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许家的拔步床,床底封死。
&esp;&esp;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开了透气孔的空间。
&esp;&esp;这种玩意由来已久。
&esp;&esp;在世道动荡战乱时,民间百姓会在家中修筑复壁,又称非常室。
&esp;&esp;在这种小密室中,会备着干粮和水。
&esp;&esp;兵灾战乱一起,可暂避其中。
&esp;&esp;后来,复壁又演化成各种奇形怪状的形式。
&esp;&esp;如姜许家这种可藏人藏物的,鲁建兴职业生涯见过太多。
&esp;&esp;机关一按,床板掀起。
&esp;&esp;底下的空间可以藏一些珍贵物品,也可以暂时藏人。
&esp;&esp;当然,也能用来藏娇或是给隔壁老王暂时躲避。
&esp;&esp;姜许家床板下的透气孔被人故意堵了。
&esp;&esp;里面装着满满一缸浑浊的酒。
&esp;&esp;酒中浮着一个浑剥了皮的男尸。
&esp;&esp;仰面躺在黑灰色的酒液里,身上的肌肉都被酒泡成了棉絮状。
&esp;&esp;嘴巴大大的张着,痛苦和绝望的神色凝固在脸上。
&esp;&esp;虽然只是匆匆一眼,但鲁建兴可以肯定,这个男人是被人剥了皮活溺在酒中的。
&esp;&esp;最后应该是活活疼死的。
&esp;&esp;鲁建兴回忆起匆匆一瞥看见的那具尸体,忍不住往地上啐了口唾沫。
&esp;&esp;“那……那男尸体,会不会就是姜许?”魏世问道。
&esp;&esp;鲁建兴没有点头。
&esp;&esp;谁知会不会是姜许发了狠,把仇家弄死藏在床底,然后自己跑路呢?
&esp;&esp;一切还是待到想法子取出尸体再查。
&esp;&esp;这院子门上的黄符已经褪色,今日惊扰也不知会不会带来麻烦。
&esp;&esp;鲁建兴正想叫魏世回千户所摇人。
&esp;&esp;就听见转角处,传来声响。
&esp;&esp;一个老头叼着烟杆,领着几个敞口露领的汉子走来。
&esp;&esp;这些人手里拿着棍棒笤帚,急匆匆地朝这边赶。
&esp;&esp;“快些,可别那两个外乡人祸害了咱们里。”
&esp;&esp;有人举着笤帚大声呼喊。
&esp;&esp;给鲁建兴指路的那个妇人,跟在队伍尾巴抹眼泪,显然被训了一遭。
&esp;&esp;远远看见鲁建兴和魏世,这群人激动极了。
&esp;&esp;领队的老头莫看年纪大,身手敏捷得很,几步窜到近前质问:“你们进去了?从门进去的?”
&esp;&esp;“门上黄符撕了?”
&esp;&esp;老头激动得面色涨红。
&esp;&esp;“没撕。”
&esp;&esp;鲁建兴一看就知道他知道其中内情,急忙宽慰。
&esp;&esp;“我们从院墙翻进去的,那东西还在里面。”
&esp;&esp;听了鲁建兴的话,老者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打量他两。
&esp;&esp;然后就看到了魏世提着的厚背刀。
&esp;&esp;老头顿时一个后撤步:“哪来的狂徒?竟敢公然持刀?”
&esp;&esp;大景明面上是禁止携带刀剑兵器的,这老头很有法律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