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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炎茫然地摇头,他垂眼望着那两份手稿,如今看来已经是截然不同,却都是一样的灵气逼人,一样的恃才傲物,为什么人心不能再将它们仔细分辨分辨。

“那严叔叔呢?”

能被矗立在此的雕像,无不指向了一种可能。

“人们的同情总是在死者身上泛滥,你叔叔死后,他们又把矛头对准了严叔叔,指责他刻薄无情,逼得他远赴美国,不再从事最爱的艺术建筑设计,最终成为一名住宅建筑设计师,五年前,因为身染重疾,客死异乡了……”

赵炎闭着眼,脑海里突然闪过很多画面,从小叔叔和严叔叔的互相成全,到奶奶抱着牌位牵挂,自我牺牲即使演变成了另外一层含义,这条求证自我的道路仍需顽强地,正直地走完。

赵炎似乎懂得了林业斐带他来这里的真正意义,人一生或许会面临很多条路的选择,而正义公理是唯一一条,值得用自由,甚至生命坚持,在无尽的黑暗里走下去的路。

他和林业斐并排站着,好像真的走到了他身边,作为唯一的陪伴,和林业斐步调一致地走向一个不再重要的结局。

他们同时弯腰,再次恭敬而严肃地,朝严敬慈的雕像鞠了一躬。

三人参观完展览馆,林业斐还要去拜会馆长,他怕赵炎无聊,便让林优带他去二楼的咖啡馆买冰淇淋。

走到馆长办公室门口,果然在那里见到了意料之中的人。

大门敞开着,馆长先瞥见了门口的林业斐,赶忙起身打招呼。

“小斐也来了,往年不都要夏天才来的吗,今年怎么这么早?你瞧瞧,我这正好来了客人……”

椅子调转过来,江谦揉了揉太阳穴,态度十分随意,一点没表现出被打断谈话的不悦。

见来人是熟人,他脸上表情收拾得十分淡定,颇有长者气度地说:

“原来是林总,真是巧啊,既然都是熟识,一起过来坐吧。”

江谦反客为主,指了指身旁的座椅,示意林业斐过来。

这人的气场永远这么高傲自大,林业斐倒也习惯了,礼貌地走过去,道了一声“江总好”,便落了座。

馆长适时地出来调和气氛说:“看我糊涂了,小斐的爷爷是江总您的恩师,你们也算旧识了。”

他说完拿起茶壶,给林业斐倒了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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