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点结婚……她其实也想呀。
齐芬芳私下还问四爷:「我看跟你一块干活的一个小伙子都不错,你们年轻人好说话,带着跟小四认识认识。」
四爷就奇怪:「您看上哪个了?」
这些小伙子裏,除了书生和小么,长的可都不怎么样。
齐芬芳就犹豫:「也不是看上。就是吧……那个书生,住在咱们小区的那个……」
嗯!怎么了?
「我跟那孩子的妈妈聊的还行,听那意思啊,是他们家的准儿媳妇吵着要装修房子,要不然就不结婚……她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知道是个啥意思。是不是叫我给你捎话呢,觉得快年底了,项目的钱该给了还是怎么的?」
不是这个意思。
林雨桐带着暖暖在一边认药材,才道:「那是不想叫她儿子跟那姑娘结婚。她以后要是说啥,您就听着,别回话。她就是想叫人知道,将来没成,那责任也不在她儿子。」
那就是一环卡着一环的扣,说是因为怀着孩子,所以不装修。把装修的钱还债了,然后不要孩子了。孩子拿了,不张罗结婚了。也不说不结婚,反正就是没钱装修房子。以那姑娘的折腾劲和虚荣劲儿,不装修房子成吗?不成就得天天吵,吵来吵去的,这情分自然就淡了。女人攒够了失望,男人也在争吵中消磨了感情,然后该分手的时候自然就分手了。
说的齐芬芳打了一个冷颤,「虽然吧,我这当妈的能理解她为了儿子的心,但我闺女要是找这么一家,我心裏就怕。」
她再跟小四说找对象的时候,甚至把爹妈明理这一条,摆在了家境好的前面。小四还惊讶于她这说变就变的能耐,人家却淡定的指出:参照你二姐。
你看,尹家别的不行吧,但在明理这一条上,做的就很好呀。
家裏日子能过了,这边给的钱,尹家总是想法子就给这边花回来。在女儿跟儿子之间平衡的也很好,当父母站的中正,也就显得几个孩子处的好,做弟弟的对姐姐好,做姐姐的也老念着弟弟的情。他家的小儿子那工作,前段时间,桐桐那边接诊的人里有那小儿子的领导,还隐晦的提了说是可以给虎子加担子。桐桐就给虎子打电话问想法,结果直接被尹家亲家给拦了。人家就说了,要是能升,那是本事。要是没那本事,你就踏实的干活,拿你的工资去。今儿人家给你个馒头,你明儿就想要一个包子,没了那包子你就不自在,你不自在就闹腾的三亲六故跟着不自在。为了往上走你得带累多少人情。直接给拦了!
齐芬芳就觉得这一点做的真好,在小四面前念叨了不止一回了。
小四就发现,只要她不找对象,那她每天都会被叮嘱一遍择偶标准。而且只要去细听,好像这个标准永远是上下浮动的。
她问她二姐:「你是靠啥标准选的我姐夫。」
你这话问的?
林雨桐就说:「对的人出现了,标准就出来了。啥是标准,那个人就是标准。只能是他,别人都不成的时候,就对了。」
小四满脸惊悚,开玩笑呢。现在上哪找那种非你不可的去?
那种非你不可,离了你就活不了的,怎么听都像是哄人的甜言蜜语。她自己就觉得,她不会离开谁过不下去。而谁要是说,我这辈子离开你就得打光棍……那她也一定认为这又是一满嘴跑火车的。
是自己不信爱情了呢?还是现在这世道不太适宜爱情这种东西生长?
但是,有没有爱情,有多少爱情,跟想不想结婚是两码事。
有人有爱情,未必想结婚。可有人没爱情,还总盼着有婚姻,总想着,哪怕没有轰轰烈烈,至少也有婚后的相濡以沫。
小四觉得,她现在就处于那种状态。她想结婚了!
