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1/2)

88、民国谍影(24)三合一

「老周!」林雨桐就接话, 「查rb间谍查糊涂了, 老丘我敢担保,绝对不会做背叛党国的事。」

「不会背叛国家我信,但是会不会背叛党, 这就不好说了。」周一本凉凉的道, 「都是干这一行的, 应该很清楚,这行踪必须要能说的清楚,要有完整的证据证人……要不然, 谁都能怀疑。我这可不是信口开河, 更不是挟私报復, 规矩就是如此。」

林雨桐一副不好接话的样子,隻摇头:「不会!都不要急着下结论。老丘怕是忙别的要紧的案子的去了。情报处工作性质特殊。」

「正是因为特殊,才更要查清楚来龙去脉。」周一本又怼了林雨桐一句, 但人家的话是:「我是就事论事,不是针对你啊林站长。叫我说,林站长就该在自己的岗位上, 要不然,这站里可不就是一手遮天吗?」

吴先斋脸色更难看起来, 周一本这是将他呢!这隻手遮天的人是他,丘香山是他的学生, 将来还会接替他的站长职位……那这要是丘香山的问题说不清楚,他也休想脱开关係。

四爷就朝周一本摆摆手,叫他适可而止。

周一本干脆起身, 往靠着墻的长椅上一躺,「先睡一觉,他恐怕没那么快回来。」

不大功夫,周一本的鼾声就响起。楚秘书进来添了好几次茶,到了十点,甚至弄了几笼蒸饺两样小菜进来:「都吃点吧,今晚还不知道要等到几点呢。」

除了周一本闻见香味起来吃了三笼之外,就没人动了。

一直等到了十二点四十多,楚秘书才急匆匆的又进来了:「丘主任回来了,下面的人打来电话,说是堵到丘站长的车了,如今正在来站里的路上。」

林雨桐把杯子递给楚秘书:「帮我沏杯浓茶,不习惯熬夜了。」

四个人一人一杯浓茶,半杯子茶叶半杯子水,喝到嘴里直发苦。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小时。丘香山这才莫名其妙的被请到办公室。林雨桐注意到他的鞋上还沾着泥。

丘香山一进来就道歉:「对不住啊站长,我不知道站里出大事了,都等着我呢……」

林雨桐心里翻白眼,蠢了知道吗?多大的事啊,离了你不行?吴先斋是摆设?这里在坐的都是摆设吗?

她这边是隐晦的垂下眼睑,吹着茶叶沫子。那边周一本就是冷哼了:「是啊!您不在,好多事都没法办,这不是都等着您呢吗。」

丘香山一副懒得跟周一本计较的样子,扭脸去问吴先斋:「站长,出什么事了?」

「你这一天的,辛苦了!」吴先斋将杯子放下,「这是忙什么去了?」

「也没什么……」他刚这么说,四爷就轻咳了一声。丘香山知机的顿住了,隐晦的看四爷,四爷给他打眼色,朝吴先斋那边暗示。

丘香山明白点了,就道:「也没什么大事……这件事本来就是我打算弄清楚之后,单独跟你彙报的。」他将『单独』两个字咬的特别重,想来站长能明白重要性。

那边周一本又是一声冷笑:「既然要单独彙报,那咱们耗在这里做什么?走走走!走吧,别耽搁人家的正事!」说着,还真就起身了。

吴先斋端起茶杯的手一顿,然后狠狠的摔在地上,『砰』的一声办公室内外就彻底的安静下来了:「看看!看看你们的样子!w员长说要精诚团结,你们团结了吗?相互猜忌,狗咬狗一嘴的毛,谁的嘴脸好看了?」

林雨桐把手里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站长这一句『狗咬狗』是用的真好!」她蹭的一下起身,一脚将凳子踹开,「在家待的好好的,非被叫来,来了就成了狗了。您呀,爱駡谁駡谁,不早了,我先回去睡了!」

吴先斋先声夺人製造出来的那点气氛,叫她抬手给毁了。

她当然知道吴先斋不是駡她和四爷的,但谁叫她是女人呢,谁叫她一直不来站里,任何事里都没她的影子,她觉得不爽了,无理取闹又怎么了?何况她是有理取闹的。

周一本本来就不爱受着窝囊气,林雨桐的作为,正好给了他一个藉口,「咱们这辛苦的钻山沟沟……人家失踪一天还成了功臣,无辜的人倒是得跟着挨駡,张嘴说话成了狗咬狗,那还开什么会呀,您老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就完了!」

吴先斋被连着呛了,第一个是林雨桐,他太没太在意,毕竟她本就是一个不能以常理猜度的女人。可等周一本这么大的反应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事情比想像的要糟糕。他好像对平津站失去了掌控了。隻这四个下属,这四人里,已经有两人直接呛声了,丘香山更是以站长的心态自居。金汝清看着是站在他身边最亲密的,可别忘了,他跟林雨桐这个副站长那样的关係,是随时可以隐在林雨桐身后的。情势从什么时候变成如今这样的?若是丘香山这件事解决不好,事情只怕还会往更坏的方向发展,到那时候,想升升不上去,想留无法掌控全域,那才是最糟糕的!

