无睹地偎向风老太爷,笑容甜美地勾住他的手臂仰首道:“风爷爷,我和你坐好不好?”“当然。”威严的风老太爷露出难得的慈蔼笑容,用疼溺的神情望着她。她是故意的!在看见她挑衅地昂首向他示威时,风悠辰就更加肯定了。她根本就是算准了有爷爷当合理的挡箭牌,就算他有冲天怒焰,碍于爷爷在场,他也拿她莫可奈何。不经意的爱怜闪过眼底。也许正因她与他有着同样的傲气,他才会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便不可自拔地深陷其中。他苦笑着微一摇头,跟着落座。“不许喝酒!”风悠辰见她拿起酒杯,忙着出声喝止。这酒很烈,容易伤身,他和爷爷是喝惯了,没什么影响,但雨浓就不同了,他担心娇弱的她受不住辛辣的酒气。但,雨浓会听他的才有鬼。去你的臭男人,敢命令我?叫我不喝就不喝,那我温雨浓算什么,我活该要任你大呼小叫、颐指气使啊?像故意作对似地,雨浓笑得灿如春花,举起酒杯对一旁看戏的风老太爷说道:“风爷爷,我敬你,就当是庆祝我们这段忘年之交。”“雨浓丫头,我很高兴和你成为忘年之交,但我想你还是听悠辰的话,不要喝酒比较好。”他了解悠辰的用意,虽然并不苟同他霸气的命令口吻,但其中的关怀是不容置疑的,他也就欣然附和。雨浓一听,不依地噘起嘴。“你怎么也跟着那个令人厌恶的混蛋一起欺负人家。不管,我先干为敬了。”说着,她不顾反对地仰首饮尽,才刚入喉,灼烧般的热辣令她忍不住重重咳了起来,下意识的抓起一旁的茶水猛灌,好不容易才冲淡酒气,她狼狈地拭着咳出的眼角湿泪,都快说不出话来。冷眼旁观的风悠辰气闷地看着,忍不住出言讥讽。“早说了忠言逆耳,有人就是当马耳东风,自讨苦吃也只能说她活该,死有余辜。”幸灾乐祸的缺德家伙!雨浓听得满腔怒火,不甘示弱地回道:“就算喝死了也是我的事,不需要某人猫哭耗子。”“我可从没见过酒量这么差的耗子。”他冷哼道。“我也从未见过这么包藏祸心、令人厌恶的猫。”她悻悻然回道。哇!唇枪舌箭,好不精采!风老太爷看得叹为观止、意犹未尽。他相信,如果此时他们手中有武器,他绝不会意外看到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悲壮场面。他不得不承认,时代真的不同了,连表达情意的方式都很别出心裁。一个呢,明明心疼得半死,偏偏就是死鸭子嘴硬,爱在一旁猛说风凉话气她;另一个呢,是骄傲得不肯服输,人家在怜惜她,她还傻愣愣地感受不出,偏要说什么“喝死也是我的事”有人可舍不得呢!说这话想呕谁呀,她难道看不出他的孙子已深深为她痴迷了吗?“温雨浓!你最好适可而止,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风悠辰寒着脸警告,他受够了!“如果我的回答是‘不’!你又能奈我何?让我血溅五步吗?”雨浓摆明了就是要激怒他,她受够了这个自大傲慢的家伙了。“你!”风悠辰的忍耐已到达极限,一掌击向桌面,他霍地起身,粗鲁地一把揪起雨浓。“爷爷,我们先行告退。”说完,他强迫地拉着雨浓往外走。风老太爷啧啧称奇地看着他们消逝的身影,真是迭起、精采绝伦啊!能看到这一幕真是不虚此行了。他已经很久没见到不动如山的悠辰情绪失控了耶!有一刻,他几乎以为他会气得掀桌子,雨浓丫头有一套。“老太爷,堡主他”杵在门口的严子豪忧心忡忡地看着隐去的身影,堡主看来似乎气坏了。“你难道不认为也该有人磨磨他的傲气了吗?人生有时太过顺遂也未必是件好事。”风老太爷若有所思地道。是这样吗?严子豪思忖着他的话中深意。“可是雨浓姑娘”在风悠辰那样的狂涛怒焰下,谁都没把握他会不会因失控而做出什么事来,尤其他所面对的是激怒他的罪魁祸首,严子豪已经在为雨浓哀悼了。“放心,他不会伤害雨浓的,我保证。他只会用他的方式好好‘教训’不听话的小野猫。”他唇角隐约闪着神秘莫测的笑意。他居然还笑得出来?噢,难怪堡主如此超凡而与众不同,这绝对和血缘、教育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你干什么啦,放手!”回到她房中,雨浓恼怒地用力甩开他的钳制,揉了揉发红的手腕,忿忿然别过身去。