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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魂火,正常人都是灼亮如日的,怎么可能还跟风中残烛似的一跳一跳的。——除非这人魂魄不稳。但是魂魄有损,身体的状态就跟病树似的,一准站都站不起来,浑身散发着即将入土的气息。

上一个出现这种情况的,还是十叠云山的朴兰亭。不过那老头自作自受,也没什么好说的。

梁晏这面色红润有光泽的,怎么看也不像啊。再说要是皇帝身体真的有大碍,梁晏怎么可能一点儿风声都不跟自己说?梁陈可是坚定的二哥党。

他突然怀疑自己眼睛坏了。

不等梁陈分析出个四五六七,梁晏拿下了一个织金的锦盒,转了身来,身上的真龙之气顿时打出一道屏障,隔开了梁陈的窥视。

梁晏浑然未觉地打开盒子:“国师说过溪是个凶险之地——拿去防身。”

那是一颗柔光温润的珠子,足有半只柔荑大,是早先从流渡外相思湖里捞出来的贡品。传说这种珠子是鲛死后化来保护族人的,又叫沧海珠,捏在手心可以辟邪驱秽,效果堪比童年不幸的人开一次密折,能挡突袭。

不过因为鲛人很难抓,沧海珠也非常难找。找到了都是进贡的。

梁陈摸了摸鼻子:“给我干嘛呀,我有秘密武器。”

“你密个头,”梁晏不由分说把盒子塞他怀里,“就那几个三脚猫工夫,打一盏茶废一整天,能浪到现在都是朕让钦天监给你供那几罐子香油的功劳。要不是国师走不开身,本来应该让他跟你一起去,不过听徐倏说你养了只鬼做禁脔,关键时刻这种秽物拿来挡刀,能用则用,别死心眼。”

啧,徐念恩这个碎嘴子,这辈子属八哥的吧!怎么有点儿事儿就给他嚷得路边老王都知道了呢?

梁陈怀揣着“秽物”,很是不满地想给心爱的“秽物”挣个名头:“二哥,我那不是什么‘禁脔’,好难听啊。”

“那是什么?伤身的东西别老碰。”梁晏审视了一下梁陈的脸色,“你看你这肾虚的一脸,走的时候别忘了找祝恩拿几盒补品回去喝。”

“…………”梁陈一边抓着锦盒——珠子化成光融进了他掌纹里,一边努力道:“那是我……我……”说夫人、正妃好像会被打死,说夫君又感觉哪里不太对。男宠?怪了……他觉得自己更像明韫冰的男宠!

梁陈忧伤地发现自己并没有一个合适的词能镶到他跟明韫冰之间。

“反正我肾好着呢。”他最后说。

梁晏才懒得管他的肾,挥挥手让他走了。

梁陈出了门直奔天牢,也不管影卫看不看得到他。照梁晏的意思他马上就得启程,现在要不去看看苏子呈,八成下一面也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明韫冰“说”:“你倒心急。”

梁陈已经探到了梁晏的态度——还是倾向真相大白的,没有有意铲除的意思,所以他这一面是可以见的。接下来只能等苏将军和其他同僚在京运作,他则把造化这口大锅真正的始作俑者揪出来,才能平反。

他回道:“我跟苏视从小一起长大,肯定急啊。”

明韫冰轻轻地冷笑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