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又宁便忍不住道:“鹤行允,你对我只是怜惜。”
鹤行允听了却没说话,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良久才道:“你这件事做的实在任性出格。谢昙城府深沉,你心思单纯又修为不高,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鹤行允开口却没再纠结在方才的心思上,谈论起这件事的危险性来,他话说的委婉,可任人听了,都知道鹤行允的意思——就你那几两心思,还敢算计别人?
安又宁听懂了,他并不生气鹤行允这番如同质疑他能力的话,因为他知晓他同父亲母亲一样,只是对自己非常担忧,他便忍不住拿出成熟的样子承诺:“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我既有打算,自然是心中有数。”
鹤行允看着他,眉头仍微微皱着,不语。
安又宁便被他看的一阵紧张,便忍不住下意识活跃气氛,胡说八道道:“再不济,不还有你和父亲母亲吗?你们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我跳火坑的对不对?”
鹤行允看着安又宁一双润瞳,透着几分央求又几分讨好,眉头慢慢就皱不下去了,甚至有点无可奈何,最终也只是道了他一句:“你最好是。”
安又宁知晓这事算是被他糊弄了过去,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安又宁就忍不住认真问道:“廖伯伯身体怎么样了?”
鹤行允这次外出走的很急,就是因为他师父凌霄散人身体抱恙的书信传了过来,鹤行允便连夜出发赶了过去。
廖老修了这么多年,性子向来潇洒,不问世事,除了没有飞升,已然是个在世的逍遥老神仙。
鹤行允这次外出前,他曾无意间在鹤行允的书案上,看到了廖老给他大徒弟鹤行允的书信,信上洋洋洒洒,写他去西洲见识了惊险的沙暴,又沿北而上,到冰天雪地的北荒边境踏空山寻了一番天人,再沿湍河向东南顺流而下去了中州赏凡间帝王正在造的庞大园林……林林总总,如此瞧着甚是快活,那他身体应该很硬朗才是。
谁知听了这话鹤行允脸色却有点不太好看。
安又宁心下一突,忍不住问道:“怎么,廖伯伯病的很严重吗?”
接着,安又宁就第一次见识到了,在面对自己的师父时,情绪向来爽朗的鹤行允,终究是没能忍住扶额,颇为一言难尽的无奈模样:“他去了南原裂镜的镜泊,见那净泊里虾子个个肥肥胖胖,便贪嘴吃多了些。谁知镜泊内生灵开了灵智,说他吃了人家的子孙,闹将起来……他肚子便没落得个好。”
安又宁惊诧的瞪圆了一双眼睛。
以凌霄散人的修为,合该早已辟谷,没想到却是个贪吃的性子,更没想到的是这竟是因为贪吃惹出来的事……
鹤行允叹一口气:“我便让非砚照顾着师父,我去了南原裂镜赔罪,替那些开了灵智的妖族做了些事,便耽搁了些时日。”
鹤行允口中的“非砚”,是凌霄散人的另一个徒弟,鹤行允的师弟鹤非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