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赵鲤屏息后撤时,那壁画中又传出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esp;&esp;遍地横躺纵情吃喝的小人们推杯换盏,齐齐发出阵阵笑声。
&esp;&esp;它们连着立在壁画前的老者,齐齐扭过头来。
&esp;&esp;到了此时,那老者昏花失焦的眼睛才终于有了些亮色。
&esp;&esp;它,终于能看清赵鲤了。
&esp;&esp;“哎呀,竟来了肮脏的外人。”
&esp;&esp;这老人脖上还有一条未收拢的红线。
&esp;&esp;但说话比方才有条理许多。
&esp;&esp;它像是野兽般仰头轻嗅,喃喃道:“不是我宋家人啊。”
&esp;&esp;言罢,它倒神色如常,壁画之中的小人俱都作怒容看向赵鲤——包括刚刚画上去那个。
&esp;&esp;赵鲤本是想要嘴痒一句的,奈何对面的敌人像是疯癫了一般。
&esp;&esp;这样力大无比砍不死的玩意,加之那壁画那老者。
&esp;&esp;赵鲤顿时心生退意。
&esp;&esp;她长刀在交锋的空隙间,猛下压剁向那男人的手指时,阿白终寻得契机,自盲区弹出。
&esp;&esp;张嘴,毒牙弹出,朝着那男人的脖颈咬去。
&esp;&esp;只飞到半空,险被一只手抓住。
&esp;&esp;幸而赵鲤长刀一挑,齐齐斩下那只手的四个手指,阿白方才幸免于难。
&esp;&esp;赵鲤一手接了在半空的阿白。
&esp;&esp;眨眼功夫看见那男人的手指已是止住了血。
&esp;&esp;她忍不住暗骂一声。
&esp;&esp;足下一点,便要战略性后退。
&esp;&esp;这时壁画也有了动静。
&esp;&esp;那老者看着赵鲤咦然纳闷出声:“竟看不见你来处去处。”
&esp;&esp;“有趣!”
&esp;&esp;说话间,老者又打了一个酒嗝。
&esp;&esp;一些淡黄色气雾自他口中吹出。
&esp;&esp;如实质一般,笼罩整个壁画。
&esp;&esp;壁画一阵扭曲,发出阵阵刺啦刺啦的声响。
&esp;&esp;下一瞬,一个长发披散的头,蛇一样探了出来。
&esp;&esp;一个两个三个……
&esp;&esp;人首蛇颈的玩意下半截黏在画中,头颅次第探出。
&esp;&esp;下颌大大张开,朝着赵鲤缠绕扑咬而来。
&esp;&esp;方才和赵鲤斗得极凶的男人,不知何时停下动作。
&esp;&esp;虔诚双膝跪下,对着满壁画人首请罪道:“罪民戍卫酆都不利,请责罚。”
&esp;&esp;他这强壮的野兽,乖顺伏下身去。
&esp;&esp;满是鞭打伤痕的背脊,展露在光下,落了满背金粉。
&esp;&esp;在这纷扬金粉中,有几个男女头颅嬉嬉笑笑探来。
&esp;&esp;绕着他转了两圈,然后张嘴撕咬。
&esp;&esp;它们还保留着人类的钝钝门齿,有些费劲才撕咬下些皮肉。
&esp;&esp;这男人知道疼,却根本不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