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就急急地说道:“那个被疯狗咬了,又咬了我师父师娘的人,就是陈九。”
&esp;&esp;方维道:“锦衣卫在找他,不是寻不见了吗?”
&esp;&esp;她摇头道:“不管了。瘪咬病是绝症,这样的病例,一年也不见得碰上一回。我得记下来。”
&esp;&esp;她急匆匆地奔到楼下去,方维一头雾水,只得跟在后面。
&esp;&esp;陈九之前被蒋院判的随从拖到了一个角落里,人依然被捆着,一身腐臭味道,身体一阵一阵地抽搐。卢玉贞蹲下身去,想看清楚些,方维扯了她一把,喝道:“离远一点,你不要命了。”
&esp;&esp;她摇头道:“他是要死的人了,看他一身的汗,与常人不同,“绝汗如油”,大概也就这一个时辰的事。“
&esp;&esp;方维道:“须提防他暴起伤人,咬了你怎么办。”
&esp;&esp;他心中疑团丛生,见陈九目光茫然地望向半空中,问道:“他还能认识人吗?”
&esp;&esp;她又盯着看了看,说道:“应该是不能吧。回光返照也说不准。”低头在医案上写着“病人肢体软瘫,呕出血水。汗出如浆,皮肤灰败,有腐臭味。”
&esp;&esp;方维叫了一声“陈九”,见他没有反应,又叫了声“九哥”,也没有答复。他想了想,又道:“我是方公公,你还认得我吗?”
&esp;&esp;陈九听了这句,忽然眼神聚了焦,嘴里呵呵有声,方维连忙道:“他……他是不是想说话?”
&esp;&esp;卢玉贞仔细瞧了瞧,见陈九的手指也抬了起来,叫道:“大人,他肯定有话说。”
&esp;&esp;陈九喉头咯咯乱响,方维听不出他说什么,急中生智,抽过纸来垫在他手下面,又用笔在他手指上涂了些墨,说道:“你写,写下来。”
&esp;&esp;陈九的手指抖抖索索,在纸上勉强写了几笔,最后歪歪斜斜地划了一笔,不动了。
&esp;&esp;方维道:“这是……”
&esp;&esp;卢玉贞摇头道:“他瞳孔散了。”又伸手去探他的脉搏,摸了一会,又摇摇头道:“已经摸不到脉了。”
&esp;&esp;方维叹了口气,将白纸拿出来,看上头蚂蚁爬似的写了几划,他皱着眉头认了一下,左边仿佛是个“幺”字,右边是斜下去的一笔。
&esp;&esp;他看了一会道:“没有写全。这是个什么字呢?”
&esp;&esp;卢玉贞道:“看他还想写,这事一定很重要。”想了一下,“是不是说钱在哪的钱字呢?”
&esp;&esp;方维听了,忽然笑了,摇头道:“这可真说不清了。若是交待这个,直接说在哪就是了,何必耗这个力气写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