「林站长也别生气。」四爷起身去拉林雨桐,示意她别轻举妄动。他知道,她是觉得今晚的事情绊住丘香山,想这么拂袖而去说不定还能借机去一趟娘娘庙。可这风险太大了。他暗示性的在她胳膊上拍了拍,「都是担心丘主任,也都熬了半晚上了,都有些焦躁也是难免的。要不,在长椅上靠着,那里舒服。」

林雨桐顺势就被『摁在』长椅上,然后轻哼了一声。

没走!这就好。

吴先斋就看林雨桐:「你是副站长,平时修养身体也就罢了,如今这非常之时,这站里,里里外外的也就剩下二三十号人了,这像话吗?况且,把咱们的丘主任忙的满城都找不到踪影,这也是咱们作为上峰的失职啊!事情多,责任大,但这事情不能都叫丘主任去办,责任不能只叫丘主任担着,对吧!」

这回总算找到节奏了,将矛头只对上了丘香山。

便是对着周一本,他也儘量做到和颜悦色:「知道你那边的事情要紧,也没叫人通知你。怎么样了?事情有了进展了!」

虽然是态度和缓了,但这话却是软中带硬,言下之意,我没叫你回来,你怎么擅自跑回来了?先是擅离职守,再是不听调令。而那不用说出来的还有,你在站里留着内綫呢。你这是想干什么,信不信明儿我就把你的暗綫给你拔了。

只要还在站长这个位子上,就有权利处置下面的人。毕竟,对上彙报的话语权在他手里,不是每个人都跟林雨桐似得,敢仗着功劳跟上面硬着来。

吴先斋重点点了丘香山,暗地里点了周一本,又对林雨桐示好,请她到站里正常工作,然后,这个眼看就要谈崩的局面,就又这么回到了『正轨』上来。

而此时,丘香山意识上,今晚上的事情不对,这怎么好像是衝着自己来的。

他朝前走了两步,站长到底是他的老师,两人的关係也一直很亲密。这次的事情真的很紧要,「老师……请您给我五分钟单独向您彙报的机会……」

可这五分钟闹不好就成为这说不清楚的五分钟了。

吴先斋就看向其他三个人,问丘香山:「如果你觉得林副站长、金主任、周队长中有不可信之人,那你先把这个人指出来,然后咱们进里面单独谈。」

丘香山面色一变,要真有这样的事,自己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干这一行的,牵扯到的都是秘密。凡是秘密,当然是越少的人知道泄密的机会就越小。这跟参与的人多与少没有关係。

他跟吴先斋默默的对视了半分钟,见对方幷没有退让。那就只能是他退让了,「既然如此,那么……」他说着,就一顿,转身走到门口,左右看看,然后吩咐:「楚秘书,你在门口待着,哪里也不许去,一秒钟都不许离开,更不准任何人靠近。」

楚秘书在外面应了,丘香山这才回身来,将办公室的门关了,又叫林雨桐:「林站长,你还是坐到你的位置上去吧,今晚说的事情,只怕跟你有直接的关係。」

林雨桐心里咯噔一下,她有了不好的预感。不会是查到了肖驭跟林家的关係了吧。

要是这样,这种状况又有些出乎预料了。

她只做不知,坐到自己的位置上,问说:「是又有来刺杀我的rb间谍了?」

丘香山摇头,看着林雨桐:「之前,我的人在火车上,抓了一个人……」

这话一出,别管是真的假的,几个人都朝他看过去。四爷和林雨桐做出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模样来,跟吴先斋和周一本的表情一样,茫然中带着几分愕然。

军tong不是杂牌军,他有成熟的体系和管理。任何人必须在这个划定的圈圈内动作。便是周一本,暗地里搞情报消息,假借的名义还是不在职的外勤人员,其实不算是内部的正式人员,称之为綫人也未尝不可。就这,有了rb间谍的情报,他也跟吴先斋说过的。彙报的多少这个可以有弹性,你可以选择性的彙报,但你不能不言语。

像是抓人这种事,跟你丘香山有什么关係吗?

