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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斐给赵翊君打了很多电话,心情大概就像玩一种每人抽取一根木条,看垒砌的塔何时倒塌的桌面游戏。

他一度很幸运地认为自己会赢,可是稳固的建筑总是伴随一根不起眼的支撑缺失后,就会轰然倒塌。

赵翊君说他热衷的游戏方式不过是一种打赌,任何人都要接受输的可能。

当结果不再有意外,别无选择反倒让他心安理得。

赵翊君给他发了定位,林业斐拿出手机开始叫车,这时,一辆纯黑的轿车停在一个没有灯的角落,与黑暗融为一体,江谦招招手,示意他上车。

“林业斐,你永远不会让人失望。”

江谦戴着老花镜,加上本身的近视,他需要时远时近地翻看手机,样子有些滑稽。

“想救赵炎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谦被官司缠上,即使他人脉丰富,见惯了大风大浪,仍难掩应付这些事的疲态。

林业斐知道他说的办法是什么,这个老狐狸借他的手打压了赵家,又妄想用十多年的养育之恩,让赵炎重新成为江冰,好替他平息那些父子不睦谣言。

“林业斐,我的确不会教养孩子,这一点我承认我的失败。如果江冰肯回来,我愿意把我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他,由你来教会他怎么做一个合格的继承者。”

林业斐握紧十指,并不能很好地,周全地思考未来。

“林业斐,你清醒地想一想,如果江氏能在你手上,赵家他还有什么本事敢动你,敢动赵炎,谁也不是你的对手,谁也不能把你们分开。”

“江总。”林业斐的声音几乎颤抖。“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他人的命运,赵炎的未来,只有他自己能决定。”

江谦愣了足足十秒,突然欣慰地笑了。

人性的软弱,惧怕,常常会逃避最坏的打算。

可是林业斐这个人,孤勇,果敢,他把每一条路都走到极致,无可回头才有绝处逢生的希望。

江谦叹了口气,递给他一包烟。

人应该感谢香烟带来的刺激,仿佛脑内的激素失衡,做出一些不计后果不知后怕的事,回归了爱不可理喻的本身。

林业斐脱掉西装外套,一身清冷无垢地走进赵家老宅。

他的白衬衫沾到院中某种植物的香味,被风一吹,脖子上那枚黑色领结会微微荡漾,露出里面古铜色的金属扣。

赵炎坐在椅子上喝粥,那碗白粥看起来毫无食欲,他低头认真地在喝。

林业斐感到心疼,他瘦弱单薄,有着天生贵气的小王子,不能被人粗暴地对待。

赵炎看见他立马站了起来,被两个人强行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