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澜一听到“刽子手”三字,立刻警觉起来。
他运用仙力,轻轻一挑,将那趴在地上、痛苦抽搐颤抖的亡魂提起。
待看清其面容,独孤澜眼眸微眯,原来眼前之魂竟是李祖德的魂魄。
“尔等从何处拘来此魂?”独孤澜的语气明显冷峻了几分,令两名阴差感到困惑,不知何故又触怒了这位祖宗。
“是我们大人拘的。”阴差言罢,意识到对方可能不晓冥府之从属,随即补充道:“我们大人乃是我们地府查察司判,容城月上大人。”
容城月上是何人,独孤澜岂能不识。
不正是那夺了六案功曹名号,隐去仙力,假扮凡夫俗子,自称为东方衡玉的那位狡猾道士。
“他可有与你们交代何事?”独孤澜追问。
两位阴差摇头,感觉到周围的冷意稍减,他们皆松了一口气,心中暗叹“伴君如伴虎”果真不虚。
“不曾,只让我们将他带回地府,按律审判即可。”阴差老老实实交代道。
至于期间发生了何事,非他们所抓之魂,具体情况他们也不得而知。
一问三不知,独孤澜自然没必要与他们继续耗费时光。
待到他离去后,两名阴差皆是松了口气。
独孤澜归来,将方才与阴差探听的情况,略去了容城月上的痕迹,告知温淮阴。
温淮阴亦有些诧异:“你可感受真切了,那李祖德的亡魂身上,真有东方道友的气息?”
独孤澜沉声道:“确实如此。”
他言之凿凿,似是真言。
毕竟要将事圆融,他只得以此由。
“那具体情况如何,还需待东方道友归来,方能揭晓。”
稍作休整后,几人继续朝着墓地方向前行。
府役手中皆持铁铲,然真要动手掘坟,皆显得心有戚戚。
唯温淮阴,持铁铲劳作甚为得力,其熟练之态,真令人疑其平日究竟在作何勾当。
费尽周折,终于除去了棺椁上的泥土,露出了下方的棺材,温淮阴的脸色却陡然一变。
竖棺而葬,四周撒满了朱砂与木段、桃花。
温淮阴俯身,拾起几段木材,细察之下,发现棺材周围所撒木段,竟是榕树、槐树、柳树等招阴木。
“你看那!”独孤澜提醒道。
温淮阴依其所指,目光所及,便见棺材之上,隐约有血迹斑驳的痕迹。
他探手入袖,取出一纸黄符,口中默念咒语,轻将符纸贴于棺木之上。
须臾间,符纸化作金光一道,渗入棺木深处,四周阴气随之烟消云散,棺上血迹亦渐隐其色,黯然失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