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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韫冰眼睛都不眨地冲了进去!

如果有人在现场的话,必然会为那飞蛾扑火的场景所震撼——圆月高悬,十几丈以外烟火如血,沉静的幽灵义无反顾地扑进了一片雪白火光中,密林恶藤宛若一口漆黑的漩涡,阔大又森冷,阴寒又奇崛。

芈族三大密法:第三种,冰火。

也就是将他们带入这段回忆时,明韫冰画在身上的那种邪术。千年后他敢往全身画,此时却连靠近白火中心,都觉得异常痛苦。

藤蔓交织下,白无常烧得不堪入目,原来那不是鬼——难怪对鬼帝无反应。只是一具充当阵法媒介的人偶罢了。

阵主似乎没想到他不顾一切也要探秘,已经切断了联系,但人偶上还留有那大阵的一部分信息。

一般来说,一刻钟之后才会焚毁干净。——所以明韫冰要自损八百地靠近。

“你做了什么?——你要做什么?”他这么想着,朝着那面目全非的人偶伸出了灼伤的手。

为什么不肯认我?师兄。

冲天的白光煊亮了一瞬,闪过一整段如梦如悲的往事。

六涉 灭我偿灭乡

上古,天地风尚未临世,勾陈上宫还未作为领神下凡时,在浩渺的荒地上,依然有人烟。

人是要活的,即使神明不庇佑,我们也要自己保护自己。

徐念恩记忆里的那个寨子,那个若干年后被法亟无情屠戮的地方,在那时候,竟然像世外桃源一样怡然。

原始时候没有婚姻,没有公序良俗,芈族的野寨子像一个个海子一样游离在沙漠似的密林中,远隔人族的群落。

徐念恩——念恩是怎么出生的,连族长都说不太清楚。

那个扎满了辫子的黑皮肤女人在他襁褓时就多情地呼唤他的名字:“念恩,念恩——这是你娘亲给你取的名字。”

“什么是娘亲啊?”五岁的念恩问。

族长一边举着砍刀拨开林间凶猛的藤蔓,一边说:“就是把你生出来的人。”

他们一族人正要垦荒求食,寻找新的栖息地。——上一个地方已经被人族发现了,险些围剿杀死。

“那她现在在哪呢?”念恩又问。

五岁时,他长的还跟正常人三岁差不多,一整个人都是营养不良面黄肌瘦的,好人看见了都得啧啧道声何苦。放街上只要不暴露芈族身份,就是一只标准的小叫花子。

这小叫花子着装也十分寒碜:捡的别人的旧衣裳,穿裙子似的裹在身上,拖地三尺,袖大一寸,跟要演戏似的。

“哎——”小念恩一声惊呼,原来是身后一个五大三粗的妇女把他拎着提溜起来,抱上了半空。

“嗖!”那女人回身一砍手起刀落,念恩低头一看,地上扑腾着两节断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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