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控制不住的破身体(超)(2/2)

得到众人的或谄媚或应承的话,她略一点头,朝着还坐在角落里兀自发呆的马文莲走去。

该说不说,这人还真是心大。自家妹妹都出去【透风】一晚上了,这当姐姐的还一点都没有发现人不见了。

现在可是腊月天啊,在外面站这么长时间人都要冻成冰棍儿了吧!

沈金柠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对自己亲妹妹不上心,还是发现了点什么,对现在这个【亲妹妹】不上心呢?

找了丫鬟找沈明枂带来的婆子找了件儿和马文曦今日穿着相似的衣服,上了后面的马车,昏暗的灯光下,人影看的不真切,那丫鬟也被命令的不能说话,马文莲只道妹妹心情不好,也没多想,原本还要跟着上后面的马车,被沈金柠一把拉上了马车。

“啊,夫人这,这不合规矩!”马文莲吓一跳,也担心妹妹自己一个人坐在后面,却不好此时跳下马车了,只能垂着头,低头看向自己的裙摆,不敢说话。

可是一道声音将她整个人炸得差点魂魄四散!

“马文曦不见了。”

随着八皇子那一声一如平常的温文尔雅的声音,马文莲猛地抬起了头,反应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双手都在发颤,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恐慌,“什什么?文曦不见了?”

“是,后面那是金柠为了顾忌她的名声,特意找的丫鬟。”纳兰枳看她扒着窗外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开口解释道,“已经派人去找了,听守门的小厮说,最后好像见着她和十三弟在廊子上说话。”

“十三弟”马文莲都要晕过去了,死死咬着嘴唇才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担心,也怨恨!怨恨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不但占了自己妹妹的身体,还如此毁她清誉!

自己的亲妹妹,之前不论如何不拘小节,行为举止大大咧咧,甚至对于京城精贵人家来讲,还有些粗鲁,但她从小受到的教育是万万不可能让她做出如此之事的!

想着,马文莲的眼泪就掉了下来,如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簌地往下流,顺着她漂亮柔弱还带着一丝惨白的小脸滑落下来,汇聚到了尖尖的下巴处,要落不落,晶莹剔透的坠着,让人看了就心生怜惜。

沈金柠看着她,心中默默感叹还真就有人哭都能哭得这么好看,也难怪会成为白月光的存在了。想着,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坐在自己旁边的纳兰枳,果然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眼中满是深情,在夜色中,显得幽深沉寂。

纳兰枳确实是在盯着对方看,不过和沈金柠想的简直是十万八千里。

他看着马文莲哭泣的样子,突然想到这么几年来,自己很少见到她如此情感外露的时候,每日里都是淡淡的样子。

而她的淡淡和沈金柠的那种淡淡的样子还不甚相同,比起来沈金柠那种万事皆在自己股掌之中的淡然,马文莲是那种想要超脱世俗却被禁锢的惨淡,让人看着就心生不喜,毕竟,谁喜欢一直对自己没有好脸色的人呢?

之前喜欢她,得不到她的时候,觉得偶尔有个遥不可及的人放在前面追求着,好像还挺有意思,但是现在还是觉得,嗯好像能从自家皇子妃那里得到一个吻的挑战性更强,对于马文莲的心思也就淡了下来。

上一次见到她哭的这么惨,好像还是两人大婚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满心欢喜挑开她的盖头,可是看到的并不是一张含羞带怯的小脸,而是现在这样一副哭的要死不活的样子。

几年来,虽然因为间接害死了她心上人这件事情,心中对她感到亏欠,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说什么,但是他毕竟也是皇子啊,嫁给自己就这么让她嫌弃吗?马将军再怎么镇守边关,手握兵权,那也是个臣。怎么都是她高嫁了。

况且,他马将军再怎么厉害,还能有安亲王府厉害?

