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走!”苏橙抬起左手抹了把脸上的冷汗,他踉踉跄跄地转过身,人群自动分开,留出一条道来,李惊木啐了口,就连忙转身扶住他,一步步往会场外走去。
所有的繁华、喧闹、荣耀皆抛诸脑后,苏橙硬撑着走出会场,他眼前一黑,身体就软软倒下去,
李惊木立马接住苏橙,然后拦腰抱起大步往外走,刚冲到马路上,就有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轿车停在他面前,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走下来,其中一个走到李惊木的身边低声耳语。
李惊木眉头越皱越深,他终究是凝重地点了点头,抱着苏橙钻进轿车内。
会场二楼的包厢中,江绥依旧没开灯,黑色沉重地压下来,他感到一阵心悸,有点呼吸不过来。
他又想起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
少年支起一只腿半卧在飘窗上,膝盖处抵着张画板,他修长白皙的指间握着一只画笔,眉目缱绻生动,明眸中笑意盈盈,精致漂亮的五官在午后阳光的照耀下,更显可爱柔和。
白纱般的窗帘随风舞动,轻柔地飘荡在少年的身侧,宛如若即若离的双手。
忽然,美好的回忆被猩红的鲜血覆盖,江绥的心脏仿佛被一根细小的钢针扎了下,绵绵密密的刺痛缓缓蔓延到了全身,他的眼眶干涩得发疼。
一道人影悄然钻进来,凑到江绥的身边恭敬地汇报:“江总,已经安排李惊木带他去您旗下的私立医院,行踪保密。”
江绥微微颔首,望着拳击台上、仿佛吸纳了全部光彩的八号,他慢条斯理地吩咐:“结束后,他从death拿走什么,就原封不动地夺回来,还有,记得送他去见上帝。”
助理早已见怪不怪,他点点头应下后,再次悄无声息地退下。
苏橙醒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没躺在医院中,也没有躺在李惊木的家里,而是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是间豪华、宽敞、冷色调的超大卧室,他慌了一秒钟又平静下来,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剥夺了他名字、性命更可怕的呢?
他尝试动了动右膝盖,顿时穿来骨头的错位摩擦感,疼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他又从被子中抽出右手,伤口倒是处理过了,中指却是空落落的。
苏橙缓了一分钟,终于接受了他再次断了右腿,断了右手中指的事实,他的内心毫无波澜,这只是告诉他,走这条路是行不通的,他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仅此而已。
就在他努力思索接下来的计划,卧房厚重的房门就被人缓缓推开,江绥堂而皇之地走进来,西装革履、身姿笔挺,就像刚从一场隆重的酒宴下来,每根发丝都闪烁着精致的光。
直到江绥走到苏橙的跟前,苏橙才终于想起来要呼吸,他激动地左右看了下,拼命扭动身体想找个趁手的武器,最好一下子就能敲碎江绥的狗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