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维微笑道：“那我就斗胆，替他求个恩典。”
&esp;&esp;黄淮喝了口茶：“你只管提。”
&esp;&esp;方维小心翼翼地说道：“他有个表妹……”
&esp;&esp;黄淮就笑了：“我知道，是一个小女官，把姓曹的扎死了。杀的好啊，恰逢其时。这事你自己处置就是。这个先不算，再给他个位置。”
&esp;&esp;方维看了看四周无人，小声道：“如今两京一十三省的镇守、监矿、监盐太监，也是时候换一批了。我想着正好苏杭等处提督织造，还缺个得力的人。”
&esp;&esp;黄淮想了想：“这职位多是宫里的监官外放，他毕竟年轻了些，怕是不能服众。”
&esp;&esp;方维笑道：“这怕什么。正好给外头的人看一看，只要诚心给圣上、给老祖宗办事，老祖宗是不拘一格用人才。宫里的监官外放，年纪一大，怕是心思杂了，山高路远，也有管不住的。”
&esp;&esp;黄淮思索了一会，笑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况且救驾之功，无以复加，这个恩典我给了，料外人也不敢说什么。过几日叫他来领赏吧。”
&esp;&esp;方维笑道：“那我先替他谢过老祖宗。”
&esp;&esp;他又将手里的文书双手呈送给黄淮过目：“东厂的事务，一如老祖宗管辖的时候，规矩流程完备，按着旧制绝不会错。唯独多一项，我想着民生是第一要务，所以让他们在每月晦日，将京中粮油米面等物价细细说明，呈送给圣上御览。”
&esp;&esp;黄淮连连点头，“这些年京中也多有灾荒，物价多寡确是大事，你办的很好。”
&esp;&esp;他又说道：“我之前和太医院的蒋院使谈过，圣上自巩华城宫变后，常发夜惊梦魇。龙体安康，兹事体大，我想着太医院也都是些五六十岁的老人，因循守旧得厉害，这次若不是蒋氏父子，后果委实难料。不如从各地选派医术精湛的大夫上京，在太医院供职。”
&esp;&esp;黄淮道：“也好，这也是咱们的忠心。正好你说起来，你家夫人的事，我也听说了。我已经跟掌库的人发过话，凡是御药房能有的药，你只管去拿。再没有，就发信给各地镇守，让他们加急送来。”
&esp;&esp;方维微微叹了口气：“小人代拙荆，谢过督公恩典。”
&esp;&esp;黄淮见他神色骤然暗淡下来，说不出的憔悴，便出言安慰道：“天有不测风云，这也都是命数。你们夫妻情深，难免悲伤。只是咱们都是宫里伺候人的奴才，在主子面前，总也要打起精神来。”
&esp;&esp;方维肃然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小人断然不敢因私害公，误了交办的差事。”
&esp;&esp;黄淮温言道：“也别太忧心了。你才三十出头，正当盛年，又有锦绣前程。府里再放几个人伺候，也是理所当然。我替你留心着，皇后娘娘宫里也有两三个宫女，样貌性情不错。你若是有意，我替你去说，没有不成的。若是不愿意在宫里找，叫人从扬州苏州寻几个好的，一切花费都不用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