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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韫冰微弯双眼唇角略勾,密如鸦羽的眼睫毛在颧骨上投下一片清晰的阴影。

两人对视间,如纱的微光落下去,世界流水般扭曲失真。

幼兽们不叫了,仿佛感知到那气氛的一触即发。

梁陈气息吹拂在鼻尖,很轻地朝下吻了一下,是只在外侧厮磨的浅吻:“你也太相信我了。万一我控制不住……”

明韫冰略微眯眼,眼瞳如蛇般倒竖微闪,一瞬之间锁定他:“嗯?”

他这种有攻击性的样子一度令梁陈很喜欢,就像人面对高山,有志者并不会想别的,那种想跨过去的挑战性和冲动有时候比轻而易举的获得要更令人充实。

驯服,征服,掌控一个庞大系统的喜悦感。比任何事都能叫他激动。

两人额头相抵,距离变零,大雪和清明自觉地退到床脚,纠缠了个来去。

“控制不住……”明韫冰在相吻的间隙轻声似叹,“又能如何?”

无时无刻不在念想天地的神明,对鬼族的“迷狂态”,不视若疯狂都已经是很有道德素质了。

像幽灵一样不理智?那他们都不可能飞升。

梁陈松开他,微喘地低头在他身上蹭了蹭,闻他身上的冷香。

那种味道很难形容,以大神贫瘠的修辞,只能想到一句话:犹如寒蜮。

但又总是令人想起大片大片的沉浮紫丁香,十分奇异。

这人每次都跟略患肌肤饥渴症似的,高坐神台时那个禁欲无情的形象仿佛是个幻觉。

梁陈哑声道:“你是我的。”

心念骤然潋滟,又如收起的水纹,渐渐闪没。

连接着两个截然不同灵魂的与魂契犹如被点亮的火线,骤然灼热起来,几乎让明韫冰发出一声低吟。

紧接着手足都被抵住——那是一个全方位压制,视觉上非常有压迫感的姿势。两人连鼻尖都抵在一起,被这样制住的人就连动弹一下都要挣开压制者的控制。

按理来说惯于令别人臣服的鬼帝应该是不会喜欢这种的,但梁陈知道他其实安全感非常缺失,总是要隔三差五给他灌注非常强烈的占有欲,才会感觉被爱。

这次小别,恐怕又有一点“渴爱”了。

所以这种别扭无比的姿势反而是他最能适应和接受的。

“就算有那两只崽子,就算之后发生什么事,你既然跟我定了约,就是我的。”梁陈一字一句地说,“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知道吗。”

“……”明韫冰喉结滚动了一下,瞳孔缓缓缩起。“……我知道了。”

梁陈面容逐渐靠近,仿佛不受那些审视与微颤的推阻,在他额心落下一个吻。

“宝贝,我都不知道你想不想我。”

耳下泛起热浪,明韫冰捉起梁陈的手,有点庆幸没有点灯,月色还不足以令他红的很招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