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还说不准,得等药渣来了才定得下来,”纪应淮宽慰他,“和医馆没关系,别怕。”
“那就好。”安立夏松了口气,给他夹菜。
小芸吃着饭,突然问她师父,“师父,男娃就比女娃和哥儿珍贵吗?”
“不,每一种性别都是平等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那为什么,他们都要去找巫医看,还喝药?”
上午小芸一直在外头看着他们说话,她听到了很多,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的父亲也不喜欢她,觉得女娃就是赔钱的。
小芸自觉从小她干的活不比别人家的男孩干得少,和她一块长大的小桂还没她能吃苦呢,小桂都被他家里人宠得有些娇气了。
纪应淮给她和安立夏一人挑了一块没刺的鱼肚皮,“因为他们没有文化,眼界局限,把传宗接代当成人生最重要的价值。”
人类的文明需要传递,但绝不仅局限于这一种方式。把传宗接代看得高过一切,那人和没有被文明教化过的生物有什么区别?
“哦,”小芸停顿了一下,“那,师父,我以后可以不嫁人吗。我怕如果我生不出儿子,也会被逼着喝药,然后死掉,那好可惜啊。”
“你不想,就不嫁。小芸,按照你的想法去生活就好了,你的人生由你自己把控方向。如果哪天,你说你找到了想要共度一生的人,那师父和师母也会为你祝福。”
纪应淮不会给孩子压力,他深受催婚的迫害。读到博士,身边的初高中同学大都已经步入了婚姻的殿堂,每一个收获幸福的人都在催着他往人生的下一个阶段走。
但人的追求不一样,有些人渴望的是和美的家庭,有些人则专注于发展事业,去更广阔的天地闯一闯、看一看。
未来的选择有很多种,没必要受别人的影响,去走自己不喜欢的路。
小芸高兴起来,跳脱的思维蹦哒到了另一个话题上,“师父,师母要是有孕了,您别给他喝药好不好?”
安立夏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来了,他愣愣地看着纪应淮,“唰”地一下,脸就红了,“小芸……”
“好,不会给你师母喝药的。”纪应淮答应得很快。
安立夏觉得自己有些发晕,他和纪应淮只是晚上躺一块,还什么都没发生呢,怎么就谈到孩子上去了。
一直到入睡前,安立夏还在胡思乱想。
他脸上的红意许久都没消下去,这容易害羞的性格,让他都不敢直视他夫君。
纪应淮熄了灯,很自然地钻进被窝牵住了安立夏的手。
自从那天晚上误打误撞第一次牵手开始,他俩就心照不宣地每天十指交握着入梦。
不过都是纪应淮主动的,安立夏只敢心里想,不敢实际行动。
他有心事,一时半刻竟睡不着了。
夫君忙了一天很累,他不想打扰纪应淮休息,就轻轻地翻身,瞪着眼盯着床幔。
“立夏,快睡吧。”
“嗯。”
他应了,但还是难以入眠。
纪应淮笑了一声,把他揽进怀里,像哄孩子一样轻拍着他的背脊,“好了,睡觉了,晚安。”
“晚安。”
安立夏往被子里缩了缩,男人的呼吸就在他头顶,他努力闭上眼让自己平静。太近了,好想把手搭在夫君的胸口。
他这么想着,等反应过来时,手已经自己搭上去了。
一阵脸红心跳。
意识逐渐下沉,安立夏做了个梦。
最先听到的是声音。喧闹的人声混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很是热闹。好像有人在说恭喜恭喜之类的祝贺词,不知是发生了什么大好事。
被云雾笼罩的画面逐渐散开,他看到自己正在奔跑,前方是一顶红轿子。
似乎是,成婚?
安立夏四下张望,他看到了敲锣打鼓的乐队和喜婆,所有人都是一身红衣。
那娇子的前方,停着一匹高头大马,上边坐着个熟悉的身影。
“夫君?”
安立夏有些惊喜,难道是夫君要给他办一场盛大的婚礼?
他快步走到轿子前,无人拦他,但所有人都在看他。
处于喜悦中的安立夏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的手微微颤着,掀开了装饰华美的轿帘。
但,有个举着扇子半遮面的女人正端坐在轿中。她眉目精致,瞧着很和善,看着安立夏的眼里却带着厌弃。
她是这场婚礼的新娘。
【作者有话说】
立夏(举起扫把):夫君,那人是谁!?
偷偷抢走我们可爱的小立夏 吧唧一口
奔三的纪博士的少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