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书垂眸:“您说的不错,我平时其实话并不多,只是喜欢翡翠,今天冒昧,交浅言深,望您不要生气。”
颜芷笑了:“既然截我,肯定不只想说这几句,还有什么,一并说给阿姨听听吧。”
宋时书想了想,说:“上次小礼堂见面,我的同学肖飞文说,女为悦己容,只管天天打扮的美美的,留住男人的心,当时您笑了,大家都以为您是赞同这句话,我却觉得,您大约是不认同的,女孩打扮,首先是养自己的眼,自己开心,别人算什么?”
颜芷笑的意味深长:“那你还设计这样一块翡翠玉牌?”
明明知道她家那个小辈并不喜欢。
“她现在时期特殊么,”宋时书有些不好意思,垂眸清咳一声,“女孩子的心情,当然可以自如变化,比如某段时间喜欢研究包,能力范围之下,可以去买,去收藏,研究过了,没兴趣了,当然可以换另一个兴趣,钟情一个男人,也可以选择不同的俘获方式,特定时间段的给予和取悦,其实也是诱惑和捕猎,长辈操心的东西,和她自己的考虑和兴趣,不是一回事。”
“——不过我也相信,她现在可能不喜欢这块翡翠牌子,多戴两次,会喜欢上。”
这一点颜芷倒是没反对:“这块牌子的确做得不错,雕工绝佳,氛围感简直为她量身打造。”
她还重新打开盒子看了下,摸了摸,很有些爱不释手。
宋时书:“您聊起翡翠的样子,眉目舒展,一下子年轻了很多。”
颜芷怔住。
宋时书:“您生活遭逢巨大变故,肯定有些不适,我不知道您接下来的安排是怎样,翡翠也不是喜欢就得天天佩戴,就像我喜欢红烧肉,也不会顿顿吃,我只是不希望您忘了这份闲适从容的心情。有些选择其实没有对错,我们能做的,只是把选择做对。”
这个男孩,在鼓励她自信。
颜芷心底隐隐有些温热。
离婚之后,生活似乎变得一地鸡毛,什么都不顺,工作也是,她其实内心有很多犹豫,要不要去做,做的话做哪一种,要怎么做,无论哪一种,翡翠这种‘中老年妇女专属’的东西,似乎都不合适,她在寻找着改变,可不管穿怎样的套装,佩戴怎样的珠宝,她似乎都难以找到合适的状态。
她个性要强,撑了这么久,身边的人都没看出来,反倒被一个男孩说透了。
也是,没有人能给她底气,她自己才可以,如果自己都不喜欢自己,无法自信从容,又怎么能让别人信任?
她的气质,她的阅历,她的锋芒,都和她那一身战袍息息相关。
为什么抛弃旗袍,为什么不再佩戴翡翠,这明明是她最不应该舍弃的东西!
颜芷取下手上的戒指,从包里掏出一枚翡翠镯子,戴到了左手腕。
“小同学,你很喜欢翡翠?”
宋时书看着她腕间镯子的绿色,眼底发亮:“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