纳兰枳想着,就一阵烦躁,再一想到这个侧妃虽然并不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助力,整日里呆在府内安分守己也就罢了,谁能想到来了这么一个妹妹就这样上蹿下跳的,虽然刚开始觉得还挺可爱的,但是也不能这么能惹祸啊。

他八皇子府的名声都要被马文曦凭借一己之力败光了。

纳兰枳想着,突然感觉到了旁边投来的视线,和沈金柠正好对上了目光,一愣,突然想到了在十弟府内的时候,她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和语气,心一慌,下意识想要开口解释避嫌,对着哭的正忘我的马文莲低声斥责道,“别哭了。”

马文莲和沈金柠都一愣。

沈金柠平淡的视线中带了一丝探究,这安慰人也不是这么安慰的啊,她是产生了错觉吗?总觉得这语气还挺凶的啊。

纳兰枳看到自家皇子妃疑惑的样子,赶紧又补了一句,“瞧瞧你那好妹妹,居然做出此等荒唐之事,还有功夫哭。回家就让她禁足。”

马文莲拿着手帕的手指一紧,这才明白自己确实是被呵斥了,顿时不敢肆意哭泣,只能背过身去悄咪咪的抹眼泪。

纳兰枳眼不见心为静,转过头去,朝着沈金柠邀功似地看了一眼,被直接无视掉了。

谁知道又发什么神经,沈金柠觉得这人真是不正常,不过想来也是,他这么先她一步训斥处罚了姐妹俩,自己作为正妃就也不好再多说了,也就了然,自然是没多说什么,由着他自己发挥了。

纳兰枳热脸贴了个冷屁股,莫名有点失落,又想到原本终于等到十弟大婚结束,二人稍微闲暇下来,自己就能再次开始爬床了,结果今夜就因为这马文曦失踪了,估计又没得吃了,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身体上丝丝热气往上翻腾,他已经几乎要到极限了,可这马车上除了沈金柠以外还有个马文莲,他也不好做什么小动作,更觉憋屈郁闷,伸手将一旁的马车窗帘子一掀,暖烘烘的马车内顿时透入一丝凉气来。

三人下了马车,虽然极为不情愿,身为一府之主的纳兰枳还是不得不去南阁楼那边等着消息,沈金柠自然是径直回去她的正院儿去了,反正这事儿也跟她一正妃没有什么关系。

如果是以前的原主,可能还会因为心疼八皇子,会忧他所忧,急他所急,还会陪着他一起等,但她可不是那冤大头,居原作说,马文曦跟老十三两个人可是去了郊外,这一来一回就很久了,回来都要天亮了,她才不会跟着一起硬熬着。

沈金柠自是去睡了。

纳兰枳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满眼幽怨,却也毫无办法,一直等到后半夜,天都已经有些蒙蒙的亮了,这才听到门前小厮来报,说是马二小姐回来了。

纳兰枳是看她人回来了,还是活的,就放心了,还照样温声吩咐一番,但纵使那些没什么眼力见儿的婆子都能感觉出来他的不耐烦,看一切都无碍,掀袍子就走,只留下一声【好生照顾着】就不见了人影。

马文曦冻得浑身僵硬,一面打着哆嗦,一面拿头撞门,胳膊都冻得不太好用了,浑身冰的跟冰块儿似的,一直到被扒光了以后,服侍着入浴,才多少缓了一点。

不过也因为饮酒过量,被扶到床上,倒头就睡,一旁马文莲问了她好多问题也都被她一副傻傻呆呆的样子弄的毫无办法,只得作罢。

马文莲也没多余心思去想八皇子怎样了,一门心思扑在马文曦身上,纵然她知道这个躯壳里面的并不是她妹妹,可是这身体是她妹妹的啊,这样一副奄奄一息,受尽苦难的样子,让她怎么能不心疼,握着她的手,守在床边又是流了不少眼泪。

沈金柠睡得正熟,突然感觉有人进入到她的院子周围,感应了一下,果然是纳兰枳,内心一阵烦躁,任谁被吵醒也不会有多好的心情。

男人一副愧疚的样子,很明显来之前已经沐浴完,还换了她比较喜欢的柠檬味熏香,一副心虚讨好的样子,倒也没那么讨厌。

刚一进入屋子,温暖的气息熏得他一张美丽的脸上熏上一抹红晕,纳兰枳伸手,将自己身上罩着的外衣褪去,放在了床旁边的罗汉床上,只剩下一身细薄轻软的亵衣亵裤,在床边犹豫了一下,又将裤子也脱了下来,光着两条大白腿,跪着爬了上去,钻进了她的被子里。

