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应淮听多了,总觉得自己在听相声,您好,您二位好,您也好。他都有些想教他俩说您吉祥了。
仵作不懂这新奇的打招呼用语,但他非常能入乡随俗,起身礼貌地喊了句嫂子,说:“您……好?”
“秦兄要不要留下来一块吃一口?”纪应淮道。
他快憋不住笑了,立夏认认真真把别人带偏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看得让人想一把揪住,把他揣进怀里呼噜毛。
仵作摇摇头,“不叨扰了,你们吃,我就先回去了。”
虽然回去也没什么事,但总比呆这儿吃狗粮好。秦仵作孤独地想,他也到年纪该去找个伴了。
但谁家好姑娘愿意嫁给一个天天和死人打交道的呢,他想,实在不行,养条狗解解闷也不错。
仵作离开了,安立夏放松了许多,脸上不自觉露出的局促也消失了。
纪应淮把饭菜都端出来,安立夏吃过了早午饭,还不饿,就坐在一边给他夹菜。
“夫君,今天厨房做的清蒸鱼很好吃,你尝尝。”
“夫君,这蒜蓉生菜也很好吃。”
“夫君,后院种下的香料已经有一批成熟了,你说的那个薄荷草,我剪了一些,加蜜调成糖水,小芸喝了一大碗。”
今天按纪应淮的日历排下来是周日,他给小芸放了假。小孩子嘛,还是那句话,教育要松弛有度。
医院周日还不用见习生去跟师呢,到了古代,当然也得保持劳动与休息的平衡,不能压榨童工,要对小徒儿好一点。
小芸一觉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喝了师母给的甜水,又去柱子哥哥那里领了自己的零花钱,这会已经由家仆带着出去逛街了。
纪应淮听着安立夏那一水儿的“夫君”,人都要听化了。立夏夹什么他就吃什么,埋头苦吃。
哥儿过了疲乏期,会变得特别粘人,这是正常现象。
而且,说不上哪里变了,安立夏明明在正常说话,说的内容也很正经,但就是像带了钩子,哪哪都勾得人不自主地心神荡漾。
我是个老实本分,根正苗红,不占便宜,不贪美色的现时代社会主义优秀好青年。纪应淮低着头给自己洗脑,却感觉比上回还难了。
上回还是在床上,有亲密接触,情有可原。可这回,这回什么不该出现的情节都没有,就吃饭、聊天,他都要绷不住了。
纪应淮含泪咽下一口香甜的薄荷水,完了,好青年,你要栽了。
“夫君,你的耳朵怎么红了……咦,脸也红了,”安立夏紧张地伸手摸上那发烫的皮肤,“这菜不辣呀,莫不是过敏了?”
“没,没有。”
纪医师轻轻抓住那两根乱动的手指,将它们放到桌上,“你看看那边方子上的药材这儿有没有,我吃完了就继续看诊。”
“哦,好。”安立夏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走了。
诊室里的暧昧氛围一下散去,纪应淮偷偷松了口气,连忙加快速度干饭。
就在与他们相隔的两条街外,嘴里叼着糖葫芦的小芸一脸茫然地站在巷子口。
“奇怪,狗狗呢?”
她瞧见了一条通体雪白的小狗,毛很蓬松,跑起来像朵云。追着追着,突然与家仆走散了,这巷子弯弯曲曲的,总觉得有什么会窜出来。
小芸慢慢蹭到边上,用背贴着墙,心里有些慌张。
她害怕这种安静、四下里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考完了特别好!
太困了一觉睡到天黑,成功又把加更变成了达不成的fg
明天回归日三
(立夏比心)(小纪比心)(作者爬行)
我哭我命苦
“汪——”
响亮的犬吠声在墙后响起, 听起来近在咫尺,但小芸停在原地,不敢继续追了。
家仆发现她不见了, 应该会来找的, 师父教过她,这种情况就地停下不自己瞎走是最好的选择。
“人呢?”
小芸听见一个沙哑的男音在低声说话。
“不知道,好像跑丢了。”另一个人回答。
沙哑男“啧”了一声, “跟条狗都能跟丢,那小孩是个傻的吧?”
“指不定是,”另一人附和道,“大哥,那咱还要再等等吗?”
“等什么等, 老头说要年轻聪明貌美的,那小丫头除了年轻, 剩下两样都不占,没必要等着浪费时间,换一个吧。”
交谈声远去,小芸害怕得腿肚子都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