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磐看了他一眼,神情坦然:“因为他们觉得不够有意思。”
“所以到底是什么意思?”
汤取上次就问了,可惜这家伙以加微信好友为条件,汤取表示不受要挟。
“对于每一条dna单链而言,互补链的序列是明确且唯一的。”易磐目光垂落,继续删照片,表情平静,“对我来说,有些人也是明确且唯一的。”
汤取一时之间不知道接什么话才好,他目光游移了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转头去看车窗外,保持沉默。
窗外开始出现城市边缘的风景,没多久后,电子音播报即将到站的信息,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
这是座南北枢纽的大城市,下车的人像滚滚潮水涌上岸。
两人没有大件行李,十分从容地下车,随着人流出站后,汤取叫了车,直奔医院。
医院里人来人往,两人按照上次跑腿小哥提供的地址,上了肿瘤科的楼层,找到对应的病房。
周敦明住的是四人间的普通病房,汤取和易磐进去的时候,那床位恰巧空着。
旁边床上一个头戴帽子的大姐告诉他们:“他老婆推着他做检查去了,估计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汤取微笑着问:“请问那他儿子今天在么?”
大姐床边坐着的男人,应该是他丈夫,答道:“今天早上见过一次,之后倒是没看见。”
汤取长得俊朗斯文,态度又客气有礼,大姐也很乐于和他聊天,补充道:“以前倒没怎么见到那小伙子,最近几天才来得比较勤快。”
男人说道:“孩子要读书嘛,哪能天天守着呢。”
大姐唏嘘:“他们家里也挺困难的,顶梁柱得了病……”
眼看夫妻俩要长谈起来,汤取笑着道了谢,走出病房。
易磐一直等在门边,这时陪他朝外走,低声问:“接下来守在这吗?”
汤取摇了摇头,也放轻了声音:“没功夫24小时盯梢,我们先去找个酒店,明天再来看。”
易磐淡淡地提醒:“明天来也不一定能遇上。”
要找一个人并不容易,想在某个时间某个地点遇上更加困难。这点他深有体会。
汤取笑了笑:“如果遇不上,可能是连老天也觉得这件事该报警解决吧。”
他只是请了假,不代表任何工作相关的事务都不需要处理了,刚才张瑶还发了一连串的消息给他,追问关于客户签约和回款的事情。
就算休假,汤取也需要抽时间忙自己的工作,不可能时时刻刻围着周承斌转。
自从得知消息后,他已经付出了太多精力,跨省来找人算是仁至义尽。即便他愿意给人留余地,但终究不是冤大头。
三天,是他给周承斌的机会,如果明天仍旧找不到人,就报警。
易磐从一开始就认为该报警,这时自然不会提出异议。