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光闪闪的大刀重新架上脖子,如月豁出去了,涨红了小脸大声叫嚷,力求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自己说的话:“我早就不想活了,你一刀杀了我吧。我好好的一个女孩儿家被雷老虎平白无故地抢了来,弄成现在这种样子,我还有什么脸活在世上,要不是想最后见父母一面,我早就不在这个人世间了。我死了,你们也活不成,我在黄泉路上等着你们——别忘了,你们都中了。”咳,到底是不是雷老虎抢来的还没有核实,你们都这样说姑且就先这样说好了。如月傲然地扫视在场的三个男子,脸上现出赚了两个的得意之色。中年男子怔忡地看一脸奸笑的如月,心里想要是真的四十天后就上黄泉路,撇下家中的孤儿寡母不知道能否活下去,最挂心的是一双儿女,以后生活会很凄凉的。躺在床上的男子和年轻男子慌了神,死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这样死在一个小女子的手中,实在是太窝囊了,再说还没有成亲呢,没有留下一男半女的,以后就是一座无人理睬的孤坟。如月将三人的神态尽收眼底,非常“好心”地安慰这三个沮丧的男子:“用不着难过,也许你们会在这四十天内找到周神医,或许他会改变主意为你们清除。”三个男子一齐脸黑,周神医行踪飘忽不定,就是侥幸找到他,以周神医的怪脾气,未必会出手相助,何况这是他特意配制的,绝对是希望渺茫。“当然我也可以给你们解药,我保证能叫周神医为你们彻底清除,只要你们告诉我是谁叫你们杀害我的。”如月看三个男子惶恐不安,及时指点迷津。年轻男子恼怒地瞪眼:“你的话,谁信。”“不相信拉倒。”中年男子思前想后,郁闷地选择了相信如月的话,他说出的一番话,却叫如月失望:这三个男子人称“百里湾三雄”是出生在百里湾的张氏三兄弟,是以打家劫舍、杀人放火为业的,在三个月前的一个夜晚,有一蒙面人来跟他们谈一笔买卖,要百里湾三雄在半年内杀了雷老虎的夫人,酬金是五千两银子,还预先给了二百两订金。百里湾三雄失手后,那个蒙面人再次出现,催促他们再次动手杀雷老虎的夫人。他们三兄弟只接触过幕后元凶两次,那人还蒙着脸。“这么说,你们还是要杀我的人头去领那五千两的银子罗。”如月嘲讽地看张老大和张老三。五千两银子买自己的人头,是谁这样大方,要是真与雷老虎有仇,为什么不干脆出银子买雷老虎的人头。架在如月脖子上的刀早就扔掉了,坐在床边的张老大和张老三讪讪地看地下:“不敢,不敢。”既然这百里湾三雄不能告诉如月是谁是谋害自己的元凶,如月取消了为他们解除的计划,他们对自己下黑手在先,自己没有无条件为他们解除的道理。“你不帮我们解除,那就先拿命来。”张老三又cao刀要架在如月的脖子上。张老大喝止了张老三,这只老江湖向如月提出另一种交易方法:由他们协助如月寻找幕后元凶,因为只有他们与这人接触过,没有见过面也熟悉他的声音,到时如月还要依靠他们三兄弟指证谁是幕后元凶;消除了幕后元凶后,如月叫周神医为他们彻底清除。张老大这只老江湖不知道这的性能是真是假,要是真的在四十天后三兄弟都晕厥过去,与如月翻脸就太不划算了。在这之前,如月没有要追查是谁要谋害自己的打算,心理想除了雷振远的仇家还有谁,现在想想确实有必要查清楚是谁在向自己下黑手,要不只是一味地提防太被动了。揪出幕后元凶,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地生活了。只要这张氏三兄弟不怀疑的性能,控制他们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也好,你们为我做事,我每月付给每个人十两银子做生活费,到做事时另外给活动费。”如月做惯生意的人,与人合作之前先谈好价钱。抢劫杀人变成了合作追寻幕后元凶。精神松懈下来后,除了床上躺着的那位张老二,其他三人都觉得饥肠辘辘,如月一张嘴要吃两个人的食物,更加饥饿难受,催促张老三去继续做午饭。张老三打开门口刚刚要走出去,向外看时大惊失色地缩回头,飞快地关上门,结结巴巴地:“不好了,老虎来了,雷老虎来到山下了。”
屋里的人都慌了。张氏三兄弟预感到末日来到,虽说现在与如月已经握手言欢,但是这个合作不知道雷老虎本人是否会赞同,否则就凭今天在清州城里当街劫走如月以及现在如月脖子上留下的几道血痕,雷老虎肯定会将他们碎尸万段。如月也不想让雷振远知道自己与劫持的强人合作,她是打算让这三兄弟在背地里为自己做事。如果做的事能让雷振远知道,这雷府有的是人手,用不着如月另外寻找。大家商量好三天后在回春堂旁边的茶楼见面,张老大点了如月的穴道,三兄弟打开窗户匆匆忙忙地逃跑了。雷振远带人踢开门口,一眼就看到如月瘫软在床前,大冷的天气坐在地面上,无神地看自己,叫雷振远心痛极了,跑上前去抱起如月,焦虑地审视怀中的人,同时急促地叫唤:“夫人,夫人。”如月仰视那双焦虑的眼睛,眨眨眼,张开嘴巴却没有声音。雷振远连忙为如月解开穴道。“镖头,有人在这窗户逃跑了。”一个镖师向雷振远报告,并且跳出窗户外追赶。其他三个镖师跟随跳出去。雷振远阴霾地看窗外,眼睛里射出寒光:“给我追,难捉活的就捉活的,不能活捉就杀了他们。王八蛋,竟敢劫持我的夫人。”四对二,这张氏三兄弟是凶多吉少了。为了让这张氏三兄弟多一分存活的机会,刚才精神抖擞谈合作的如月软绵绵地蜷缩在雷振远的怀里,双手无力的环抱这具强悍的躯体,幽怨地仰视这头忧虑的老虎:“老爷,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了。”雷振远心如刀割,紧紧地拥抱如月,低哑地说:“不会的,我不是已经来了吗,没事了,夫人,已经没事了。”怀中的人儿气息奄奄,好像是随时都会在这世间消失,脸颊、手掌上是一片冰冷,脖子间的血痕触目惊心,雷振远一颗心在被撕碎,改变了追赶强人的打算,抱起如月向山下走去,不停地安慰如月:“夫人,你不会有事的,我马上带你回去。”马车飞一般地向清州城奔驰而去。马车里,如月紧紧靠在雷振远的胸前,感受这宽阔胸脯中散发出的温暖,软绵绵地话都懒得说。咳,刚才明明是伪装来骗雷振远的,现在怎么会弄假成真的虚脱了。“老爷,我没事的,只是受了点伤。”看到雷振远眼中的痛楚,如月过意不去,轻声地安慰。呃,怎么这声音软绵绵轻飘飘的,没有一点的力量。如月竭力要说得大声一些,发出的声音仍是有气无力的。雷振远看到如月竭力要显出没事的样子,显然是不想让自己难过,他的心中更加难过,将脸埋进如月脖子间,沙哑地低语:“别说了,夫人,我知道。”马车一进入清州城,雷振远就大声吩咐车夫:“快,去回春堂。”如月蜷缩在雷振远的胸前,脸色苍白,双眼微闭,没有一点的生气。雷振远的心是揪得紧紧的,差点精神崩溃。(因在青云榜上,本周两天内每天两更:今晚还有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