“温雨浓!”他使力扳回她的身子,任谁都看得出他在压抑着一腔怒火。“最后一次,我警告你,别考验我的修养,更别挑战我的容忍度,一旦令我忍无可忍,那绝不是你能承受得了的,你最好有这层认知,清楚地记住这一点。”狂妄的混蛋!雨浓气愤地暗暗咒骂,狂燃着怒火的美眸无惧地迎视他。“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必须对你唯命是从?每个人都有活着的尊严与骄傲,并不代表你高人一等就能这么该死地对人颐指气使,告诉你,我温雨浓不吃你这套!”“别人我不管,但对于我的女人,我就不允许她对我的存在视若无睹,不允许她刻意寻衅、挑战我的权威,更不允许她不将我放在心上。温雨浓,你是我的女人,这辈子都是!”“去你的权威!我不是你的女人,我不是!”她气得放声尖叫,仿佛这样便能驳斥他的论调,发泄出内心的气恼。“你是。”他沉沉地道。“再说最后一次,不许刻意反抗我说的每一句话,否则,我会以我的方式好好惩罚你。”卓绝而冷凝的俊容逼近她,表示他言出必行。他想如何?擅动私刑吗?她冷傲而无惧地昂首瞪视他。“我偏要,有胆你杀了我啊!我不是你的女人,永远都不会”未完的话,消失在他狂炙的烈吻之下。温热的唇舌,坚定地占领她错愕的嫣唇,以不容抗拒的狂傲与霸气撬开她坚持紧闭的红唇,同时也企图敲开她紧锁的心扉,让浓烈的缠绵进驻。“你”雨浓傻了眼,回过神时,又悲又愤地使力挣扎。这个下流龌龊的烂痞子!竟敢强吻她?她气愤地握紧拳,狠狠挥向他,但风悠辰似乎早料到她会有此举,分毫不差地钳制住她不安分的小手,反剪于身后,将动弹不得的她牢牢锁在怀中,吻得更为深入。下流无耻的混帐,早晚咬断你的舌头!气人的是,风悠辰肯定清楚她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只是巧妙地逗弄着她,完全不给她将“伟大计划”付诸实行的机会。深深受辱的感觉,令雨浓满腔怨怒,悲愤的泪意在眼眶闪动。目光触及她眼底的水光闪烁,他幽沉地凝望她,然后不发一言地松开了她。双手刚获得自由,她毫不犹豫地一掌掴向他,只可惜功败垂成,风悠辰再次轻而易举地攫住她的手。“别妄想做这种不自量力的事,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任谁也无法伤我一根寒毛,听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恨你!”她咬着牙,含泪怒吼道。“我说过,你需要教训。”深幽的眼读不出任何情绪。“下一次,就不止是这样了。”“你你去死!”漾着水光的眼眸写满了悲与怨,化为浓浓的恨火射向他。他冷冷地轻扯唇角。“只要世上还有温雨浓的一天,就绝对有我,我和你纠缠到底了。”说完,他没再多看她一眼,抛下她迳自离去。雨浓无力地跄退了两步,任狂涌的悲怨与凄惶取代所有的知觉。自那之后,雨浓与风悠辰之间不再有怒言相向的火爆场面,而是一见着他,她便冷冷地擦身而过,不愿开口对他多说一句话,甚至连正眼也不愿多瞧他一眼。风老太爷看出他们之间僵滞冷凝的情况,在心底暗暗心急,偏偏人家男主角气定神闲,好似没事人一样,他真是愈来愈搞不清楚这个孙子在想什么了。悠辰明明深切地在乎着雨浓,但为何又要装出一脸无动于衷的样子呢?就拿那天的事来说好了,晚膳时不欢而散,悠辰注意到雨浓根本没吃多少东西,还细心地命婢女送些饭菜到她房中,这些不经意流露的柔情举止,在在说明了他是真心关怀雨浓、珍爱雨浓,也只有雨浓,才能激起他潜在的情感。只是,向来冷傲的他,并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感情,若非极为了解他的人,又怎识得他冷漠无情的外表下所掩藏的柔情。所以,雨浓不懂。风悠辰也不急着向雨浓解释太多,等到有一天,她能真正知他、懂他、拿她的心来看他,她会感受到的。又过了数天,雨浓想起自己来到傲风堡也有一段时日了,不晓得孟斯凡那边的情况如何,她始终忘了向风悠辰询问。她明白风悠辰这个人混帐归混帐,做人的原则还是有的,他不是个会食言而肥的人,但为了谨慎起见,她仍需了解一下情形。