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万幸的是,赵鲤就在旁边。
&esp;&esp;玄虚子的辟晦丸,用指甲掐为两半,一人嘴里塞了半颗。
&esp;&esp;再在人中一按,人便又清醒过来。
&esp;&esp;只是醒来后不大好,趴在天井沟渠边连呕带吐,不知是恶心那尸体还是恶心药丸子。
&esp;&esp;待他们缓了口气,泼水冲净了天井的秽物,不得不又硬着头皮来看。
&esp;&esp;熊腹内的碎骨,在断头岭子村那半边被砸得极零碎,极难辨认。
&esp;&esp;在老槐村公熊体内的这半具却相对完整些。
&esp;&esp;里长一只眼睁着一只眼眯着,在地上的碎骨、衣物残片和那纸黏糊糊的黄册上扫了一眼。
&esp;&esp;正要说话时,他旁边的年轻小子说话了。
&esp;&esp;“是周翔!”
&esp;&esp;这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小子,显见是个机灵的。
&esp;&esp;别的恐怖处他尽量不看,只指着地面摊着的一只断掌道:“周翔右手无名指受过伤。”
&esp;&esp;“他以前搬酒缸时砸断了手,右手不才指是歪的。”
&esp;&esp;指了一下,他便扭过头去。
&esp;&esp;根据他的指示,赵鲤走到那包碎骨前蹲身看。
&esp;&esp;只见包袱皮上,摊着只尚算完整的右手。
&esp;&esp;这右手被熊囫囵吞下,皮肉消化得差不多,只有点风干粉色碎筋肉挂着。
&esp;&esp;不过这也方便赵鲤观察到了这只残掌的不才指——也就是无名指。
&esp;&esp;第二指节确实是砸断后,没有有效治疗导致的粗大变形。
&esp;&esp;“周翔……”
&esp;&esp;赵鲤默念这个名字,而后站起身来:“劳烦里长带我去周翔家。”
&esp;&esp;她又看跟着她来那个巡检。
&esp;&esp;这地方巡检抱着刀,正面墙站着左看右看,好似那青砖墙上有雕花。
&esp;&esp;看他那怂模怂样的背影,赵鲤命他留下来,收拾地上的残骨。
&esp;&esp;巡检一脸天塌了似的回过头来:“啊?我啊?”
&esp;&esp;天可怜见,他就是余无乡这小地方一个可怜差人,哪见过这大场面。
&esp;&esp;一上来就是这种高强度?
&esp;&esp;话音落,便被赵鲤白了两眼:“你就卷卷带回去,交给巡夜司烧了就行,多大点事。”
&esp;&esp;“对了,还有这些放贷收债的。”
&esp;&esp;赵鲤在天井的水缸寻水洗了洗手,轻松甩掉手上水滴:“全移交靖宁卫,就说是我的命令,统统给我查到底!”
&esp;&esp;“但有设套放高利贷,侵占他人宅田逼人卖身的,全家滚去北疆放羊。”
&esp;&esp;赵鲤虽只两句话,却让这巡检觉得阵阵凉风拂面。
&esp;&esp;要说放贷这事,由古至今都屡禁不止,尤其地方乡绅大户,家家都多少沾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