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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关上后,门后忽然传来一道年轻的嗓音,他听出那是严正的亲传弟子段回舟的声音。

隔着厚重的门扉,段回舟语气中含着一丝同情,对他说:“回去吧,张小兄弟,不要痴心妄想了,你敲不开执法堂的大门的。”

一瞬间,仿佛有一道灵光划过张立身的脑海。

他似有所悟,抬起手背,正打算敲响执法堂的高大山门。一阵风诡异地吹来,毫不留情地将他从门前推开,把他卷着带回了山塘前。

迷茫中,张立身望着远处的那扇门,又望了望不过百步的山门台阶,眼眸闪烁不定。

他总感觉自己此行并非彻底没有希望,而达成愿望的关键,可能就是敲响台阶尽头的山门。

于是,张立身坚定不移地在山门台阶走了许久,

然而他走了许久,经历了水、火、风、雷等磨难,掐着呼吸数出了二十多天的日子,也没看到胜利的希望。

难道此处又是一处光阴幻境?

张立身茫然地想着,由于多日的缺水缺粮,他的身体已经疲惫不堪,脚步虚浮,全凭一口气吊着。

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抬起脚,想再往上走一级台阶。

但模糊的视线让他一脚踩空。

整个人如圆木般咕噜噜滚下台阶,重重地摔在了执法堂山门脚下,温热的鲜血自乌发间涌出。

他想爬起来,但却不受控制地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张立身发现自己已然躺在了一张温暖舒适的木床上,有个人坐在他床边,用汤匙喂他喝药。

“张小兄弟,你醒了?”段回舟笑着道。

张立身摸了摸自己绑着布带的脑袋,疑惑地问:“我这是……”

段回舟张了张嘴,刚想为他解释,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名黑发黑须的中年道修神色肃然地走进门内,瞧了眼躺在床上的张立身,又瞧了眼段回舟。

段回舟默默放下汤匙和汤药,起身离开,为严正和张立身让出说话的空间。

“严长老,请你收我为徒。”张立身翻身下床,强撑着虚弱的身体,面对严正,重重跪下。

严正手抚黑须,一双凌厉的眼眸安静地看着他,神情深沉。

张立身以为是自己没能成功通过山门幻境,抿了抿唇,咬着牙齿对眼前人道:“请严长老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定当通过考验!”

严正终于开口,他说:“我不是在考验你。”

这话来得莫名其妙,似乎全盘推翻了张立身之前的猜测,但他不敢放松心神。

只见这名模样与天资都很平庸的少年上身笔直地跪在地上,一字一句,语气坚定道:“我知道严长老因我半妖之身,而对我多有顾虑。”

他看着眼前人的鞋子,重重叩首,“但我会证明我的决心。即便长老不肯收我为亲传弟子,我也愿意以杂役之身入执法堂修行。我会谨守宗门戒律,不动用任何一丝非人的妖力,克制己身,泯灭贪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