你们情报处便是真查到什么要紧的情报,你先得告知站长,再由站长决定,是马上收网还是继续观望,你可以给意见,但你幷没有决定权。不管站长怎么决定,但执行人都得是行动队。如今你不管上面,不管跟你协作的其他部门,擅自将人抓了,这么长时间,今晚上不逼问都不能知道。这个人关押的地方还很神秘,因为撒出处那么多人,楞是没找到丘香山所在的位置。

吴先斋能不拍桌子吗?他冷笑连连:「丘香山,你这是想干什么呀?」

造我吴先斋的反吧!

这个事情丘香山就是理亏,他也没打算就这个事情再说什么,正不知道从何说起,四爷就来给他递了个梯子,「现在这个办事程序的事,反倒不是要紧的事……这个回头再说也行,关键得是,丘主任这神神秘秘的,到底是抓了个什么人?」

「还用问吗?肯定是工党。」周一本就道:「要是rb人,他早邀功请赏了。如今国工联合抗r时期,他这么神神秘秘的,抓的不是工党能是谁,这事要是叫工党知道了,必是要抓住这个事情做文章的。别说上面会过问,便是平津的那些文人学生,也会跟着闹一闹……这可不是一般的小事情。w员长现在对工党都不能这么做的!」

「那这也得看是抓的是什么人,此人身上肩负着什么样的使命!」丘香山冷笑,然后看向吴先斋,「若是此人是来做军中将领的策反和联络工作的也不该抓,那我无话可说!」

什么?

「做军中将领的策反工作?」吴先斋愕然:「情报可靠吗?来源可靠吗?」

这种时期,他不觉得工党有策反将领的必要。

「消息来源可靠,是咱们早前埋在工方那边的棋子发回来的消息,再不会错的?」丘香山这么说。

早年埋下的棋子?

四爷和林雨桐隐晦的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错开。

吴先斋就问说:「是言安的顽石被你唤醒了?」

言安的顽石!

「不是!」丘香山低声道:「是华东的香草。」

又出来一华东的香草!

吴先斋指着丘香山:「你知道不知道,派出去八十一将,指留下这两个了。这些年,再难都不敢唤醒他们,你怎么敢的?戴老闆有过批示,此二人不许动,需要的时候,归总部直接管辖。你这是……」

「站长,我冤枉!」邱香山急道:「不是我唤醒了香草,是香草直接发报给咱们的。」

「对方主动联络的?」吴先斋也不敢等閒视之了,「那这事你就该先彙报。别说你不能擅自做主,便是我也不能。这事得跟老闆彙报一声的……」

「这不是事关重大吗?我也不知道香草是谁,只听您说过一次。他说的是真是假,这总得抓住人再说吧!」丘香山低声道:「主动联络咱们……往好了想,那就是事关重大,他不得不冒险行事。往坏了想,是不是他暴露了……」

「他暴露了?被工党发现了……然后工党叫咱们去抓他们的人?」脑子没毛病吧!周一本这么怼了一句。

吴先斋指着周一本:「你先别说话,叫他把话说完。」

丘香山就鄙夷的看了周一本一眼,回过头来才道:「这就是问题所在。也许不是香草不是被工党抓住的,而是被rb的间谍发现了,反制了香草。利用香草让她来调动咱们对付工党……」

吴先斋朝后一靠,手不停的敲着桌面,这种可能性小,但未必就完全没有,「你继续说。」

「要弄清楚这一点,我们就得弄明白,我抓住的这个人是什么人。」邱香山就道:「因此,我又向对方发报询问此事。」

「香草怎么说?」吴先斋急忙问道。

「他给了我这个人一些资料……」丘香山就道:「他应该是能接触到工党的一些机密的。」

这些资料里只怕就包括肖驭出身临川,跟林伯仁学艺这件事吧。

因此,秋香山才说此事跟桐桐有些瓜葛。

四爷将茶杯端起来,转了两圈突然问了一句:「丘主任的顾虑是有道理,但我也想多嘴的问站长一句,这个香草真的就可靠吗?」

什么意思?

四爷将杯子放下:「我是假设一种最坏的可能性,那就是香草当初被选进军tong的时候,就还有另外一层身份。比如说,他本身就是rb人的间谍,又被咱们阴差阳错的派出去了……说实话,他提供这个消息,什么策反军方将领,在如今看起来着实太荒诞了。工党怎么会在这种时期这么做?这不是授人以柄吗?更何况,意义又在哪里呢?工党一向爱惜羽毛,不是两党你死我活,就犯不上这么贸然而动,不用细想都知道,这很没有道理。如果丘主任抓到的这个人,他此行的目的,是跟rb的活动有重大关係的话,那么,就基本可以确定,香草要么就是被r方控制了,要么就是被我不幸料中。他本就是r方间谍。如果是这样,那丘主任的做法也是为了保全站长,保全站里。毕竟,这个笑话闹得有点大。但要真是这样,还真得多亏了这次的事情,要不然真到了交战的时候,用他的情报指挥咱们,那才是真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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