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林著嘴毒,本想说沈晏一脸怨妇像,但念及之前被使唤的经历。
&esp;&esp;到底没敢说话。
&esp;&esp;这死小子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尊老爱幼。
&esp;&esp;阿鲤在跟前,他还装模作样像个人,有点人性。
&esp;&esp;阿鲤不在便原形毕露,谁都能被他不当人的使唤。
&esp;&esp;真正共事过一段时间,林著对沈晏印象早已转变。
&esp;&esp;大抵……是从阴险毒辣佞臣,转变为实干派牲口。
&esp;&esp;同样站在一旁的玄虚子,锤着老腰。
&esp;&esp;他一把年纪,从前都是求仙问道。
&esp;&esp;第一遭知道,原来俗务也能如此累人。
&esp;&esp;沈晏不舍赵鲤操劳,便逮着玄虚子。
&esp;&esp;老道这短短时间里,整合了江南道的各大宗教,也累得头皮发麻。
&esp;&esp;听了林著那情种的评价,再看沈晏灯下,尤显阴鸷的脸。
&esp;&esp;玄虚子尬笑两声。
&esp;&esp;可不是情种吗?
&esp;&esp;这位指挥使大人,身上唯一的热乎气都留给了阿鲤。
&esp;&esp;玄虚子长叹一声:“还有十来日才能回京。”
&esp;&esp;“希望路上顺利。”
&esp;&esp;两个老头现在感情挺好,对视一眼后,同时叹道:“但愿别出事。”
&esp;&esp;话音刚落,只听一声闷响。
&esp;&esp;脚下的船竟晃动了两下。
&esp;&esp;负手立在船头,一肚子火没处撒的沈晏,一把攥住面前栏杆。
&esp;&esp;他眉头紧锁,探头望去。
&esp;&esp;几丈之下,黑黢黢的水哗啦作响,什么也看不见。
&esp;&esp;“怎么回事?”他蹙眉问道。
&esp;&esp;立时有船上小吏,领船工查看。
&esp;&esp;长长的竹竿挑着灯笼,从船舷放下。
&esp;&esp;终照清楚了水面的情况。
&esp;&esp;却见水面,浮着大块大块的碎木。
&esp;&esp;瞧着像是解体的船只。
&esp;&esp;一个船工眼尖,指着块木板道:“有人。”
&esp;&esp;那碎木板上,趴着一个人。
&esp;&esp;小吏命人取来捞鱼的套索,废了些力,从那人腋下穿过,将人套上了甲板。
&esp;&esp;还要请沈晏、林著等人回避,免被死人惊扰时。
&esp;&esp;那捞上来的人,突然咳嗽两声。
&esp;&esp;凉水带着河沙,猛呛出口鼻。
&esp;&esp;红茸茸的灯笼照着眼睛,这个头发披散的人缓缓抬头。
&esp;&esp;却是一个圆脸的男人。
&esp;&esp;恢复神志,见周围都是人,这男人立时呼喊道:“快,快救世子!”
&esp;&esp;世子?
&esp;&esp;这词喊出,满甲板的人都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