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冷风呼啸,电闪雷鸣,为屋内的剑拔弩张配上诡异的哀乐。
沈知之真觉可笑。
简诗宁觉得自己可怜,那他就无辜吗?
他又做错了什么?
沈知之最大的错,就是被她生了下来。
“简诗宁,你说我毁了你的一生,那我的人生呢?沈煜姝在我高考前把我锁在地下室,你就剥夺了我重考电影学院的权利,彻底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把我送到王大海的床上,不也是在用毁了我的方式来报复那个男人对你的伤害吗?”沈知之心底的火也被挑了起来,头一次在简诗宁面前如此失控,积压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只成了一句话,“你只是沈煜姝的妈妈,不是我的。”
简诗宁的脸变得扭曲、愤恨,彻底选择斩断她和沈知之最后的一根线。
她翻箱倒柜,把找出的东西摔在沈知之身上,哭着高声道:“这是你的户口页,你的出生证明,还有法院把你判给我的文书,最后是你以前偷偷做的我和你的dna检测报告。你不是觉得我不配做你妈妈吗,那你就滚出这个家!”
简诗宁把全部的文件一张张撕碎,扔在窗外。
那些代表沈知之存在和家的证明,就这样被简诗宁丢弃在肮脏泥泞的土地里,再被大雨冲刷的稀烂。
就好像他从来没来过这世界一样。
沈知之的脸上没有悲痛,只有筋疲力尽的冷漠:“简诗宁,我从此以后和你,和沈家,没有半分关系。”
他把话撂下,转身走出房间。
门一打开,沈知之看到沈煜姝站在门口,眼睛里充满了鄙夷。
沈知之懒得看他一眼,径直走下楼梯。他无视了那些亲戚刺眼的目光,跑出了家门,在大雨中终于得以喘息。
那些白纸被砸在土壤里,他在这里挣扎片刻,还是走过去,半蹲下来,把被打烂的碎纸,一张张捡起来。
头顶突然多出来一把雨伞,沈知之回眸,雨水顺着头发流进他的眼里,可他依然看清景泽谦站在他面前,满目心疼。
沈知之的心也跟着一起疼。
他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一无所有,在暴雨的歇斯底里中,只剩下一把景泽谦为他撑起的雨伞。
除了景泽谦,无人会在意他身上的雨水。
沈知之的眼泪抑制不住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