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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黄淮顿了一顿：“有话直说。”
&esp;&esp;方维道：“万全之计，便是咱们从速派人迎裕王殿下过来。若是龙驭宾天，这里就由皇后娘娘主持大局。”
&esp;&esp;一阵沉默。黄淮又道：“太子那边怎么办？”
&esp;&esp;方维小声道：“裕王与太子是同日册封的，当时太子的金宝便被不小心送到了他手上。如今看起来，裕王才是天子龙气所在。况且他年纪幼小，康嫔娘娘性情温和，与您交好，若是……”
&esp;&esp;他没有再说下去，黄淮叹了口气道：“二龙不相见，这是圣上的规矩。只怕冲犯了龙体。”
&esp;&esp;方维道：“督公莫怕。王有庆是我的心腹人，这次因缘际会，正好让他守在里头。圣上的情况，他再明白不过。我已经跟他暗示过了，若圣上龙体有起色，便用手指头蘸一点墨，点在窗户纸的角落里。如今窗户纸上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esp;&esp;黄淮低着头，只是不说话。方维有点着急地说道：“督公早做决断。天快亮了，什么都来不及了。”
&esp;&esp;黄淮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小声道：“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你叫个靠得住的人，连夜回城里，请裕王过来。”
&esp;&esp;方维道：“小人明白。我的小儿子郑祥，聪明机警，可以担此重任。请督公加派两个得力的人，护送他出巩华城。”
&esp;&esp;黄淮道：“我知道了，你去安排。”
&esp;&esp;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方维牵了一匹黑色的骏马过来，对着郑祥道：“孩子，什么都交托给你了。”
&esp;&esp;郑祥点点头，拉着他的手道：“干爹，孩儿明白。”
&esp;&esp;他待要翻身上马，方维一阵不舍，伸手抱他入怀，摸着他的头顶，小声道：“万事小心，多保重。”
&esp;&esp;后面两个东厂的番子微笑道：“方公公别怕，有我们在，一定保这位小郑公公平安。”
&esp;&esp;方维拱手道：“那便有劳两位。”
&esp;&esp;郑祥扯动缰绳，带着两个人在晨光熹微中飞奔而去。
&esp;&esp;南沙河下游的浅滩上，河水过了一个弯，流速减慢了些。浅滩上有个人，身上挂着些水草，僵直地蜷缩在原地，头发胡乱散着。远远看去，像是一具尸体。
&esp;&esp;过了不知道多久，那人的手指忽然动起来了，她在周围摸索着，渐渐用手撑着地，将上半身缓慢地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