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入翰林院的,那都是被无数读书人推崇的人。
翰林院侍讲学士,不但名头响亮,身份清贵,日后更是前程无限。
阿瑶都嫁过去了,二太太居然还在不满足!
这话传出去,不说靖国公府得叫天下的读书人駡成狗血淋头,就是阿瑶,在夫家又要如何自处?
「本来就是么……」二太太丝毫不觉得自己说的有错,小眼神儿简直倔强极了,大声道,「四丫头的姑爷,那是四品的将军。阿珍的夫家,堂堂的一品总督封疆大吏。这样的门第,姑爷身边多几个服侍的人算什么呢?阿瑶自然不同了,她公公就说是翰林院侍讲,也不过从四品,还不如咱们四姑爷呢。更别提阿瑶的姑爷,都如今都是白身。他凭什么去收丫鬟纳妾的?就只说凭着阿瑶出身咱们国公府,他们也不敢呢。」
「呸,你糊涂!」
这是顾老太太今日第二次駡二太太糊涂了。
老人家实在是想不通,当初在闺阁之中的二太太,也是个文静稳重的人,不似这般尖酸啊。
顾老太太满心的苦涩,却又无从发泄。毕竟,这二儿媳妇当年还是老国公在世的时候,与人家定下的亲事。
「你的心,都歪了。」
这休又不能休,弃又不能弃的,顾老太太深深滴吸了几口气,好容易才将火气压了下去,冷声道,「你也甭跟我说什么真心为谁好的话,我隻告诉你,不许你掺和阿瑶阿珏与她们姑爷的事情。也是巧了,今年我要做整寿,正要大办一回,你去替我念经祈福,捡捡佛米吧。」
「什么?!」二太太万没想到这个,声音都尖利了起来。
凭什么叫她去捡佛米?
念一声经,捡一颗米粒,这不是磨人么?
「你不愿意?」顾老太太冷笑,「甭怀疑,老婆子我就是要刁难你这个儿媳妇。佛米什么的谁捡不是捡?隻我看你太閒了,每每生事,就要你去。如何?」
「母亲!」二太太哀叫。
「你去是不去?」
二太太怎么敢说不呢?
为长辈念经祈福,是做晚辈的体面。说出去,谁不会赞一声孝顺?
若是不去,自然也会叫人诟病不孝。
她的阿瑶嫁人后,在夫家还没有站稳脚跟。儿子安哥儿又是才考中了秀才,往后念书科举正是要名声的时候,她敢不去么?
眼圈又一次红了。
二太太泣道,「我去。」
看着她瞬间软弱了下去,顾老太太哼了一声,告诉温氏,「后边的小佛堂里,你多安排几个婆子伺候你弟妹。」
这就是要叫人看着二太太的意思了。
「是。」温氏轻轻应下,心下却是鬆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二太太到底是犯了什么牛心左性的,从前也是个爽利的人,虽有些小心思,做事却也还算稳当。自从被禁足后放出来,整个人都变得浮躁极了,说话行事,再不见从前的模样。
原本是欢欢喜喜的,被二太太这一出又闹的满心火气,顾老太太本也不是什么能忍气吞声的性子,叫了自己的心腹婆子过来,吩咐道,「你去陪着二太太一同回去,收拾收拾就一同去小佛堂里。」
等二太太委委屈屈地被那婆子送出了春辉堂,顾老太太才嘆出一口气。
「这话,你们妯娌两个也要记得。旁人家里如何,咱们管不了。但咱们家里,决不能往几个丫头心上扎刀子。什么服侍的人?没有说妻子给孕育子嗣,男人倒要去与别的女人胡天胡地的道理!」
女人怀胎十月,鬼门关走一遭才能生下个孩子。那是受了多少的苦处?
凭什么这个时候,还得做贤惠的人去给丈夫安排个小老婆呢?
想到自己的儿子们,除了老三外,老大老二都没能在妻子有孕的时候守住,顾老太太也只能说一声,修下二太太这等儿媳妇,这大概也就是她当初没有作为的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