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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深处还是有些云涌,你藏的不很好。

“他们呢。”他问。

梁陈罔顾了他那点回绝,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他们,”他没有一点迟疑地说,“如果你指的是那些专门在外面坑蒙拐骗、偷取幼童并将他们炼成药引的畜牲,反抗激烈的已经死了,不激烈的也只是等死。”

明韫冰听了,静了半晌,然后笑了一下。

那笑容并不是因为开心,而因为在这样一张伤痕累累的脸上,显得有些病态的疯狂。

这是很骇人的,然而梁陈不知为何却心痛起来。

“梁陈啊,”他问,“你是来杀我的吗?”

“不……”

明韫冰自顾自地打断这否定,笑容扩大:“毕竟我也是畜牲——我也是你口中说的,十恶不赦的邪祟,害人害己的……”他这话没说完,就被梁陈猛地揽进怀里,他又听见那颗火热心脏的跳动,就好像已经传递到他身上了,在他最秘密的深处进出,让他不正常地高热着。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到后来就像要死了一样,近乎呻吟地在梁陈耳边喘息,热意——后来他才发现那是眼泪,在脸颊两侧不断地灼烧。

不知何时梁陈已经在吻着他,曾在幻觉中抚慰过他无数次的温热如此清晰地含在唇边,却这样令他痛苦。

“你不是,你不是,你不是……”这样温柔细腻的亲吻之中,梁陈反复地对他说。

“你是我的,你是我唯一喜欢的。你知道吗,我从来不做卧底,是无意间看见你,那天你在断桥看风景,我不知道什么让你那么入迷,连柳絮沾到头发上都不知道,我后来根本睡不着吃不下,心里就像有一把火在烧,我什么都没有想,那些都是借口都是遮羞布,我知道我其实就是想要你,我想要你,我想要你。那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我从来就没有对什么有过这么强烈的渴望,好像得不到就不如死掉,这根本就不像我,我就差一点就要疯了,就要为你疯了。你不知道发现你也许也喜欢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

明韫冰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近乎绝望的抽泣。

梁陈捧着他的脸,吻着他的鼻尖,那是一个非常珍惜的姿势。就连明韫冰这么善于歪曲爱意的人都可以从中体会到他炙热的情意。

尽管眼泪不断地流出来,甚至沾湿了梁陈的掌心,让他好像捧着一具被雨打湿的玉雕,但明韫冰的表情却是近乎无动于衷的。

就像是被困在了这躯壳里,他再也想不到能用什么表情来面对这一切了。

梁陈越表露出爱恋,就越是提醒了他那种荒谬,就像是世界在报复他——神族历劫之后,回到第一阶天,哪还会留住人间的尘烟。他都不知道梁陈在无数次历劫里,对多少人投注过这句“我要为你疯了”,那算什么?那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