她这么一说,林雨桐就点头,「那你就快结婚了。」
目的明确的知道自己要什么的时候,那目的就快达成了。总好过漫无目的的去寻找爱情。爱情这东西吧,你或许一辈子都得在寻找它的路上。
小四找四爷:「姐夫,给我介绍一个。」
行啊!四爷随口就应了,他现在认识的人多了去了,什么类型的手裏都有,「说谁标准,我按照标准满世界给你淘换去。」
小四乐了,想了想,「大姐夫那样的不行,太碎嘴。大毛病没有吧,小毛病不少。当然了,配我大姐是白瞎了那么个人,可到我这裏,我瞧着就彆扭。二姐夫你这样的吧……你是好啊,我长这么大,就也没见过你这么好的……」
嗯!这么马屁拍的深得朕心呀。
「可你这样的,我驾驭不了呀。而且,姐夫你这样的,要是自家哥哥呢,那我浑身舒坦,啥事都有你撑着,那能过的很自在。可要是夫妻,我压力太大,不成。我三姐夫那样的……他就爱在外面交际,现在也没好多少。也就是我三姐,不仅没觉得不好,反而觉得人就该有朋友。现在倒是跟南哥那边的兄弟朋友的也熟稔的不得了,她不是迁就,就是觉得那样好。那就是合适呗。要换我,我的天啊!他爱交朋友,我也爱交朋友。他得有时间陪朋友,我也得有时间陪朋友。然后这日子还能过吗?这也不成。」
四爷就总结,「要个不碎嘴的,最好长的还可以的……」跟我这样的有的一比?
「长的不能跟您比呀,小帅就行。」
这话舒服,「不碎嘴,长的还可以,要得顾家,要得能照顾人,要得在外面撑得住,要得善于交际,但却不会太过……」
嗯嗯嗯!这个标准一出来,大致上男朋友的标准就越来越清晰了。
小四还补充,「家裏不能太复杂,要不然我嫌麻烦。家境不能太糟糕,不是嫌弃人家没钱,而是消费观念和生活习惯很可能存在很大差异。学历不一定得高,跟我一样也行,但一定得有正事干。人呢,幽默一点,风趣一点,不用老是跟我一板一眼,这就最好没有了。」
暖暖就双手一拍,「我知道……我知道……」
知道什么呀?知道我男朋友在哪呀!
暖暖咯咯咯的笑,手继续拍着,「快递叔叔……快递叔叔……快递叔叔好玩!」
去去去!
合着我就只能找个送快递的呀。
这么说完了,才想起来了,暖暖说的快递叔叔不是指广义上的送快递的,她是有特指的,「他?他那哪裏是风趣幽默,他那就是嘴贱!小丫头懂什么呀。」
然后直接往出走,「我先回了啊!今天还真挺困的。」
可脸明明红了,暖暖做羞羞脸的动作对着她小姨,小四瞧见了挥着拳头威吓她,孩子却越发的笑的欢了。
,时不时的对着人家出神。
路天章被瞧的去了卫生间六回,只有那裏有镜子,他得看看是脸脏了,还是鬍子没刮干净,再要么就是一副扣子没扣对,裤子拉链没拉?
没有啊!都挺好的。
是觉得穿的脏了?这个就是天天换,到了这裏到处都是快递,能干凈呀?
