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只没骂两句，便被狴犴供桌上滚下的一个橘子砸得瓷实。
&esp;&esp;骂声顿时熄火。
&esp;&esp;从诏狱离开，赵鲤顺路去看看救回来的婴孩。
&esp;&esp;只那婴孩还在救治中，病情没有特别大的起色。
&esp;&esp;何方一家四口见得赵鲤来，质朴、真切、热情过头的感激反倒弄得赵鲤不敢久待。
&esp;&esp;吃过午饭，叫上玄泽出了门去。
&esp;&esp;据玄泽查到的线索，一路行至林山寺脚下。
&esp;&esp;大景开国皇帝本就是个什么都想管的。
&esp;&esp;设置了僧司衙门，简束僧人，管理寺院。
&esp;&esp;照着僧司《避趋条例》寺院不许收受信徒田地布施，不许大额敛财。
&esp;&esp;庙中僧人只可靠朝廷赐予的官田，耕耘劳作。
&esp;&esp;大和尚们如前朝一般大肆围寺圈田，剥削佃户富得流油的好日子一去不返。
&esp;&esp;玄泽探查的这桩产妇化姑获鸟案，便发生在林山寺脚下。
&esp;&esp;他们二人骑马，先去了化姑获鸟的产妇坟茔。
&esp;&esp;七月时，坟茔由内而外掘开，并发现一些新生的黑羽。
&esp;&esp;当时虽有传言，死去产妇化妖诡。
&esp;&esp;但这家人是万不敢认的，只说是埋得太浅，被野狗掘坟。
&esp;&esp;然后将坟茔封土回填。
&esp;&esp;玄泽查案时还算机灵，没有大海捞针似地去查。
&esp;&esp;而是先找了当地的大夫和产婆。
&esp;&esp;这二者，最清楚难产死亡妇人之情况。
&esp;&esp;这一查，查清了化姑获鸟那可怜产妇的前因后果，却又扯出了一桩不容忽视的案子。
&esp;&esp;“那位米婆，在民间名声极好！”
&esp;&esp;玄泽与赵鲤并排走马，两人查了化姑获鸟女子的坟茔，正朝米婆家走。
&esp;&esp;玄泽将查访到的详情道出：“她吃斋念佛，极为虔诚。”
&esp;&esp;“无论远近替人接生只收三十文，有时见得产妇家庭贫困，还会自掏腰包补贴一二。”
&esp;&esp;“与后面坐视产妇疼死的接生婆相比，米婆是真正的仁善人。”
&esp;&esp;赵鲤问道：“米婆家中还有什么人？当日她自首前，可曾露出异样？”
&esp;&esp;玄泽回道：“米婆家中只有一个儿子，生来患有咳疾，去岁六月病故。”
&esp;&esp;说到米婆的儿子去年六月病故时，玄泽一愣。
&esp;&esp;赵鲤微挑一边眉毛斜睨他，看他能不能想明白。
&esp;&esp;果然，玄泽喜道：“或许就是因为米婆的儿子？”
&esp;&esp;“米婆为了儿子，做了些昧着良心的事情。”
&esp;&esp;“在儿子过世后，终抗不过良心的谴责，所以自首，留下口供投缳而死！”
&esp;&esp;赵鲤赞许点头：“没错。”
&esp;&esp;“当年米婆去五城兵马司中自首，揭破十六年前错换案，并且详实交代了军户赵家的籍贯。”
&esp;&esp;“保证……我能够被寻回。”
&esp;&esp;“但十六年前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字未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