果然一只微微发凉的手将她裤子褪下来一小半,露出里面软趴趴的阳具,裹挟着凉气的鼻尖亲昵地蹭了一下手中的龟头,就毫无顾忌地低头含到了口中。

沈金柠装作幽幽转醒的样子,伸手将被子掀开,正好和跪趴在自己双腿之间,小嘴里还塞着自己鸡巴头的男人在昏暗的光线中对上了视线。

美人有些不知所措,腰像猫科动物一样优雅地塌着,光洁白皙的屁股高高翘起,双腿微微并着,胸贴着少女两腿之间的床单上,低头又这样就着吃了几口鸡巴。

不知道是嫌碍事还是知道自己这样最为勾人,甚至还伸手,将长发别到耳后,露出光洁的耳朵,和容貌姣好的侧脸,继续上下舔食着口中的肉棒。

看她愈加冷下来的眸子,纳兰枳身体微微一颤,可怜兮兮地将口中的物事抽了出来,一副有些不情愿的可惜样子,发出来一声吸力十足的水声,【啵】的一下,仿佛棒棒糖,大龟头就这样被他从口中拔了出来。

看向她的眸光潋滟又纯洁干净,仿佛刚刚含着鸡巴的人不是他一样,仿佛受惊的小鹿,就这样抬头看着她,嘴唇微微嚅嗫,不知道说什么。

“走开。”她毫不犹豫抬手给了他一巴掌,“要睡觉。”

纳兰枳被打的微微偏头,白净的脸上出现一个粉红的巴掌印,虽然不算太重,却耻辱感要命,他身为一国皇子,何时被如此打过耳光,脸上火辣辣的,他只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朝着头上脸上奔腾而去。

正想发作,但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用舌尖抵了抵自己刚刚被扇那侧脸颊内的软肉,微微垂下了头,盯着自己胸前看了半晌,将手指覆在了自己的衣襟上。

骨节分明的手将亵衣上一个个仔细打好结的细带又一根根扯开,在月光下,一个完美无瑕的胴体暴露在她面前,亵衣被褪到了肩膀上,露出来两个光洁圆润的肩头,肤白胜雪。

光洁白皙的胸前和脖颈上还带着些许青紫的痕迹,这些都是之前二人欢好的时候留下来的。

此时他如玉般的指尖微微抚摸着上面的凸起,仿佛珍视的宝物那样一一拂过,一颦一笑间皆是风情,“这还是前日留下的痕迹呢,这就要消退了,柠儿这是不再喜欢为夫的身体了,厌倦了吗?”

还没等沈金柠答话,他两只手终于抚摸到了胸乳下面,微微用力,将两只白嫩的乳拢了起来。

不知道是否因为这几个月的蹂躏,比起来小小穿越过来不到一年,也算是吃了不少苦头了。

和中秋宴不同,这次众多的大臣和妻眷都在场,场面颇为热闹,人人脸上都是喜色,就算是没有那么欢喜,皇帝家办的寿宴,装也得装出来一副河清海晏,国泰民安的喜庆样子。

这就显着一进来就拉长了个脸的马文曦更加突兀了,大过年的摆着个死人脸给谁看,行礼问安虽然听话,也是一副要死不活,提不起气力来的样子,让人都不愿意往他们那桌来说话。

中间除了跟马文曦一起喝过几次酒,关系不错的老十三过来了一趟以外,就也没有什么人过来搭理马文莲马文曦姐妹二人,马文莲也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起来倒有种我见犹怜的感觉,只是这样子有点不太符合今日的气氛,显得不合时宜。

沈金柠周围倒是围了一大帮子人,她作为御前红人儿的八皇子家的正妃,自然是尊贵无比,哪里是侧妃能比的,再加上她本来娘家外祖家都是一等一的显赫,这些大臣们那个不是人精儿,都想着趁着过节过来刷个好感,混个脸熟。

应酬期间,她眼角不经意飘过马文曦处,却恰好看到了她和几个皇子之间的互动,先是和老十三隔空敬了一次酒,又朝着十四纳兰棠做了个鬼脸,然后就是跟一旁的老四纳兰森对上了视线,二人眼神交缠了一会儿,那样子,就算说没有什么事也没人信,最后朝着几个皇子甜甜一笑,又转回了头。

一回头,正好对上纳兰枳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小脸一红,低头给自己姐夫敬了一杯酒,仰起脖子喝了下去,他也跟着对饮了一杯,二人相视一笑,周围一圈粉红泡泡。

沈金柠一阵暗自咂舌,这原女主不愧是原女主,一圈下来,几个皇子都被她轻而易举地撩了个遍,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如此相熟的,难道这就是剧情的不可控之力吗?

