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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陈被这形象震了一下,想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降真大神?……还真接地气。”

明韫冰方才有所波动的表情在看到这人出来的时候已经凝回去了。

听了梁陈的心音,他不冷不热道:“冒牌货。”

梁陈莫名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脸脏的他妈都认不出来,你一眼就知道不是本人?没见过?骗谁呢?朴兰亭说这两人没有苟且,说出去谁信?

他现在是不怕这鬼物了,说来容易,梁远情这辈子就正气凛然,从来没怕过什么邪物。他行的正坐的直,再说也不是不能打一架――谁输谁赢还未可知。法自然剑可是在他脑袋里。

谁知明韫冰听完,不阴不阳地对着他冷笑了一声,其中讽刺之意,来得简直莫名其妙。

梁远情回之以客气大法,假笑了一下。心音已经冻住了。

那疯子笑笑闹闹地抓着根打狗棒,一路狂奔而去,朴兰亭大约就在他心里,于是周遭场景也随着他的脚步不断变化。

“死疯子!在那儿呢!”

“进巷子了,从那边进去!”

“别跑!”

那队追兵衣着可见是一气的,但并非衙役。也许是大户人家的家仆,显然很熟悉这弯弯绕绕的街巷,三下五除二就把那神志不清的疯子堵在了小巷子里。

梁陈看了一会儿,忽然发现,此地虽然陌生,房舍街道都有所不同,但可以从街巷看出,这确实是汨都――就是如今新朝的京城。

汨都自古以来就是京都之地,曾是十二朝古都。梁陈虽看古书,但还是猎奇多,诗书礼乐没学多少精的,认不出是哪朝哪代。

那疯子被堵住,乱棒打下,下栗子似的棍棒齐下,人蜷缩起来,手里死死地拿着一个荷色的荷包,那手被一个家丁踩在脏水里,碾烂。

系荷包的丝绦编的很粗糙,像打开复又编过许多次的,随了半生,但此时全都混在泥泞和烂菜叶里,成了污渍。

有好事的路过,拥上来看,三三两两,互相闲话:“这是怎么?”

“这不是前些年救了尚书千金的那位游医吗?叫什么?怎么疯成这样?”

“谁知道?”

“不就叫降真么?十里八乡有名的神棍。前几年尚书千金出城祈福,被蛇妖摄走了魂,命在旦夕,这人不请自来,拿一朵奇花把千金的魂魄找回来了,又说这花不能离身,需要将养。放下小姐,他自去降妖。”

“然后呢?”

“然后尚书大人自然千恩万谢,请他去了呗,还答应回来就把小姐下嫁,你说这福气不福气?”

“好福气!那蛇妖抓回来没有?”

“没有,他去了三月,回来之后性情大变,反而要把小姐杀了,可不就被打出来了。汨河都传这游侠被蛇妖蛊惑了,上身了,他三番两次去尚书府闹,又说要尚书大人允诺成亲,结果嘛,说一次打一次,这不是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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