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而看向了她的脸。
“怎么?”格兰杰问。
“一个人躺在床上,看起来是非常有人性的。”德拉科说,用手撑着下巴。“我之前还以为你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别的东西?”
“一位仙女,如果你非要知道的话。”
格兰杰显然是被取悦到了。“哦?”
“一位富有报复心的仙女。一位或许会把一位犯下错误的人变成一只蘑菇,或者其他什么东西的仙女。”
格兰杰嗤笑一声,挥了挥魔杖关掉了灯。“比起变形顽劣的男人,我有能力变形更大、更好的东西。”
“哦?”
“嗯哼。我现在可是清楚地知道瑟里德温的坩埚在什么地方呢。”
“真是个危险的家伙。”
“哼哼。正如拥有紫色火焰的你一样。”
“当你准备好进行下一次抢劫时,你会告诉我的吧。”
“或许,等这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应当去猎取金羊毛。”
“我完全听从你的安排。”德拉科说。
黑暗中,笑意染上了格兰杰的声音。“挺不错。”
四周安静了下来。
即便他不是一只狗的时候,德拉科也是个乖宝宝。他十分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那半边床上,并不允许自己的思想和他的手飘向他附近的柔软温暖。他表现得像个无懈可击的和尚——一动不动地躺着,盯着天花板,将格兰杰拦在脑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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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漫长的一天,兴奋和酒精逐渐让位于疲惫。他们睡了一两个小时,最后被百叶窗的开关声惊醒——一阵寒风正在吹拂窗棂。
德拉科身边的一阵沙沙声告诉他,格兰杰也醒了。她坐了起来,转身看向窗外,睡眼迷蒙,眼里盛满了好奇。
风在铺满鹅卵石的街道上吹来女巫的私语。夜空中的满是厚厚的云层,低低地压向地面。村外的海面泛起了泡沫,高高的浪花在空中静静地悬挂了几秒钟,然后四散开,形成许多白色的、仿佛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
这是萨温节的夜晚——死者复苏。幽魂飘荡。异象叠生。
世界之间的薄纱越来越薄。边界开始出现缝隙。入口被打开。
任何事物都可以跨越鸿沟,彼此交融在灰色地带。
格兰杰再次侧身躺下,看着德拉科。她的睡裙的一条带子在睡梦中滑落了。他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拉了回来。
他放任自己的指尖在细腻的肌肤上划过一条长长的轨迹。
她眼里的睡意散去。他们可以随意将一切怪罪到奎玛达上,但实际上什么都不能掩盖两人都很清醒的事实。
她小巧玲珑的手伸向他的脸,把他的一缕头发推回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