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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莎琳被谨慎地执行囚犯转移时,心里其实没有太多的想法。
罗副教授成长到三十三岁,她其实已经不太拥有年轻人对于事物的那一种“永远青春,永远热泪盈眶”的激情了。如今的她碰见再大的变故,也就只是微微地皱一皱眉头,或者无奈地笑一笑,这样而已;痛快的大哭与舒畅的大笑对于她来说都不再有什么发生的必要— —并非觉得那样不好,而是她已经自然而然地,遇事不会再发生那样的反应了。
她应该是老了。罗副教授走在审判广场上的时候,她平静地这么想。
老去这件事对她来说没有欣喜,也没有悲伤,它就是一个客观的,正在自然发生着的事实:
她老了。
伴随着身体与心态的双重老去,罗副教授对许多事物的激情也逐渐消褪,这里面就也包括了“爱情”。
她曾经对好友曼青说起过:
对于现在的她来说,“爱情”大约就是荷尔蒙与神经递质引发的的化学反应,而那种反应已经随着她年纪的增长渐渐泛不起涟漪了。
“当人们接触到具有生存优势的同类,”罗思龄说,“ 比如漂亮健康的外表,为人处事的能力,善良文明的性格,诸如此类,大概就会生发出想要与之结合,共同繁衍流传dna的想法;大脑与身体会因此分泌荷尔蒙,神经递质在神经元网络里触发反应,进入对大脑具有奖赏性的机制,促发&039;爱&039;与&039;性&039;的行为——但此时此刻,我的大脑里,似乎已经几乎不产生任何这样的化学反应了。”
听见她这样说,曼青就叹了口气:“这种对&039;爱情&039;的理解也太冷酷了……你简直像一个将人类感情公式化计算的人工智能机器人。”
而罗副教授就只是笑笑:“做人工智能有什么不开心呢?”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罗副教授想,“爱情”这件事早已不能带给她什么快乐的感受,她大脑中的奖赏来自于其他目标的达成,这并没有什么不好——甚至更好。
但是罗副教授的这一点自我认知,在前任伊里斯王张开翅膀,降落在海密尔顿审判广场的一瞬间,就完完全全地被颠覆。
亚瑟兰德在监狱守卫的阻拦中,一挥袍袖,冷冷地破开警戒直闯了进来。他冰冷地说:“是这里的哪一个囚徒,胆敢冒犯我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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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在冒犯我的妻子?”
那熟悉的,即使是在发怒也依然低沉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罗莎琳有点恍惚地想,那个形容是怎么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