晚宴结束回府,沈金柠想到原剧情中,这一晚上守岁,老八纳兰枳是在南阁楼马文曦那里过的,也就没有留门,直接洗洗睡了,丝毫不关心那边会发生什么事,对于什么小姨子跟姐夫勾搭更是不甚在意。

有了今天宫宴上的那一幕,她意识到剧情的影响力极为强大,想要彻底改变纳兰枳的结局也不能急于一时,左右他那根也不能用,爱去哪去哪,关她毛事。

沈金柠这一夜睡得安稳,南阁楼那一夜却是并不如她所想的那样轻松快活。

纳兰枳下了马车,刚要去书房将来年的拜帖整理一下,就想回房,没想到刚看了两个就听到李福来报,说是南阁楼那边儿有请。

他犹豫了一下,内心居然是有一丝不愿的,过年守岁这种日子,他自然是想要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度过的,而今年,不知为何,这个人变成了沈金柠。

只是南阁楼那边过来请他,这实在是少见,若非十分重要,估计也不会这种时候过来请人,让他有些动摇,再加上他也的确是有些好奇,会有什么事情如此紧急,能让几年来都对他冷眼相待的马文莲能主动过来请他过夜,想了想,打算去一趟看看情况。

另外,马文曦这个人也是十分可疑,他原本对于她的小女孩性子还挺喜欢的,尤其是老十被赐婚后,她那句“为什么自己的命运要听别人摆布,为什么不可以自己决定!”的这句发自灵魂的问话问到了他的心里,倒是让他高看了她几分,颇有种将她当做知音的感觉。

自己出身低贱,从小到大活的谨小慎微,忍辱负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那个不可能的位置。凭什么出身就能决定人的一切?凭什么就因为母亲身份不够显赫,大家都默认他和皇位无缘?

逆天而行,为自己的命运一搏,他还真要拼一拼!

马文曦的那句话引起了他的强烈共鸣,虽然当时对她不假辞色,呵斥了一番,可从那天起,他就没有将她当做不谙世事的小丫头了,偶尔见到了还会多聊两句,听听她的一些新奇又大逆不道的想法,倒是有趣的紧,也给他了不少灵感。

自己的野心有人懂,他将马文曦看做自己的半个知音,可是今日赴宴,发现她可能不仅仅是自己的知音,除了跟十三,十四弟关系好之外,跟自己的政敌老四纳兰森也眉来眼去的,这让他心生警惕。

心里除了不太舒服以外,更多的是习惯性的猜忌,趁着马文莲请自己过去的时候,旁敲侧击弟探探虚实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他整理了一下东西,视线落到一旁的一方名贵青砚上,这是纳兰静郡主给自己女儿的陪嫁之一,价格昂贵不说,实在稀缺,属于万金难求,就这样被实心眼子的正妃在嫁过来的小小,一个现代人,居然可耻的对自己的姐夫动心了。

纳兰枳自马文曦走后,他跟马文莲更没有什么可说得了,自从跟沈金柠有了那种怪异的关系以后,他对于自己曾经这个可望而不可即的白月光好像在某一个瞬间,就突然失去了心动的感觉,甚至连一丝性趣都无,现在看来,也不过就是陪伴了几年相当于家人的存在罢了。

可是他把人家当家人,人家可并不这么想他,连笑都敷衍的要命,让他看着心生烦躁。话不投机半句多,干巴巴地坐了一会儿,看出来她并不想自己留夜,自己也毫无兴趣,就这么站起身走了。

纳兰枳从她屋子里出来的时候还有些恍惚,一想到之前自己那不要钱地样儿,非要往上赶着看人家的冷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不是之前疯魔了才会自降身份做出来那样的事情!

他再怎么不济,也是个皇子啊。

她马文莲不过是个边塞将军的女儿,嫁给他当侧妃都是顶顶的高嫁,皇上为了表彰马将军的忠心才如此如此抬举他们一家,结果她不感恩不说,成日还一副嫌弃自己的模样,也就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了,还觉得她这幅模样让人心疼,甚至还因为【强娶】了她,而生出来了愧疚和亏欠之意。

现在想想,只觉得自己可笑。

纳兰枳嘲笑着曾经的自己,但是一想到沈金柠对自己的态度,又觉得堵心,但是一想到她嫁给自己,自己才是高攀,这样拿乔也并不是那么不可原谅,左右一比较,竟然觉的她那爱答不理的态度合理了起来。

正想着,却听得一阵抽泣声,环顾了一下四周,居然发现马文曦正站在廊子下抹眼泪,便想着要过去看看,等走近,正好将她眼睛里的迷恋和爱慕看了个一清二楚,一愣,便欣然接受了这个新发现。

一抹绝美的笑容绽放在唇尖,魅惑性十足。纳兰枳开口,声音低醇有磁性,听得少女心间都在发颤,“文曦”

