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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死正好,一了百了。

梁陈仔细地把拉扯间给他披上的外袍系好,又并指抵住他耳下的穴位,传了些灵气过去,炙热的神息春风化雨地打入魂魄,明韫冰几乎被刺一般,眼睫猛地一闭。

梁陈端详着他,只觉得那张脸真的是造化恩赐,多少能工巧匠精雕细琢,只怕都难以雕出这么一张美丽的脸。

鬼族的幽静,神族的雍容,人族的不屈,都在这里了。

从前他在云端下望,万重风波滚滚而去,面对那些险恶峭壁,扑面而来的肃杀凛风,怎么都想不到,那些尘埃深覆的山峦之下,竟会藏着这样的一个人。

可他在想什么呢?

即使是梁陈,也不能完全把握。

从彼此初见起,就好像是一个怎么琢磨都琢磨不透的谜语,比他小时候读过的书,千山万水历练过的各种民间奇事,还要令人难以捉摸。

过于强烈的爱恋与极端冷静的分析是不能共存的,要克制住前者很难,尤其是对他,所以千年前梁陈甚至很难与他多谈几句。——明韫冰说他们之间“向来没有太多话可说”,实在不算污蔑。

明韫冰手掌一轻,被梁陈勾住,十指相扣的一瞬间,交错的指尖漫出澄澈金光,流动着在两人面前闪出一大片幻彩,变作一杆斗大的金秤。

定执。

这法器明韫冰并不陌生,还被锁在秤笼里过,但不懂召来何用。于是等了片刻,听见梁陈说:“除了净化,定执还有第二用:审讯。”

他终于看了梁陈一眼。

梁陈动了动手指,一根极细的金线从秤头打出,看都看不清,倏然直刺他的心口!

——明韫冰猝然出手去挡,那金线却没有伤害,从掌心透过,他翻手一看,毫发无伤,只抓了姓梁的满手心跳。

他极长地呼出一口气,冷冷地盯着梁陈。

金线左转右折,在明韫冰无名指上绕了一圈,回到了定执的秤尾,秤杆坠下一排从轻到重的铃铛,都是如出一辙的金色。

梁陈迎着他杀人的目光笑:“道衡的破谬铃,一旦违背本心即响,审讯线从心口穿透,闻铃响则化虚为有,并从定执开始染红,染至被讯者心口,则魂飞魄散。”

“……”明韫冰抬起右手,对着无名指尾的那圈金线默然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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