纵有千般不愿,她还是按下私怨,举步往书斋走去,她知道此时他人在书斋与严子豪议事。意思性的敲了两下门,得到回覆后,她开门入内。瞧见进来的身影,风悠辰有些意外地扬起眉,与严子豪对望了一眼,对方识相地告退,将空间留给他们当“战场。”“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是有事要问你。”雨浓首先打破沉默,不让他有任何误解的念头产生。“哦?”他淡然应道,从容不迫地往后仰靠椅背,悠闲地凝望她。不用想也知道,若不是有事,她对他是避之犹恐不及,怎可能纡尊降贵,屈就自己来找他,他很好奇,什么事这么了不起。“有何指教?”
受不了他停驻在她身上的深沉目光,她清了清喉咙,引出正题。“是关于斯凡大哥的事,我希望你言出必行。”是为了孟斯凡?一抹异于寻常的情绪闪过眼底,他冷沉地一笑,神情添了几许难测的幽寒。“你可真关心他啊!”“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实践自己许下的承诺便行了。”神色一冷,俊容覆上缕缕寒霜。她的倔强与冷傲,容不得她自己向他低头,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他、激怒他,从不肯妥协,但是为了孟斯凡,她却又肯拉下身段、委曲求全,孟斯凡对她而言真有这么重要?“别告诉我,你到现在仍然深爱着孟斯凡。”好似来自冰谷的森寒语调,感受不到任何情绪,却冷得令人发颤。雨浓一愕。她倒没想过这个问题,爱不爱孟斯凡是一回事,她只是单纯地想到自己之所以待在此处的原因,不愿自己牺牲得毫无价值罢了,毕竟孟家养育了她八年,她只想还尽欠孟家的人情债。面对他灼灼的逼视,她无端的感到心乱,随口回道:“就算如此,那又碍着你什么了?”脸一沉,他迅捷如风地起身,狂傲的气势袭向她,令雨浓顿感无措。“你”她本能地惊退了一步。风悠辰没给她逃开的机会,扣住她的肩头,冷凝的眼攫住她顿现的惊乱。“为什么要逃开?你属于我,这不是你无谓的抗拒就能改变的事实。”“住口!我说过了,我永远不会甘心地臣服于你。”雨浓气极地回吼。“不,那是时间性的问题,你最好现在就学着习惯。”霸气的吻正欲落下,雨浓看出他的意图,惊叫道:“不许碰我!”说着,便要逃离。风悠辰在下一刻拉回了她,深深地望住她。“为什么不?这是我的权利。”“我不要习惯,我死也不要!”她已几近尖叫。如晦的眼覆上一抹阴沉。“因为你比较习惯孟斯凡?”雨浓震惊地瞪大眼,这卑劣的男人说的是什么人神共愤的混帐话?初吻被他强行夺去已经够怨了,他竟敢得了便宜还卖乖。忍无可忍,怒极之下,她悲愤地扬手往他脸上挥去,但她动作再快,也不及身手俐落的风悠辰防备快,转瞬间,被制住的双手动弹不得,雨浓还来不及反应,他不容拒绝的吻已然烙下,似要将甜美的唇印上属于他的印记与气息,正如他所说过的,她属于他。去他的孟斯凡!他不容许雨浓的心里有除了他之外的男人,而霸气炽烈的吻,似乎也正传达着同样坚决的信念。懊下地狱的男人!他又侵犯她了!雨浓气炸了,奈何就是无法抗拒他坚定而狂炙的进犯。懊死的风悠辰,这么下流,我诅咒你早得花柳病、绝子绝孙!离开令他心醉神迷的唇,他一路吻至她白玉般细致的颈项,低喃道:“不许让其他人碰你,包括孟斯凡。”她僵直身子,咬牙不语。她明白他的想法,她是他的所有物,今生都别想逃开。终于,他放开了她,凝望面无表情的雨浓,好一会儿才深深沉沉地开口:“孟斯凡快活得很,至少比起你来是如此,这个答案够让你满意了吗?”雨浓闻言不禁望向他,那微带嘲讽的神情一片冰冷,但足够给雨浓她要的结论。也就是说,他实践了自己的诺言,而她也还清了孟家对她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轻吁了口气,她有着如释重负的轻松。风悠辰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神色更为阴冷。“看来孟斯凡在你心中的分量不轻。”这个笨女人!