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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所有的毒一样,这种事不存在试试,只有沉溺和禁断。于是他不小心就把一个杯底全部喝完了。

心口顿时散开一阵热流,很像被梁陈的手按在那里的感觉。

然而他却觉得自己的意识非常清醒,只是有一点飘忽,像踩在云端。

“难道我判断错了?”他从晃动的灯影里辨认梁陈的脸,却觉得看不清楚,一瞬间这让他非常痛苦,以至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我冤枉你了?”他一下子撑住额角,毫无喜悦地笑出来:“我倒希望我是错的,是我太自我……可惜你们全都就是这样,全都是一路货色。”

那种笑意不是怒极反笑,就像是悲痛到了极点反而冷静下来,变成了谑傲的嘲讽:“喂鹰?割肉喂鹰,是不是觉得自己可伟大可有牺牲精神了?是不是脸上镶金啊?杀人见血的不是你们吗?灭门的事没少干吧?写下来是不是就润色成宏绩伟业?要说还是我们这些阴沟里的耗子太浅薄了,要是都有这种欺世盗名的大智慧,怎么会被万人唾骂!哈哈哈哈哈哈——”

他那种病态的偏执足以把任何人吓得退避三舍,以至于脸上被邪气割出来的刮伤恶化开裂,血顺着下颌流下去,几乎是惊悚的艳丽。

寒冷的鬼气以他为中心在屋里恶狠狠地撞开,一瞬间如堕冰窟,凤凰被刺得哀鸣起来,梁陈伸手一拉,看见明韫冰修长的指尖结出了一层冰霜。

他拿掌心捂住这寒冷,像毫无感觉一样地融化了那层冰。

“如果……”他低声开口。但那句话还没有说完,明韫冰突然猛地捉住他的手,不顾伤口被再次撕裂,把脸埋进去,极度依恋地吸取他的气味和温度。鲜血在这种磨蹭里把他冰冷却美丽的脸抹脏,他脸上那种病态的迷恋,几乎就像是一种长在忘川河畔、色彩艳丽的毒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梁陈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粗重起来,抓住他肩膀的手掌像要捏碎骨骼一样,把他抱着腰扯到怀里。

他贴在明韫冰额顶的脸颊微微发着热,浑身都像一只被触怒的野兽一样勃发着。像一个一跳就溺毙的热泉。布着薄茧的手掌捧着他的脸,像一团粗糙的火烧在脸颊,不厌其烦地在眼尾摩挲,好像非常爱怜似的。

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

“你喜欢我吗?”梁陈的声音像来自第一阶天那样遥远。

这个问题就像一把捅进心口的剑一样钝重,让明韫冰前所未有地痛苦。几乎是瞬间情感泛滥的眼泪就从眼尾落下,这种行为就像对世界的喜爱一样,是他极其想要戒断,但却一直无法控制的。

“我喜欢你。”他颤声说,“我不喜欢自己,但我想喜欢你。”

凤凰高亢地尖叫一声,周旋的味道把寒怆的冷意盖住了。

梁陈像烈火一样裹住了他。

“别哭。”他像用尽了此生的理智才说出这么一句。

挟着爱欲的触碰落在明韫冰的双唇,像金黄色太阳从天际风爆毁灭,无数光芒流下,让世界失真。

“别哭。”他当时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