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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真相之后,你一定会恨死自己吧!”

江谦笑了,他为人虚假,眼眸黯淡的一瞬,似乎真有过片刻的伪善。

“你会吗?”林业斐端坐在谈判桌的一侧,轻易戳穿他,“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把江冰留在你身边。”

江谦点了支烟,掸了掸烟灰对林业斐说:

“你签了放弃高考的志愿书,意味着没有了国内的学籍,你今天配站在这里跟我这样说话,说明你对江冰,够狠心!”

江谦把烟叼在嘴里,阴阳怪气地嘉许林业斐,或是称赞自己,作为一个商人应有的取舍。

林业斐眼眶红了,他悔不当初地问:“那你呢,为什么要这么狠心?”

如果说他最初还想着适应江谦那个世界的游戏规则,现在便已明白这样只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林业斐于是意识到,原来从头到尾错的都是这规则,他想要胜利,就必须拥有制定规则的权利。

江谦吸了口烟,不顾他的责问继续:

“林业斐,你以为江冰是怎么疯的啊,他背上的伤处理不好,伤口一直反反复复地感染发烧,青少年保护协会的人隔三差五地上门找麻烦,我索性把他关进了地下室。”

江谦吐出烟雾,朦胧中非人非鬼的可怖。

“可真正逼疯他的,是你寄回的那些信。是你在英国开启了新生活,每天沉浸在剑桥充实的课程,朋友的聚会,灵魂得到自由的时候,他只能在地下室一米宽的小桌上,忍着溃烂的伤口努力自学大学课程,妄图追赶你却发现永远也追不上了的希望破灭。”

“够了!”林业斐哭到不能自已,他扯松自己的领带,指着自己的胸口,样子像痛恨一个令人发指的罪犯,张嘴了半天却说不了一句话,最后给自己扇了一巴掌。

烟灰掉到桌上,被空调的风带起,散落地吹向两个污糟的人,一个无情地拂落了,另一个捻在手里,悲愤地扬了,像一声无用的叹息。

林业斐五指拧皱西服的面料,力度深陷进肉里,他剜心一样的说:

“江谦,你还算是个人吗?”

江谦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笑他蚍蜉撼树的不自量力。

“林业斐,别以为录下了今天的谈话就自以为抓住了把柄,你最失败的一点就是只要面对江冰的事,你丝毫不懂得掩藏情绪,总让人一眼就看透。”

说完江谦悠悠地从抽屉里翻了份文件递给林业斐,挑了挑眉示意他接过去。

林业斐半边脸肿了,眼睛垂着没有神采,只有在看到伤情鉴定四个字以后,他才勉强聚起精神。

随着字迹一行行往下浏览,林业斐翻到了最后一页,胸膛起伏的同时,他手握着纸张的一角,将它们毫不客气地甩回了江谦脸上。

“你真无耻。”

整份报告中,江谦把江冰的伤说成了带他去工地巡视时失足摔落,不慎被裸露的钢筋划伤,而医生的病例报告上也写了伤情如患者自述,伤口较深,多发感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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