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是个做梦都不会有梦话，嘴巴极严的人，跟以前抓到的经历过特殊训练的卧底似的。
&esp;&esp;“程教授年纪轻轻却能这么想，很豁达了，”黑皮衣顺着程珂的话继续说下去，眼见一根烟被程珂抽完，他很有眼色地又续上了一根递到程珂的嘴边，“我们这些天也不是故意的，您也知道各为其主，有些人难免下手有些重，我都替您教训过了。”
&esp;&esp;黑皮衣从头到尾没有对程珂做过什么，每次来都是聊天，想要交朋友一样，在一群极端恶劣的人里面扮演着一张红脸。
&esp;&esp;计谋并不是无效的，一般人人被折磨到一定的极限连精神可能都会随之崩溃，此时出现一只救赎的手，嘘寒问暖，或是添衣加餐，都会下意识地往上凑。
&esp;&esp;更何况黑皮衣每次出现的时候，都是在程珂被虐待得最惨，几乎命悬一线的时刻，他叫停，教训施虐的人，杀鸡儆猴一般警告所有人，而后他存在的这一段时间，程珂是非常安全的，得到的待遇也会随之提高。
&esp;&esp;诚然黑皮衣是忙碌的，他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只要他离开，被教训过的人还会不吸取教训地蜂拥上来，对程珂施虐。
&esp;&esp;“我也是没办法。”
&esp;&esp;“不怪你。”
&esp;&esp;两句话同时出现，黑皮衣听到一点声音后，后面“没办法”三个字都逐渐失了声，他按照程珂想要的，状似观察了一番后给程珂松了绑。
&esp;&esp;“活动一下吧程教授，都是手底下的人不懂事，得罪您了，过了今天，换了地方，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黑皮衣有些无奈地安抚，完全是一个那一约束手底下的老大哥的形象。
&esp;&esp;“会比顾氏还要好吗？”程珂问。
&esp;&esp;黑皮衣这下颇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明明问了这么多天，程珂都绝口不提顾氏。
&esp;&esp;趁此机会，黑皮衣顺着说：“那是自然，顾氏把您藏起来，埋没了您所有的功绩，这完全是不公平的，说不定还会让别人来冒名，您辛辛苦苦获得的成果就打水漂了。”
&esp;&esp;程珂吐掉了第二根烟：“是吗？他们不是这么对我说的。”
&esp;&esp;“那自然是不能对您说真话了，想必这些年您也感受到了，如果您现在同意，只要到了地方您一定是座上宾，能享受到最高规格的待遇，绝不会让您和以前一样默默无闻，还被人恶意揣测。”黑皮衣努力地为程珂绘制美好的前景，没太留意程珂的动作。
&esp;&esp;全程程珂都非常配合，黑皮衣不是没有怀疑，只是对于一些试探顾氏的问题，程珂还是闭口不言比较有警惕性的，而其他一些关于待遇之类的问题，却问了很多，看来自己的一番话确实有戳中程珂的部分。
&esp;&esp;聊了很久，久到江水声音依旧，但水面上没有了灯光细碎的影子，只能看到车灯照亮的一段路，四周都是黑暗。
&esp;&esp;“你知道吗？我一开始并不是想去顾氏的，我不喜欢打工，我只想搞搞学术，算算东西，也许我会去某个道观清修，过着很无趣但很自在的一生。”程珂忽然换了个话题，没头没尾说出这么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