于是,吃饭的时候,他叫了小四一块,「对面吃饭去,去不去?」
小四跟着去了,跟往常一样。
对面有快餐米饭,也有麵馆。
路天章问说:「今儿想吃什么?」米饭和面,自选一个。
「吃麵吧。」这家的菠菜手工面很好吃,仅次于二姐做的。
两人选了麵馆进去,找了老座位坐,路天章朝裏面喊:「老闆,两大碗菠菜面,三合一。」
一般分为油泼面、素臊子和肉臊子三种,同一碗面,三样都要,先用油泼,再浇上臊子,那味儿别提了有多香了,这就叫三合一了。
喊完了还不忘补充,「先来两碗麵汤来,滚热的……」说着搓了搓手,跟小四道,「在库房裏还罢了,这一出来,是冷哈。天说变就变……」
小四一向过冬穿的少,嘴唇都冻成青的了,麵汤一上来,手就抱在汤碗上。
路天章搓了手,把饭馆桌子上放的窄窄的一卷餐巾纸拿起来撕了一匝长,铺在桌子上,然后从一边的老粗碗裏扒拉了几瓣蒜,剥好了就放在卫生纸上,「我说姐姐,你今儿盯了我一上午了。想干嘛?您直说就是了。跟我呢,不用太客气了。」她以为是小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好开口。
小四不屑的一瞥,因着暖暖的提醒,她今儿早上注意路天章的时候是多了点,但也没盯了一早上。她敷衍的道:「就是看了两眼,怎了?还不让看了。」
「怎还不让看了?想看随便看,怎么看都行啊。」说着还贼兮兮的笑,「我就问问,看出什么来了没?您姐姐那功夫了得,看人就能断癌症,一针下去百病全消,您要是能得一分真传,那可了不得了。您就说,您要看哪,要怎么看。大雪天光膀子在外面都没问题呢。只要您看的高兴。」
贫嘴!
小四还没还嘴呢,麵条就上来了。面香油香臊子香,刺激的人嘴裏不由的分泌出了口水。
小四抓着筷子看着面没动,路天章拎了醋壶,给小四点了点醋,然后放下醋壶,小四这才开始搅动面,尝了一口,「嗯!刚刚好。」
那是!哪天出过错?
路天章把唯一一颗独蒜递过去,小四抓了,一口面一口蒜,再来一口麵汤,这个舒服自在。
「我以前在村裏住的时候,就爱在村裏的小馆子吃饭,价钱不高,味道还好。」什么卫生不卫生了,压根就没考虑过。反正就是吃的舒服自在随心就好。
路天章对此深有体会,「刚毕业那两年,我也在城中村住的。」对那环境,说不上留恋,但至少也不反感。反正已经是走过的路了。他把嘴裏的面咽下去,把肉臊子裏的肉都没动,在碗边上一直放着呢,小四吃了她的面,就来又夹他碗裏的肉。肉臊子裏的肉都不大,指甲盖大小的,要想香,不能都是瘦肉,大部分都是肥肉丁。但因为做的好,多是肉皮部位的,一点也不腻,小四就爱吃这个。可人家这肉臊子不单独卖呀。每次来吃,都是这么着。
老闆娘出来给续麵汤,看了这样就笑:「虽然不单卖,但是小伙子不爱吃肉隻爱吃肉臊子的汤汁也行啊,喊一声,给一舀点汤添味,把肉都给小姑娘放碗裏。」
说的两人都一愣,其实两人都不是呆板的人,这法子喊一声就行,但谁都没想着去喊。一个要了不吃,就搁在碗裏,一个伸筷子就夹,也不彆扭。
反倒是被人说的有些不自在。
老闆在裏面喊老闆娘,「赶紧的,一会子上客人了。」等人进去了,他就说婆娘,「就你事多,人家小伙子大姑娘的事,你管得着吗?」
声音不大不小的,外面的两人更尴尬了。
路天章干咳一声,想打破这个尴尬,主动问小四:「到底想叫我帮啥忙直说。」
「我能有啥事呀?」小四就道,「没事。」
别不好意思呀,「有事你就说,跟我你客气什么呀。」
谁跟你客气了,「我真没事。」
「没事你盯着我发愣呀?」路天章将肉都扒拉到小四碗裏,「我的房租可是按时交的。」
谁说房租的事了?帮自己最多的就是他了,隻那些忙都能抵一半的房租了。她气道:「我就是想结婚的事呢!我妈老催,我三姐也怀孕了,以后家裏还得再添个孩子。我不想在家住,想着干脆结婚算了。我想这事了,你帮啥忙帮忙?这事你能帮忙吗你?」
路天章一愣,放下筷子盯着小四就不说话了。
小四被盯着看,也莫名其妙,抬眼看他,一对上他的眼睛就朝后缩了一下,「干嘛?」
谁说这事我不能帮忙了?
「只要你需要,干嘛都行!上刀山下油锅,千难万险,我一往无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