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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上面的事情，别管别问照做就行，一把年纪连这也不知？”
&esp;&esp;曲岩只是一个靖宁卫官船上的小吏。
&esp;&esp;但一旦开船，船只就是独立隔绝的小世界。
&esp;&esp;在这种相对独立的环境，即便是小吏也格外有威信。
&esp;&esp;曲岩呵斥之后，那水手悻悻闭嘴。
&esp;&esp;一时间谁也不说话，全都沉默下去。
&esp;&esp;只有他们赤足行走在甲板上的啪嗒声。
&esp;&esp;一片黑暗中，巨大的楼船船队就像是浮在江面上的一只怪物。
&esp;&esp;甲板上巡逻队的昏黄孤灯，在江风之中飘飘摇摇。
&esp;&esp;就在沉默之中，他们将要走到船尾。
&esp;&esp;曲岩忍不住提醒了一声：“都打起精神来。”
&esp;&esp;他不提醒还好，一提醒，身后几人顿时注意力集中，高度紧张起来。
&esp;&esp;五人排成一队前行，耳边都是呼啸的风声。
&esp;&esp;众人就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之中慢慢前行。
&esp;&esp;曲岩虽说呵斥水手们别多想别多嘴，但其实他自己也很慌。
&esp;&esp;他帮着赵鲤将那布娃娃放下水时经过手，布娃娃上隐隐传来腥臭腐烂的味道。
&esp;&esp;还有赵鲤的一番叮嘱。
&esp;&esp;曲岩是一个资深钓鱼佬，那位赵千户的行为跟他们野外钓鱼下饵没有半点区别。
&esp;&esp;只是他们下饵是为了钓鱼，而那位赵千户却不知是为了钓什么。
&esp;&esp;想着曲岩咽了口唾沫，加快了脚步。
&esp;&esp;船尾距离不远，曲岩领着人快速的通过。
&esp;&esp;眼见远远地离开，他松了口气。
&esp;&esp;衣摆却被人拽了一下。
&esp;&esp;曲岩吓得浑身一抖，扭头看去原是走在他后头的水手。
&esp;&esp;他正想呵斥，就听那水手抖声问道：“头，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esp;&esp;那水手惨白着一张脸，说话都有些结巴。
&esp;&esp;他的话，成功让曲岩心里一紧：“别别别……别胡说！”
&esp;&esp;他嘴上说着，却忍不住竖起耳朵听。
&esp;&esp;黑暗中，江水冲刷着船板。
&esp;&esp;曲岩听了两息，并没有发现些什么。
&esp;&esp;他松了口气，想要开骂。
&esp;&esp;船下黑沉沉的水中传来一阵唱戏声。
&esp;&esp;“细雨轻阴过小窗，闲将笔墨寄疏狂。摧残最怕东风恶，零落堪悲艳蕊凉。”
&esp;&esp;“流水行云无意话，珠沉玉碎更堪伤。都只为粉黛多情含冤死，就是那薄命的佳人叫李慧娘啊。”
&esp;&esp;这两句唱段，是出名鬼戏《红梅阁》中的唱词。
&esp;&esp;讲述名妓李慧娘含冤而死后，化为冤魂告状。
&esp;&esp;江南咿咿呀呀的特色小调，在唱鬼戏时，就已经听着渗人。
&esp;&esp;江风呼啸时，唱戏声夹杂其中，于黑暗中听来，简直叫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