她到底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看清事实,孟斯凡一点也不珍惜她,只将她当成货品般交易。她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傻得不晓得要怨他,还痴痴地挂心着他。而自己呢?不计一切拥有她,为的是一生的情已系在她身上,却反而换来她无尽的恨。她并不是个麻木无心的女人,谁才是真正在乎她的人,她难道感受不出来吗?雨浓没有反驳。八年情义,怎能说绝便绝,毕竟孟斯凡也曾疼惜过她,纵然他今日的做法令她心寒。“这算默认吗?”风悠辰道。雨浓冷冷地别过脸去。风悠辰的神色比她更森冷。“我懂了,原来你之所以恨我入骨,是因为我拆散了你和孟斯凡的良缘?”这是什么鬼话?雨浓那张没有表情的容颜浮起些微错愕。风悠辰沉浸在自己酸涩的妒意中,一时没察觉她的情绪转折。“但是,温雨浓,你似乎忘了一点,人家孟斯凡艳福齐天,身边有个千娇百媚的姜曼妃,你主动送上门他也未必稀罕你,今日就算没有我,你还是只能落个多情自古空余恨的下场,不是吗?”雨浓死瞪着他,再一次有了想将他千刀万剐的冲动。“风悠辰!你好卑劣!”她悲切地恨声道。这道她不愿忆起的伤,他为何要残忍地挑起?快意嘲笑别人、伤害别人,真能令他感到有趣吗?“恼羞成怒?还是无法接受事实的残酷?”他冷漠地哼道。如果不狠心逼她看清事实,她永远也不晓得要清醒,虽然他知道此刻的雨浓必然恨他入骨。“是又如何?我就是要单恋他、我就是爱他,为婢为妾也是我的事,与你何干?”对孟斯凡是否余情未了已是另一回事,她绝不在他面前示弱。“温雨浓!你这个没脑袋的蠢女人,孟斯凡到底哪一点值得你爱得这么盲目?”“总好过傲慢自大、目中无人的你!”雨浓大声地回道。双拳不自觉紧握,他冷然如冰地回敬道:“只可惜我再令你厌恶,你都注定是我的人。”“够了!风悠辰,我受够你了!”再说下去,她真的会被逼疯。再也不愿多看他一眼,雨浓霍地转身欲走。“站住,你去哪里?”他攫住她的手。“没有你的地方。”她冷冷地道。他真这么令她难以忍受?随着情绪的起伏,手劲不自觉紧了紧。雨浓咬着唇忍受手腕传来的疼痛,不愿叫出声。“说清楚!”他沉声命令。“去外头透透气!是不是我的身分已成了囚犯,得一辈子老死在傲风堡,见不得堡外的阳光呢?至高无上的堡主?”她咬牙切齿地讥讽道。他没理会她的嘲讽,不经意见着她的眉宇间压抑着痛楚,才发觉自己的粗鲁,松了松力道,神情也放缓许多。“让子豪陪你出去。”雨浓脸色一变。“这算监视?”不,他是担忧她的安危,要严子豪随身保护。但他可无意解释。“随你便,否则就别出去。”“你”她为之气结。“卑鄙!”习惯了她的曲解,风悠辰只回以自己淡到难以察觉的苦笑。“我可以带个婢女随行,这样你总满意了吧?”无奈之下,她只得投降。风悠辰想了一下,自怀中掏出一只通体翠绿的令牌强塞到她手中,看得出它是质地罕见、价值不菲的上好翡翠,当中雕镌着苍劲有力的一个“风”字。“带着它,万一遇到麻烦,它可以助你化解很多危机。”他可真有自信。雨浓也知道,他的确有自傲的条件。她所不知道的是,这只令牌代表着傲风堡的最高权威,普天之下只有两个,一个在风老太爷的身上,另一个属于风悠辰,也就是说,拥有它便等于肯定了此人在傲风堡的至高身分。“我才不稀罕。”更正确的说,她不想沾傲风堡的光。“那就安安分分地待在堡内。”又来了,除了威胁,他就没点别的本事了吗?偏偏,雨浓没骨气的就吃这套。满心不情愿的收下令牌,她皮笑肉不笑地问:“还有其他‘吩咐’吗?英明尊贵的堡主?”深知再说下去,他们铁定又会怒言相向,风悠辰挥了挥手。“要是和我在一起会令你痛苦,想走就走吧!”“还有点自知之明,这是你全身上下唯一找得到的优点。”留下这最后一句话后,雨浓潇洒地一甩门,从他眼界消失。风悠辰摇摇头,沉声一叹。普天之下,大概也只有雨浓胆敢这么对待他,人人眼中卓伦不凡的他,到了她眼里只落得一文不值;女人对他狂恋倾慕、趋之若骛,偏偏她对他不屑一顾。然而,他却偏对她倾了心,也唯有她,才能激起他全然的爱恋。这到底算是感情的巧妙难解之处,还是上苍的有意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