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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顺着他的手臂蜿蜒曲折地淌了下来,点点滴滴落在了白毛衣上,看上去很凄惨。

护士尖叫着,医生冲进来,四五个人把赵炎毫无尊严地按在床上,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叫喊声,只能仰望头顶的白炽灯流泪。

“准备好重新扎针。”

赵炎的两只手都被绑上了止血带,他挣扎得厉害,手臂上的血管也越发清晰。

“怎么办,他太痛苦了。”护士变得不忍,她按住赵炎细瘦的手腕,失血后苍白脆弱的手,颤巍巍又无力蜷曲,手指变得有些僵硬和发青。

赵炎应激到整个人发抖,在医生放开他后,他近乎脱力地滚下床,缩在墙角抱紧自己的手臂和膝盖,蜷缩成一团。

“不能继续了。”医生似乎为此而羞愧。

“谁说的。”赵老太太脱了外套,坐在一张轮椅上,岁月好像带走了新鲜的血肉,只留下一副仅存执念的枯骨。

她停在赵炎面前,敲着拐杖问他:“赵炎,你哥哥对你那么好,你难道不愿意救他的命吗?”

赵炎害怕地退后,背贴着墙壁,直至退无可退。

“赵炎,你的命是翊君救的,人要懂得知恩图报。”

赵炎抬起头,因为有话要说,只好请求奶奶把手机给他。

他的袖子还挽着,两节手臂白的晃眼,伸向赵老太太的一瞬,被拐杖狠狠打了回去。

“别碰我。”

赵炎呼不出痛,他疼得缩回手,眼睛红红的,皮肤被拐杖打出闷重的声音,留下一道深红的血痕。

他点头,像只蜗牛慢慢缩回身体建筑的外壳,抱紧膝盖的样子渺小又可怜。

“你和姓林的那点事,我已经知道了。”

老太太抬手示意,手下便拿出手机里的照片递给赵炎。

“他和肖玉还真是般配呢。”

赵炎恍惚间听到熟悉的名字,他仰高头,脸色惨白,林业斐和肖玉的合照毫无预兆地放大在眼前。

一个西装革履,一个巧笑倩兮,肖玉弹着钢琴,林业斐戴那副熟悉的金丝眼镜,微眯着眼望她。

另外一张照片,肖玉做了个邀请的手势,林业斐身姿挺拔地迈步,走向了她。

赵炎怔忡间以为听到了玻璃碎裂的声音。他抬头望了望窗户,外面电闪雷鸣,风吹折的树枝要掉不掉地悬着,看起来摇摇欲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