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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不留神就会错过。

指缝漏下一点碎末。

她垂下眼睫,心里撕裂般地想:“我还想再见一个人。”

往前走的每一步,她都不敢回头细想那些回忆。却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无可抑制地任过去张牙舞爪地把脸颊抓伤。

老板娘让泡堂的拿了碟花生来下酒,吆喝融入时光里,变成一道又冽又温的风,把思绪清空,又送回那场梦。

依然是三月。

初春,乍暖还寒时候,凉珂人有晒白菜的习惯,满城都是大白菜,把人淹没在一片青翠里,时想容每次走过,都觉得自己也像一颗行走的白菜。

那时圣女堂还不是一座黑塔,也没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法阵,它只是矗立在山崖边的一座落败佛庙,沉默而温和地俯视这人来人往的山城。

寺里没有和尚——丧尽天良的剃头族早被某朝皇帝废了,佛庙佛塔都拆的一座不剩,念经的孩子都生到第三代了。这座寺外,有大片大片的竹林。每年夏天,便郁郁青青。

时想容不是住在里面,而是站在里面。

她初来乍到,对人世辗转毫无兴趣,世情如水,她是水里岿然不动的石磐陀,看过天地,就走上了这座破佛庙的破神坛,假装自己是一具白玉神像。

因为她被号令开天的缘故,凉珂人一旦有什么不解,或苦痛,都会不自觉地来参拜——然而也只是诉说,有时说的太诚恳,太哀切,而时想容又颇无聊,她也会出手相助。

其实帮不帮的,对她来说都没什么区别,别人拜不拜她,更是无所谓。开天是跟天生痣一样附在她身上的,她只需要守着,等念力一点点汇聚成泉,然后……

然后交给谁呢?

不太知道。

就这么无所谓着,得了个“圣女”的称呼。

那时候时想容不用邪术做偶人,她会施法把牛羊家犬变成瓷的——不用休息,不用喂饲料,一直干活的“神迹”,其实只是很雕虫小技的东西。

却引来许多人的感激涕零。

凉珂的地方官知道这儿有个“圣女像”,但以为是习俗的一部分,没有太追究,甚至县官还本着好奇之心来破庙看过——然后被时想容冰封千里的气质吓走了。

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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