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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样的东西,扯进凡人的情缘里,放到以前,在她妄图僭越的第一瞬间,情仙就会下界将她诛杀。

因为……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人妖……人鬼……人石殊途。

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但哪有人会为了一块石头要死要活?时想容原本就是作为替身被造出来的,虽然那大神觉得自己思虑欠妥,补给了她人身,但终究是错付。

生为卑贱,还是不要奢望了。奢望是剧毒,能把原先抱璞归真的一颗凡心蚕食得千疮百孔,让魂灵跌进无尽深渊里,最终面目全非,万劫不复。

梁落尘眼睛里的障眼法会在离开凉珂之后解开,跟她有关的所有记忆也会慢慢地淡化,化作一句——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一个人吧?也许。……也许。

也不会记得我。

人类本就薄情寡义,过不了多久,这种萍水相逢的缘分也就如露散了,在心上能留下多少潮湿,都是运气。

她的手变得特别冰冷,时不时点在梁落尘身上,却像一把烟花盛放了,跃开的火星似的。

梁落尘觉得那火星就在水里烧起来似的,被当沙盘“指指点点”了一会儿,他突然抓住了时想容的指尖。

时想容顿悟:“我手劲太大了?”她抽走手,转身去小交椅上坐下,擦着手:“正好看完了,你泡完这次再休息几天,应该就能好了,这几天还是不要动真气。”

“……………………”

梁落尘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时想容说:“你的毒解的差不多了。”

“……嗯。”

“我有一件事瞒你。”

梁落尘眨了眨眼睛。

“前几日有人从汨都给你飞鸽传书,那鸽子不小心被我捏……打下来了。信没有给你看。”

“写的什么?”

“说京城事变,皇上圣体有恙,希望代亲王殿下快马加鞭,十日之内赶回汨都。”

梁落尘没做声。时想容游移在别处的目光终于挪过去,就跟这个动作会耗尽她所有灵魂似的,又看了他一眼。

她慢慢地起身,无声地走到他眼前,雾气里,眼波浮动着,是几近不甘的挣扎。

山高水远,自去展翅高飞吧……我不是陪你走路的人。

她凝视了片刻,取下那把剑,驱邪的白光把她半边脸都灼伤了,嘎吱一声打开门,还没迈出门槛,突然一声尖啸从屋里爆发,是梁落尘捏破了一个召兵符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