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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已是跪了一个时辰,皇后娘娘请您做主。”
&esp;&esp;隆庆帝没喝酒,面上却露出喝醉酒似的表情:“哦,承恩公府这老太君身体还挺好,能跪那么久。”
&esp;&esp;内侍不敢接他这不着调的话,垂首站在阶下。
&esp;&esp;“你说……”隆庆帝慢悠悠的撸着猫咪,一边问,“你说皇后命你来做什么?”
&esp;&esp;“皇后娘娘请您为承恩公府做主。”内侍重复了两遍。
&esp;&esp;“为承恩公府做主,为承恩公府做主。”隆庆帝微眯着眼睛,“皇后当真深明大义。”
&esp;&esp;说完他又垂头去给膝盖上的猫顺毛,不说去也不说不去。
&esp;&esp;皇后派来的内侍顶着大太阳,心中着急。
&esp;&esp;又等了许久,隆庆帝饮尽了旁边矮几上的冰镇酸梅汤,这才道:“告诉皇后,今日朕身体不适,这些事物,便交给沈大伴操劳吧。”
&esp;&esp;闻言,内侍神情大变:“陛下,承恩公府老太君前来,就是状告靖宁卫沈晏沈大人,这……”
&esp;&esp;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隆庆帝悠悠望来的视线惊得满身是汗。
&esp;&esp;隆庆帝摸着猫咪的脊背,语气平静的说道:“回去告诉皇后,阿晏是个好孩子,他自有分寸。”
&esp;&esp;话音刚落,外头有人禀报道沈之行来了。
&esp;&esp;与那内侍猛然色变不同,隆庆帝突然精神,从榻上直起身子,伸长了脖子去看。
&esp;&esp;只见沈之行缓缓行来,依旧是那样儒雅从容的气度。
&esp;&esp;顶着太阳,还能一身清爽,连一点汗水都没有,更不必说内侍阉人身上那种挥之不去的骚臭味道。
&esp;&esp;“沈大伴不必多礼。”
&esp;&esp;在沈之行行礼之前,隆庆帝制止道,但沈之行依旧是行了全礼,没有半分不敬松懈:“见过陛下。”
&esp;&esp;隆庆帝拿他这十年如一日的慎重无法,只叹了口气:“有人在宫门外告阿晏的状,沈大伴替朕去看看。”
&esp;&esp;一旁的内侍见隆庆帝如此信赖沈家叔侄,心中惊骇。
&esp;&esp;沈之行却很清楚,世人总爱将问题复杂化,眼前陛下不愿去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他嫌天热不想去。
&esp;&esp;当下劝道:“陛下,既是承恩公府状告阿晏,我自然须得回避。”
&esp;&esp;“还请陛下移步。”
&esp;&esp;隆庆帝眯眼看了一眼外边的烈日,面色一苦:“好吧,那我便走一趟。”
&esp;&esp;他站起身,左右侍从上前为他整理衣衫。
&esp;&esp;隆庆帝正要移步,忽见皇后派来那内侍还站在阶下,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喜,一丝促狭。
&esp;&esp;他好像记起什么似的一拍脑门道:“对了,天气炎热,南边又旱又涝,朕想着百姓实在心疼,决定再次缩减宫中用度,减轻百姓负担。”
&esp;&esp;“皇后为一国之母,深明大义,自当先做表率。”
&esp;&esp;“这缩减就先从皇后那开始,将冰盆冰饮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