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愣了一下,“啊,你怎么知道?”
“是不是睡到半夜会出汗,还总感觉身上燥热?”
“是,是。”
纪应淮叹了口气,端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你这就是中邪的表现啊,怎么自己还不当心些身体。”
男人茫然道,“那,大师,我该怎么办呢?”
“这样,我给你点草药,你回去泡水喝。你若担心,我再给你唱个慈悲咒,定保你平安无事。”
“好好好,多谢大师。”
纪应淮一伸手,“一两银子。”
那人乐颠颠地就给了,作为巫医的弟子之一,他跟着师父出去办个仪式都要赚个二三两,这一两钱完全不贵。
其实草药只需要五十文,纪应淮心安理得地收下了多出来的四百五,这是给安立夏收的精神损失费,谁让这人碰他老婆。
小芸那一句话吓到他了,上回的事情让两人都心有余悸,这次纪应淮冲出来前,都已经想好了打人要赔多少钱了。
一场交易两方高兴,纪应淮把银子给安立夏,自己带着男人进了药房。
医馆里回响起了大慈悲咒的乐声,纪应淮神情悲悯,倒真有点神性。
他其实是在感慨自己一个唯物主义者怎么走到了今天这地步,还在给别人净化心灵。
能完整唱出这歌,纪应淮得感谢自己的本科室友。一到期末周,背书背的想吐的时候,宿舍里就会开始循环播放大慈悲咒、清心咒和解厄咒等与西天亲密相接的歌曲。
从佛教到道教,有一首放一首,主打一个众教平等,全方位庇护。
男人似乎在佛光中找到了自己的新生,出门的时候拎着一纸包草药,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
“大师,我下回还来找您听曲,您收徒吗,我想学。”
小芸一脸震惊,目光在师父和疯子之间来回转,怎么回事,师父要收了新徒弟,会不会在她不想学习的时候把她丢掉?
不要,不要二胎呜呜呜。
所幸,纪应淮摇了摇头,“不收,你下回直接来就行。”
“多谢大师!”
【作者有话说】
一更!
今天可以完成fg了,呜呼!
妇人中毒案
开业前就赚了一笔,大家都很高兴。
这场原本可能会影响开业的意外就这么轻轻松松被揭过去了,无人在意那男人说的诅咒,只当是来骗钱的。
纪应淮倒是留了心,那个慈姑庙,他想去看看,说不定和村里所谓的神明有关系。
但近期他是没有空了。
开业头一天鞭炮放了整整三大串,庆贺的花篮光阿天家就送来了六个。限时免费就诊的传单一发出去,医馆门口瞬间排起了长队。
“怎么都站在这?”有人疑惑地问。
首饰店老板站在队伍里,咧着嘴乐呵呵地回答,“开业头一天,医师免费给我们看病嘞,还可以领一包养生茶。”
“哟,这么好,那我也排一个。”
见识过商场开业送好礼活动的纪医师,成功拿捏了正在观望的路人们。
小芸站在师父身边,来一个人就装一小袋药茶给对方。边听边学,见得多了,她也能单独问上两句了。
今日难得是个晴天,安立夏在家里没过来,他要把先前买的种子都种下去。
这些天他总做梦,梦见自己在种一种植物,但看不清到底是种的什么。他也听见自己在絮絮叨叨地说话,说得都是家常琐事,那梦里的情绪很是怅惘,直到醒来后,他的心里依旧还是无尽的愁思与期盼。
不知在愁什么,也不知在盼什么。
安立夏仔细想了想,可能是最近夫君的事业刚起步,他也变得焦虑了。这梦的意思,大概是叫他去种地,赚些钱,好分担夫君肩上的重量吧?
向来很会说服自己的立夏同志越想越对,拎着斜铲就上地里来了。后院那块地家仆已经帮他翻过了,省了许多事。绑起袖子,他弯下腰就开始忙活。
那伤春悲秋的情绪随着滴落的汗水,全抛了个干干净净。
安立夏喘着气欣赏整整齐齐播种好的农田,心想,果然人还是不能太闲。
正午时分,家里备好了饭菜,柱子拉上马车送安立夏去医馆。
纪应淮一上午接了五十多个诊,连轴转,一刻也没停。看见他拎着食盒进来,眼睛都亮了。
“医馆午休半个时辰!”
无事可做的账房先生自发客串秩序员,在最后一位就诊者出去后,把挂在外头的牌子翻到背面,掩上了门。
那牌子是纪应淮叫木匠刻的,正面写着“就诊请直接入内”,反面是“急事请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