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力量慢慢抽离身体的赵鲤,咬住扼在喉上的双手。
&esp;&esp;她已经不知道身体哪里在痛,充斥脑海的只有活下去这一念头。
&esp;&esp;黑暗中,突然现出一抹亮色。
&esp;&esp;磨盘大小的鳞片,自带微光。
&esp;&esp;庞然如山的影子,在水中游动,张开满是尖牙的大嘴,将混合鲜血的海水吞下。
&esp;&esp;随后,鱼尾一摆,追逐着鲜血而来。
&esp;&esp;感觉到背后的水流。
&esp;&esp;阿鲛心中一慌,他的手松开了些,往后逃开咬来的巨口。
&esp;&esp;赵鲤伸手,抓住身下一处凸起的石块,想要稳住自己随水流向上飘起的身体。
&esp;&esp;抓握的手,却是一空。
&esp;&esp;石块松动,露出下面碗口大小的空洞。
&esp;&esp;这空洞不停吸入海水。
&esp;&esp;被赵鲤抠掉了一块,造成巨大连锁反应。
&esp;&esp;整块被他们撞裂的地面垮塌。
&esp;&esp;赵鲤无力随着巨大吸力,被这巨大的空洞吸入。
&esp;&esp;整个人像是卷进虹吸马桶的老鼠,随着水流四处乱撞。
&esp;&esp;她甚至来不及想,万一死了该留下些什么样遗言。
&esp;&esp;脑袋撞上一处突出的石块,整个失去了意识。
&esp;&esp;海底那个坑洞,迅速被塌陷的海砂掩埋。
&esp;&esp;摆脱了海底大鱼的阿鲛,重新游回来。
&esp;&esp;却再也不见赵鲤踪影。
&esp;&esp;他浮在水中片刻,游回岸上。
&esp;&esp;被水打湿的狗一样,趴在海边礁石上,喘息许久。
&esp;&esp;“阿鲛!”
&esp;&esp;匆忙赶来的老妇人在远处叫喊。
&esp;&esp;趴在水边的男人抖着手,一点一点抽出还插在身体里的长刀。
&esp;&esp;他泄愤一般将这刀远远丢开。
&esp;&esp;肩胛一掌宽的伤口里,又再涌出血来。
&esp;&esp;寻来的老妇身披蓑衣,赤脚奔来。
&esp;&esp;他张了张嘴,吐出一口鲜血。
&esp;&esp;委屈的蜷缩在老妇的腿上,嚎啕大哭了两声,这才晕了过去。
&esp;&esp;远处,是闻声而来的水生渔村村民。
&esp;&esp;领头叼着烟杆的村长走来,看见躺在水窝里的阿鲛身上巨大的伤口。
&esp;&esp;和被大雨冲刷成淡粉色的血。
&esp;&esp;他又惊又惧,望了一眼波涛汹涌的大海。
&esp;&esp;想到些什么,急忙转身。
&esp;&esp;便看见了默不作声的村民们。
&esp;&esp;村长厌恶这个怪物孙子阿鲛。
&esp;&esp;却也不得不承认,他在这与世隔绝的荒岛上,权威皆仰仗于这个怪物孙子。
&esp;&esp;现在,他的仰仗倚靠倒在水边生死不知。
&esp;&esp;不知为何,村长脑中闪过渔村村民们,肆无忌惮凌虐鲛人时的手段和笑声。
&esp;&esp;村民们都带着挡雨的蓑衣草帽,看不清楚眼睛。
&esp;&esp;村长却觉得,所有人都在看着他。
&esp;&esp;一股子寒意,顺着热汗发散,叫村长后背酥痒。
&esp;&esp;片刻后,他有了决断:“岛上来了外人,能把阿鲛伤成这样,一定不是等闲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