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有时候是一种特殊的谈判技巧,让氛围紧绷,让对面人感受到压力。
“您不爱说话,其实对外面发生的事了如指掌,”关格却并不紧张,双腿优雅交叠,手随意搭在沙发上,“您知道我为什么针对安家,针对肖知年,您对他的种种作为,也并不认同。”
如果认同,就不会会牢牢把着自己手里的安家股份,一直不肯交出来,给自己的亲弟弟,或者,给肖安两家的血脉,安嘉茂。
她不但不认同肖知年,对安嘉茂也并不看好,对于安家产业,她一直有悲观的预想。
“您知道宋青晨老人家,您认识他,对吗?您也知道宋时书,虽然您和他并没有见过面。”
关格视线掠过肖兰心戴在手腕上的翡翠镯子:“您喜欢翡翠,却从来没有购买过您弟弟肖知年的作品,也从不责他离开这行,催他出新作品,您喜欢的,是宋青晨老先生的作品……我猜的对吗?”
“他……是天生干这一行的人。”
沉默很久,肖兰心终于说话,苍老的声音中,满是岁月的沧桑:“我弟弟,心不正。”
也仅只这两句,再多的,没有。
聪明人之间,不需要说的太破,就像关格能查到她的往事,推测出蛛丝马迹,她也的确知道外面发生的事,关格和宋时书一起,掀起了怎样的波澜。
她没有必要对关格太交心,倾吐这一辈子的得失,关格想听的,也不是这样的话。
关格颌首:“您和您弟弟的家事,我不便多言,但您在公司的股权没放,定然是未来的规划方向,没一个满足您的预想。我不知道您最终想要的是什么,想看到什么样的画面,您看起来总是无欲无求,可——安家要沉寂了。”
肖兰心转过头,第一次正眼看关格,唇角牵动,带出了丝丝情绪。
安家为什么沉寂,你竟然好意思说?这不就是你做的吗?
关格微笑,优雅极了:“您可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这个问题,让肖兰心有些始料未及,她眉头皱了下,复又松开,沉默半晌,最后轻轻一叹:“我想看海。”
关格:“好。您会在海边疗养别墅,安享晚年。”
一问一答之间,交易已经达成。
不需要说的太详细,不需要有附加条件。
关格坐着静待,时而喝一口茶,不疾不徐不催人,非常稳的住,优雅极了,绅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