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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遇见你。”

时想容那异常冰冷的魂魄像在他温和的亲吻之中渐渐化开了,也竟然对爬出土壤去滋养一方青坪生出了一片难以抑制的渴望。

“我不好。”她心说。“我怎么可能会是你的运数。”

“你昨晚那样打扮,让我想到你穿嫁衣的样子。”梁落尘却忽然轻轻地说,“不知道会有多美。”

时想容的眼尾发红,依偎在他怀里,偏过头去。

她的长发在梁落尘手指里像瀑布般泻下去,柔软到不可思议,叫人不敢相信——靠近了这么冷淡的人,却真的没有被扎出一身的伤。

梁落尘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亲吻那如墨长发:“做这个‘天潢贵胄’,别人看着风光无限,似乎是个好差事,其实个中难处,也无人可说。我这个所有人的眼中刺,被戳了二十多年脊梁骨,夹缝中求生,委实累的很,其实早就想避世不争了。”

时想容意识到什么,眼睫微微一动。

“我没有志向啊,只想找个美人陪我过完这一生。知心而赏乐事,足矣。”梁落尘又说。

“我可以从汨都抽身而退,你等我,好不好?”

有什么不好呢?怕是你想要敲碎了我拿去听个响,也是可以的。

未来呢?未来该怎么办?

等一起走到未来,再说吧。我的姑娘。

三秋摇落宋玉悲,秋至。

在凉珂赖着不走的代亲王殿下可能发誓要做一位顶天立地的农夫,到了秋收时节,跟时想容学了两手点瓷的术法,就去捏泥作劳动力,想帮人运稻谷。

可惜学艺不精,走到一半,瓷娃娃当场裂开,“辞根散作九秋蓬”,跟谷子洒了一地,还得自己上手收拾,这倒忙帮的大家有苦说不出。纷纷找圣女大人告状。

时想容把梁落尘提溜回去,十分严肃地训斥了一顿,话说到一半就被梁落尘亲没声儿了。

时想容肉身毁了之后,现在这具身体渐渐在念力的包容下渐渐有修成人身的趋势——这么看来降真大神那句“红尘万里便去找个有缘人”,可能还真的不是一句玩笑话。

连人身都能随意修……千年前的凶煞估计会嫉妒死。

只是不知道何时能修成……不知道是不是跟正常女子完全一样……圣女大人表情十分严肃地坐在窗边,一边写什么一边一心二用地思索这个问题。

梁落尘刚从衙门回来,拿着封圣上发来的慰问信,被官爷灌了一耳朵的叮咛。——主要内容围绕着跟他一起住的那个“来历不明之人”,叫他玩完快走,不要自甘堕落。

他哭笑不得地回来,木屋里已经有模有样了,靠窗户边放了张一人坐的小桌子,桌角是不同季节的折枝花,带些黄朽——时想容从来不要折下来的,只要地上捡的。

他凑过去,看见时想容正在拿朱笔写字,笔锋大气开阖,笔势如龙,一路下来十分流畅。写的是一户人家娶亲的聘书。

——凉珂最近结亲的人特别多,时想容还愿范围广泛,不过誊婚书,还是要收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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