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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疯了。”

你甚至很有可能被第一阶天除名,你不怕?尊号、神域、灵感、权柄,这些对你来说都不重要?清誉、荣耀、香火,你半点都不在意失去?

灵魂相通的与魂契温热着,将彼此的心绪毫无保留地传递过去。

明韫冰感觉到那头的魂魄坚定如沸腾的大海,给人一种十分稳重,可以放心地倒头下坠到几万里,也不担心溺毙的错觉。

或许……不是错觉。

“三百回合倒栽葱——阳谷猎户惊神功——报上衙门抬死虎——十里八乡扬武松——”

喝彩,鼓掌,大笑。

梁陈将他一扯,两人额头相抵,能够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瞳孔纹路,任何一点变化都无从隐蔽。

“噼噼啪啪——”热闹的鼓点鞭炮一般缭转起来,虚空中像点燃了一串谁也看不见的烟花。

我不怕人言,我也不怕所谓的污名,更不怕肆意非议的中伤与津津有味的恶揣。神修光明磊落,我没有不可见人之处。

面对着那双审视与怀疑并存的如璃眼眸,他再次重申:

“我清醒无比。”

那次大婚结束后,南桥的来客忽然变多了。

起因还是神鬼达成一致的礼天地计划——用林瑟玉的话来说,那不叫礼天地,应该叫惊天地。因为第一封请柬正大光明发出去的那一刻,就代表第一阶天的规矩全都成了笑话。

天帝追杀他们是礼貌,天雷劈下来那只能算是问好。这种事藏着掖着都得捡了便宜别卖乖,大张旗鼓地宣扬,那跟跑到皇帝面前唱起义歌的二缺有什么区别?

除了消失的徐念恩,所有来客都对这场盛事表现出了典型的好事老妈子之心——

林瑟玉这条生来就为了好事的蛇,对婚礼的地点、用花、酒水、宾客……等等事无巨细地发表了一番高论,兴奋过度到连课都不听了,整天在花丛里拉着游丝窸窸窣窣,七嘴八蛇地淘汰无数种礼花的式样,其聒噪之程度,堪比八千个话匣子一起唱戏。

明韫冰一开始以为这货是真有经验,待林瑟玉来了两次以后,耳朵里灌满了废话的鬼帝大人才发现林瑟玉除了能说,能梦,基本没什么实际功能,遂将其打入边疆——酲谷。并让另一个沉默寡言的去克她:游丝。

还有两个喜欢制造噪音的孩子,自打朴老先生把这两崽子抓进书院里,清明和大雪从流渡的花朵蔫哒了八度,肉眼可见的脸色变灰,每天都比昨天更无精打采。

明韫冰某天问了一嘴,才知道朴老先生面热手毒,清明只是在课堂上把老师黏在了墙上下不来,朴老头竟然罚她抄五十遍《弟子规》,小姑娘手都抄成鸡爪了,字迹更是惨不忍睹。

这一训无效,二练字无效,抄个屁!

表面毫无波澜的明韫冰去北园找朴老头的茬,结果不巧正撞上大雪吼了塾师一身的迟滞术,老师说一个字比平常慢了八倍。满堂的学生一边笑一边装严肃,大雪被逮出去罚跑。

鬼帝大人迎面就看见大雪小短腿乱蹬,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圆鼓鼓的脸上红的跟被打了似的。此鬼以己度人,恶意揣测完,顿时一腔怒火暴涨,皮笑肉不笑地跟朴老头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