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看起来很疲惫，孤零零地站在月色下，双手放松地垂在身侧，闭着眼，仰着头。
&esp;&esp;沐浴在月光之下。
&esp;&esp;周围荒草连天。
&esp;&esp;清辉在他的侧脸上描绘出一个发光的轮廓。
&esp;&esp;银白的发，小巧而闪亮的耳钉，线条利落的下颚一路往下，是充满欲色的喉结。
&esp;&esp;沈笠的视线最终落在他垂在一侧的手上。
&esp;&esp;那人食指的位置，戴着一枚蛇形戒指。
&esp;&esp;沈笠的记忆很破碎，那枚蛇形戒指是他为数不多的，在回忆里清晰出现的东西。
&esp;&esp;小小的蛇头缠绕在他的骨节上，身上的鳞片泛着银色的光。
&esp;&esp;很衬他。
&esp;&esp;所以那是他以前就认识的人么？
&esp;&esp;是那个帮他扣扣子的人？
&esp;&esp;“嘿！发什么呆呢！”
&esp;&esp;李当心顺着沈笠的视线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颊上的印刷体越来越淡，她也就放心了。
&esp;&esp;至少不会毁容。
&esp;&esp;沈笠摸猫人甲脑袋的手停顿了一下。
&esp;&esp;“你……看不到？”
&esp;&esp;“看什么？”李当心不解，又对着镜子戳了戳嘴唇上的伤口。
&esp;&esp;“没什么。”
&esp;&esp;猫人甲因为沈笠停止摸他的头而生气，拱起背冲着他不满地“喵”了一声，随后一口咬在了他的手腕上。
&esp;&esp;“喂喂喂，小畜生，还带咬人的？看我怎么收拾你！”红毛开始卷袖子。
&esp;&esp;猫人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迅速跳窗逃跑。
&esp;&esp;“你流血了！”
&esp;&esp;“所以这算是被人咬的还是被猫咬的，要不要打疫苗啊……”
&esp;&esp;在如此鲜明的痛感之下，沈笠的表情依然木木的。
&esp;&esp;他怔怔地看着镜子里的另一个人，那里下雨了。
&esp;&esp;雨点落在水坑中，镜面泛起涟漪。
&esp;&esp;那人睁开眼睛，准备离开。
&esp;&esp;穿着黑裙的少女撑着伞向他靠近，一脚踩碎小水坑。
&esp;&esp;污浊的泥沙涌上来，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esp;&esp;“下雨了。”
&esp;&esp;少女与他保持距离，远远地把撑开的黑伞递给他。
&esp;&esp;他接过伞，什么也没说。
&esp;&esp;“没想到这次的派件任务，竟然持续了半年。”
&esp;&esp;少女的声音闷闷的。
&esp;&esp;站在她肩上的骨鸟正在打盹，在睡梦中不由地把脑袋朝着少女的白发上靠了靠，是一个依偎的模样。
&esp;&esp;“就快结束了。”他撑着伞转身离开。
&esp;&esp;少女跟在他身后，“再也不用派件，永远都结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