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方维看着素问给蒋夫人一口一口喂了药，见她闭着眼歇息，脸色也好了一点，心里略放下了些，又去嘱咐张嬷嬷看好孩子，将门窗关了。他听着前面人声嘈杂，也是坐立不安。
&esp;&esp;又过了一阵，一个伙计进来了，他就拦在外头，问道：“前面怎么样？”
&esp;&esp;伙计道：“我从家里刚赶过来，已经又来了两个伙计，场面勉强还能撑得住，只是……杨掌柜说，一些常用的药材已经不足了，怕是撑不过今天。”
&esp;&esp;方维问道：“外头还有多少病人？”
&esp;&esp;伙计道：“估计还有一两百人，还有一些是纯纯看热闹的，也有几百人。”
&esp;&esp;方维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若是药材没了，只开方不卖药成不成？”
&esp;&esp;伙计点了点头，蒋夫人却睁开眼睛，小声道：“不行。”
&esp;&esp;方维问道：“怎么？”
&esp;&esp;蒋夫人道：“平时自然可以，这是风口浪尖上，便不能够。玉贞的方子上都有采芝堂的章子，又有私印。若是其他医馆药铺的人使坏，见了她开出去的方子，有心抓错药，或是这里多一点，那里少一点，损了药效，耽误了病情，你说病人怨在谁头上。”
&esp;&esp;方维听得一身冷汗，说道：“是我考虑不周了。”
&esp;&esp;蒋夫人闭着眼睛不言语，过了一阵，说道：“方大人，扶我起来。”
&esp;&esp;方维摇头道：“你太虚弱了，不能起身。”
&esp;&esp;蒋夫人道：“顾不得这许多了。”便挣扎着要起来。
&esp;&esp;方维连忙伸手拦住了，正色道：“夫人，不说我受了伯栋兄的嘱托，就是玉贞也不会同意的。”又笑道：“你要去回春堂是吧，咱们想到一块去了。”
&esp;&esp;蒋夫人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他就笑道：“还要多谢令尊蒋院使大人。”又转头吩咐伙计，“你到前面去，跟卢大夫说一声，把她的那块玉佩拿过来。”
&esp;&esp;蒋夫人闭着眼睛出神，等了一阵，素问带着回春堂的陈掌柜从后门进来了。见蒋夫人半躺在床上，他就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大少奶奶安好。”
&esp;&esp;蒋夫人扫了他一眼，脸上皮笑肉不笑，低声道：“托您的福，我还没死。”
&esp;&esp;此言一出，陈掌柜脸色就白了，连忙道：“大少奶奶何出此言。”
&esp;&esp;方维在旁边坐着，也微笑道：“陈掌柜心里明白，不用我们多说。如今夫人顺利生产，也算是老天保佑。”
&esp;&esp;陈掌柜低着头不敢说话，一道道热汗在脸上流。蒋夫人道：“三爷还管着回春堂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