二人站在廊下叙了一会儿衷肠。马文曦含羞带怯地表达了自己对于入宫的担心和害怕,还连带着也倾诉了一下自己对于家人的想念,一颗心都沉浸在八皇子那温柔似水的目光中,完全忘了面前这美男子现在的身份是她姐夫。

纳兰枳表面上温柔倾听,内心却将马文曦的话掰开了揉碎了一顿分析,他不知道马文曦的壳子里实际上是穿越女章小小,只道她是思念马将军,内心对于她的家庭关系又是一顿评估,结合着现在的形式,以及边关战事,之前几个被封了亲王的皇叔们的方位,心里大致有了数,看向她的目光也愈加温和。

马文曦并不知道对方心里的算计,只沉浸于他对自己的温柔体贴之中,再加上他迷惑性极强的外表,让她深深地沉沦了进去。

马文曦被纳兰枳温声安慰了一阵,终于露出了笑容,又让她放宽心,不需过度担心选秀的事情,她心情美好地回去睡了。

时辰不早了,纳兰枳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回屋换了一套精致豪华的朝服,这就要赶进宫去拜年了,就是经过主院儿的时候,看了一眼一片漆黑的样子,饭厅也没有像上一次一样备着些吃食,不由得心中暗骂一声【小没良心的】,气愤地甩甩袖子,坐上马车就进宫了。

正值新春佳节,大殿上自然一片喜气洋洋,请安拜年之后,纳兰耀也没有留饭,让皇子们都各自去找他们母妃拜年去了。

纳兰枳趁着这个时候找了十四将话说了。

纳兰棠一愣,想了想,仿佛想明白了什么,再看向自家八哥的表情就带了一丝促狭和调侃,“八哥,这事儿弟弟给哥哥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

他语气狡黠地问道,脸上还挤眉弄眼的一股子坏笑,将他原本英俊的脸折腾的不成样子,“以后我应该称呼马文曦为文曦姑娘呢,还是,小、嫂、子呢?”

纳兰枳短暂的一愣,他虽然的确有心将马文曦拉到己方阵营,为自己所用,但是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旦开了这个口,面临的会是什么。亦或者他其实早就已经考虑清楚了,只是这话从别人口中说出来,让他一瞬之间有了些许恍惚。

小嫂子

那么一瞬间,脑子里突然浮现出来了沈金柠的一张脸。

那张美丽,却冷淡无情的脸,还有那双从来都波澜不惊的眸子,仿佛天大的事情发生在她面前都和她无关那样,无悲无喜,平淡清澈。

马文莲入府的时候,自己还没有娶正妃,如果这回马文曦入府做侧妃,就要身为正妃的沈金柠来操办了看着她为自己操办自己的喜宴,纳兰枳心中顿时有点不是滋味,胸口紧绷,有种说不出来的难以呼吸的感觉,总觉得自己真这么做了,仿佛会有重要的东西被错过。

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惶恐的感觉让他心悸,但是仔细想想,左右不过就是纳个侧妃进府里罢了,怎么样都不会越过她去,沈金柠从始至终都会是自己的正妻,是这八皇子府的主人,而且她也并不在意马文莲的存在,这么一想,倒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那种没来由的心慌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纳兰棠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他的回应,疑惑地看了过去,唤了声,“八哥?”

纳兰枳勉强压下来纷乱复杂的情绪,将一切用微笑压了下去,声音温柔,“真是什么事都瞒不住你。”

老十四纳兰棠的笑容更加促狭了,他本身就和马文曦的关系好,希望她能有一个好归宿,如果这人是他崇拜仰仗的八哥,这件事情就再好不错了,他们日后一定会幸福的。

这么想着,笑嘻嘻地打了个千儿,应了这差事就走了。正好现在就要去他母妃宫里拜年请安,就趁机将这事儿提了。

纳兰枳目送着他走远了,口中呼出一口浊气,看着空气中弥漫的白雾渐渐散去,心中的阴霾却更甚,伸出手,有些无力的想去抓住,却一抓一手空。

他将手掌摊开,感受着掌心空落落的冰冷,一时失神,低声喃喃道,“回不了头了”

