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稳王妃的位置,在王爷残疾的这些年撑住王府的门楣,她靠的可不单单是她的母族。
“所以,稚莲想做什么,”王爷又懵了,“她安排衍冬去接触神医,她是想与神医友好建交吗,可是我们本来就已经是一边的了呀?”
想做什么,王妃也弄不懂。
她好几年前就看不透稚莲这个孩子了。从她落了一次水之后,她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不符合年纪的成熟。
有次王妃在宫里遇到她,视线对上的那一刻,她从稚莲眼中看到了很深重的算计。
说不出的叫人背上发寒。
“反正提了一嘴,齐伯父回去应该会关注一下她的。只要她别横叉一脚,弄得神医一家与我们离了心,我们就静静看着便是。”王妃道。
……
“梆——”
敲锣的声音穿过层层墙壁,打更的人在御街上走着,寅时已到。
寅时三刻,感觉才歇下没多久,侍女就来叩门请主子起身了。
纪应淮脚步虚浮地飘到正殿,碰到了看起来比他还虚的王爷。
“王爷,您这是?”
五王摆摆手,“小事,小事,太高兴了,一时没控制住,熬了个大夜。”
他眯着有点睁不大的眼,瞧了瞧纪应淮的黑眼圈,“神医,你也高兴得睡不着吗?”
那倒没有。纪应淮心道,我这是被甜蜜的负担给折磨的。
他心里揣着事,这会见到了王爷,正好和他提一嘴。
“王爷,我去太医署,能不能把立夏和两个孩子一块带上?”
“可以呀,”王爷打了个哈欠,“我叫吏部给你弄两块腰牌,叫您夫人和小芸戴上,明禾他自己有。您看诊的时候正好教教两个孩子,他俩最近一直写数学作业,写得直喊头秃。”
“多谢王爷。”
王爷摆摆手,“不必虚礼,今日明禾要去宫里听国学课,叫小芸和他一块去上,看着他点。这小子只要姐姐在身边,就乖得不像话。到时候让您夫人随他们一起入宫便是。”
“是。”
纪应淮的朝服没到手,他今天穿的还是自己的衣裳。一身素衣挂个青绿色腰牌,气质出众,看起来像是哪个山上刚下来的隐世高人。
他来得早,在宫外没见到太医令,他导嘴上说着叫他不要迟到,自己却是个不到点不挪窝的主,日常踩点上班。
于是他就先跟着王爷进去了。
之前走的一直是直通太医署的路,昨日去了趟御书房就已经被帝王住所的奢华震撼了一波,今日到了朝堂之上,纪应淮觉得自己的眼界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拓宽体验。
好大一个屋,好一个干净到反光的大地板,地板的反光里还能看到好漂亮的屋顶。
朝臣们鱼贯而入,纪应淮看到了举着笏板的太医令,他朝徒弟眨了眨眼。
纪应淮懂他的意思,和王爷打了个招呼,就挪到导师身边去了。
【作者有话说】
纪-兢兢业业画饼-说话算话-应-哄人大师-瞎猫撞死耗子-淮
为什么,为什么掉收(阴暗爬行)(痛哭)求垂怜,求您垂怜啊(西子捧心)沐浴露泵头还摔坏了,好不知所措(转手手)
明天日3,后天也是
文字版全家福
带着打量意味的视线不停地从四面投过来, 他们一是在看五王爷,另一则是在看纪应淮。
五王能走路的消息一传开,昨夜的京城就仿佛炸了锅的鱼塘, 知情者们将信将疑, 抓心挠肝地想亲眼瞧上一瞧。
如今真的见到了,个个眼中多少都带点震惊。
因为当年的太医们,可是对五王的腿下了定论的, 说他一辈子都得靠着轮椅过了。
王爷这是从何方寻来的神人,竟能将他治好,叫他同正常人一般行走?
诸位命官不约而同地朝纪应淮看去,在他们心里,纪应淮已经成了医术碾压太医署上下的大能了。
圣上膝下共六子, 朝堂之上,除了五王外, 还有两位也在。另外三位各自在自己的封地呆着,一般不在表面上掺和朝中事务。至于私底下如何,那就不知了。
王爷们在前头兄友弟恭地互问早安,站在他们后面几排的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枪打出头鸟, 被逮住拿来开刀。
纪应淮在浓重的火药味里听到了一声“圣上到”。
喊话的人嗓音尖细,不那位和纪应淮友好打招呼的庞公公,而是皇帝身边的另一位宦官, 季公公。
“跪——”
满朝臣子齐刷刷撩起衣摆,跪地高声三呼“万岁”。
“起。”
皇帝今天喊起喊得非常快, 差不多等他们刚呼完, 朝堂上的余音未消时就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