纳兰枳又发了一回呆,全身有些冻僵了的发硬,这才回过神来,冷的不太清晰的理智告诉他还没有去给自己母妃拜年,这才有些机械地迈着步子,朝着良妃居住的寝殿走去。

刚一进殿门就感受到一阵香气夹杂着热气扑面而来,那种和从小到大那些不好经历挂钩的味道让纳兰枳下意识皱了皱眉,看到朝自己行礼的一排丫鬟,又重新将笑容挂在脸上,还仍旧是一副谦和温柔的模样,免了他们的礼。

一进内室,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坐着跟母妃喝茶聊天,这才想起来,每逢佳节,作为儿媳的皇子妃也是要进宫过来跟皇子母妃请安的。

良妃一见他来了,高兴地朝着他招手,“枳儿来了,快过来,给母妃看看!”自从他在皇上面前逐渐得眼,良妃被封了妃,得到了儿子带来的实质性的好处,曾经的那些神经质,那些自怨自艾,歇斯底里都消失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一样,对他百般温柔慈爱。

记忆里的那个大哭大喊让他去死的那个歇斯底里的女人仿佛都是他的幻觉。

可是他深刻的知道那不是幻觉,如今的一切都是他忍辱负重,精心谋划来的,每一步都包含着血与泪,能爬到这个位置上,手上的命也不算少,只是当人获得了一定的身份地位,曾经那些肮脏黑暗,都会被刻意遮掩过去。

就像二人之间从来不会提她曾经的歇斯底里,他的狼狈不堪。就这样相安无事,就仿佛一场雪过后的紫禁城,一切鲜血的痕迹都会被遮掩过去。

只有身在其中的人才会无比清醒地意识到总有雪化的一天,而那些被刻意掩埋的东西,也总会在不经意之间露出什么痕迹,足以让人痛苦到麻木。

纳兰枳原以为自己已经麻木了,但此时看到了站起身来朝自己行礼的沈金柠,只觉得头脑仿佛要爆炸一样,胸口那股子闷气直冲脑子,熏得眼睛都发热,不由自主的鼻子就有点酸。

但和她对上视线以后,那股子心悸又上来了,总觉得那双清透的能将他肮脏的灵魂都看得一清二楚的眼睛仿佛知道了些什么,心虚地不敢和她对上眼,只能将视线挪开,草草点了点头,就去和良妃请安。

良妃一副慈母做派,拉着他的手就是一阵子嘘寒问暖,纳兰枳脸上带笑,心里毫无波澜,那话听得他耳朵里只觉得虚伪的恶心,又不好抽回手,就这样忍耐着。

他视线微微偷看了一眼一旁的沈金柠,突然意识到她可能早已看透了自己和母妃之间的虚与委蛇,一阵子反胃感直泛上来,只觉得自己更加不堪,刚刚压抑下去的情绪就又犯了上来。

良妃说了半天话,没有听到回应,抬头去看,发现自己儿子鼻子红红的,赶紧开口问他是不是不舒服,着了凉之类的云云。

她现在是真的对儿子关心,毕竟儿子好,他就能好,现在在后宫中虽不算位份太高,但是大家都会看在儿子的份儿上对她礼遇有加,连内务府都会高看她一眼,她自然是真心希望她儿子越爬越高,最好有朝一日能坐上那个位置,到时候,自己就是至高无上的皇太后了,到时才是真正风光无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纳兰枳将手握成拳,抵在唇间轻咳一声,趁机挣脱了良妃握着自己的手,温声道,“有些许受凉,不碍事,让母妃担心了。”说罢,看着良妃又要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朝后微微退后半步,言语间皆是关心,“母妃身子弱,儿臣怕将病气过到您身上。”

良妃手僵了一下,混迹后宫这许久,不是看不出来纳兰枳对自己还是心怀芥蒂,但她也惜命,慈母装一装就好了,真生病了难受的还是她自己,只得有些讪讪地将手收了回来,强笑道,“这有甚么,母妃不怕。”说完,转头朝着沈金柠吩咐了一声,“给殿下倒杯热茶来,暖暖身子。”

沈金柠挑了挑眉,古有孝心外包,现有慈心外包?

她没多说什么,伸手拿了茶壶就倒了一杯茶,给纳兰枳递了过去,声音温和,“夫君请用。”

纳兰枳有些受宠若惊地接过来,但是转念一想,这有不是主动给他的,看到了她的被逼无奈,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没意思极了,更是没有什么话说了,只是低头呷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两句。

良妃见他说话间不时咳嗽,坚信他这的确是病了,心疼和担心自然是有的,毕竟是自己儿子,还是能够给自己带来无数好处的儿子,但她也担心自己,于是借口让他回去好生养着,就不留二人说话了。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